第5章 须臾逐客令
“那就是了，你既有要事在身怎能鲁莽用事随意耽搁呢，另则我这处只是个闲院，还请姑娘自行其事。”
兰珞晴赶紧分辨道，“师姐！方才我确是发浑了才说这话，只是也并非随意唐突之语。今得与师姐相认，我甚感荣幸，虽身为御苍派弟子，若师姐愿收留我的话，等我办完了要务，除了山中的身份再回来与师姐相伴。”
唐书砚闻言俊眉一拧，神色冷上了三分。
“师门修行岂是儿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应知晓其中法理，如何出言如此轻狂，我并不需要旁人作伴，姑娘请回吧。”
既已下了逐客令，一时间兰珞晴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生性爽直，往往心中所想就是嘴上所说。
自从昨日第一眼见到唐师姐她便生出了自然浓烈的亲近感，这种情感是她与师门中其他任何人也没有过的，因此想着哪怕离开祈月山到这儿来与师姐作伴她也是心满意足。
“师姐，我并非轻狂之人，只是······”
兰珞晴踟蹰道，然而该如何让师姐了解自己的本意呢，只怪当下竟想不出任何耿切的话语来应对。
唐书砚轻叹了声，
“我并不想责备姑娘，只是我现与御苍派再没羁葛，只做一个独行的闲人，如何让姑娘为我舍弃任何呢，也请姑娘不要再叫我师姐了。”说罢便提步走到一旁观字，不再理会兰珞晴了。
“好的，唐······唐姐姐。”
兰珞晴望着她的长身玉立的背影，默默揪了揪手帕，只得起身告辞。
当下回到扬州城内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昨日的客栈，孙同甫早已等在店内，他已经找了医馆接好了胳膊，此时见兰珞晴一到甚是高兴，更手舞足蹈活蹦乱跳起来。
“兰师妹！你终于回来啦，害得我好担心哟！”
“诶诶，昨夜那个美女是谁呀，兰师妹认识吗？”
“咱们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人家呢，好歹也得请人家吃饭呀。”
“兰师妹昨天在哪儿歇息的，没被骗子骗了钱财吧。”
·······
孙同甫絮絮叨叨念个不停，兰珞晴心中愁闷，只敷衍应着。
“孙师兄，我们走吧。”
“诶？诶！不在扬州城好好玩玩儿吗？······”
当下收拾好了行李物什，兰珞晴劝了孙同甫就走，接着几日两人兼程跋涉，终于在无崖山期会的当天赶到了。
只见路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马，都是武林中的各路群英豪杰，大家兴奋地议论着接下来的比武，分析猜测这一年又是哪方取胜。更有不少好事者当下摆了圆桌吆喝下注。
两人挤过推推嚷嚷的人群，找到了本派师兄弟。兰珞晴先去回了吴执事，将清了的旧账对了单交了账册。既无纰漏，吴执事满意地点点头，令二人先下去歇息。
果然如孙同甫所说，宴会进行了三天，期间两个门派的弟子各自祝酒贺词，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兰珞晴还是第一次来参加，各处看看也是新鲜感十足。
到了第四天，万众期待的比武大会终于开始了。只见大厅中间摆了一个圆形擂台，正上首坐了两派掌门，左右两侧则是门派的大弟子们，再往下则列坐了两派其余弟子共两百人左右，加上人群观战，乌泱泱地将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兰珞晴在台下端坐着，这会儿比武的主角还未登场，四下众人皆悄悄议论谁会出战。
兰珞晴望着坐在正首的金志明掌门，自沈掌门意外身故后金护法在众长老的推荐之下便受领了掌门之位，此时他正眉目低阖，轻轻抚弄长须。
坐在他旁边的自是神雪门的现掌门人姚景，他较金掌门更年老几分，须发皆白。
再往右侧看御苍派的大弟子们，一身紫衫的儒雅男子正是云起师兄，在他旁边白衣仙影的则是赵诺君师姐。
兰珞晴默默数了数，还有王阳师兄、卫熙柔师姐等，御苍派的八大弟子都悉数到齐了。
擂台左侧同样列坐了几名仪表不凡的青年男女，大家皆颔首静默。突然四周暗流涌动人群窸窣，原是两位主角正式上场了。
观众们都忍不住挣头向前，兰珞晴也跟着坐直了去望台上登场的两位男子。啊！原来代表御苍派出场的是郑瑞白师兄！
郑师兄确是本派青年弟子里面武艺数一数二的，看他出场兰珞晴心下自喜，四周的私语声更响了，两派弟子都各自在讨论着胜算。
连着两期比武御苍派皆不敌神雪门，因之大家都憋了一口气要找回些场面。郑瑞白一上来攻势凌厉果决，正是御苍派的融灵剑法，只见对面接招颇敏，一招一式如游蛇绕指柔，虽为守势竟不在下风。观者皆绷紧了神经，屏息凝看。
刹那之间两人已经接拆了几十招，郑瑞白稍占上风，然不敢怠慢，步步紧逼。
“再往后看郑师兄怕是难以抵挡。”
赵诺君轻声对云起说道。
“师妹何出此言？目前不管怎么看都是瑞白胜过一筹。”
“对方出手虽在下风，然则不慌不忙，以退为进，他在观察郑师兄的招式，郑师兄第一局急于求胜，但内息似有不稳，若再急攻怕出破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云起闻言皱了眉，不再言语。
“好！好！”
当下郑瑞白几个漂亮连招攻击，打得对方节节退步，围观众人情不自禁击掌叫好。
又连拆了几十招，仍然拿将不下，郑瑞白心下浮动，出了一个险招取敌，对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遂看准了空挡抢上一步直击郑瑞白脑后，一举取胜！
“好哇！”“漂亮！”“打得真好！”
刹那间台下掌声雷动，场上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局势瞬息万变，神雪门此招出奇制胜令人目眩神迷，众人皆为之叹服称快。
云起心下一沉，第一天的比武就此结束，对方弟子已经起立欢庆，御苍派这边则气氛低迷。只金掌门在正首依然老神在在，并不动容。
赵诺君掩唇轻笑，今又见得玄英剑神妙剑法，方才那招确实漂亮，看来这几年间对方真又出了不少武学人才，神雪门果然是不容小觑的优秀对手。
当下各人自去休息，只待第二局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