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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瘟疫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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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入了秋的天,在一场场秋雨之后,天渐渐凉了下来。

    今年说来也怪,不少人染了风寒,而这风寒貌似具有传染性,正在天子山附近扩散开来,像是瘟疫一样。

    北营太子帐。

    裴榆面带蒙口鼻的丝绸,掀开帐帘,扑面而来的中草药味还有些呛着她。

    她摆手谴散了侍奉小太子左右的侍奉的宫女,顺手将幽蓝兰花披风搭在屏风上。

    庆尚华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他的老师,眼眸楚楚可怜,内心十分担忧这次的风寒会不会传染了日日在外跑的裴榆。

    “老师,今日贵体可还安?”

    裴榆揭开面纱,庆尚华立刻跑过去接过面纱,将它搭在烧中草药炉子的斜上方,进行消毒处理。

    裴榆揉了揉庆尚华的脑袋,用宠溺的语气说道:“我还好,这风寒是由天子阁最先爆发的,虽说北营暂且没发现有人染上,但殿下最近还是不要外出了,进出帐子的人我都会严加注意的,这里很安全的,别怕。”

    “老师!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担心老师您!”小小的庆尚华抱着裴榆的腰肢,将脑袋埋在裴榆的肚子上。

    裴榆蹲下身来,揉了揉庆尚华的耳朵,安稳道:“老师身体好,不怕的。”

    “近日猎来的鹿嘴角鼻孔皆有浓密的痰,恐这病不只是人才有,先不要吃天子阁备下的餐食了,我们叫小厨房自己做,就吃点简单些的,好吗?”

    庆尚华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乖巧地道:“好。”

    裴榆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外面有宫女喊道:“裴大人,四殿下唤你过去。”

    裴榆赶忙又拿上放下还没有一会的披风,准备掀开帐子出去,庆尚华急急忙忙地叫住她道:“老师,面纱!”他跑过去拿着面纱递给裴榆。

    “好,谢谢。”

    庆尚华摇摇头说道:“老师永远不用和华儿说谢谢的。”

    可裴榆只是对他微微牵动了下嘴皮,笑意不达眼底,有些严厉地说道:

    “殿下应该自称本宫。”

    庆玿傅和何欢意二人戴着面纱,坐在帐中正等着裴榆。

    何欢意显然有些耐不住性子,准备站起身来去外头望一下裴榆到哪里了。又被庆玿傅按了下来。

    庆玿傅安稳道:“别急啦。”

    “怎么能不急!那人万一跑了呢!”

    言语间,裴榆已到,她刚掀开帘帐,何欢意就激动地不行,赶紧拿来桌上的纸张递给裴榆。

    一张墨迹浓重的字条,字迹丑陋扭曲。但运笔力度、比划顺序却尤其眼熟。

    上头写着‘岑胜’二字。字的中间还附上了红手印。

    “这是?”裴榆问道。

    庆玿傅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鹰笼边站着:“是阿彪找到了。”

    “这是伍皇后的字迹?!”裴榆瞳孔微惊。

    伍遇瑾曾贵为庆国皇后,母族书香门第,算不得位高权重,却也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爱卿。

    伍皇后秉性纯良,端庄得体,又膝下诞下三位皇子,早逝的大皇子庆华焐,四皇子庆玿傅,前太子庆炬安,从不善妒,在宫中嫔妃口中品行口碑极好。

    但就是这样挑不出一丝错误的伍遇瑾,却总是写不好毛笔字。每每端端正正、规规矩矩下笔,落于纸上的字永远是横七竖八、歪歪扭扭。

    “对。”庆玿傅应道。

    裴榆轻笑,递给何欢意。

    沉默半晌说道:“当年宫变,收拾残局时宫女太监的尸首,就连前太子的尸体都对应,唯独不见伍皇后的。蹊跷成这样,便是有点子脑的人都能想到她还活着。”

    庆玿傅像是顾虑着什么,摇摇头说道:

    “大家都知道,可大家都不会说破,不是吗?”

    “那为何要以这种方式离开?又谁在帮她?她去哪里了?她还在长安城,十年了,一眼也不去见见亲人吗?”裴榆微愠,眼眸里却寒意升起。

    这是她内心的忧伤,却用生气来伪装。

    因为曾经伍皇后在的永寿宫,是她心中最净最纯的一片谧境乐土,但这一切都焚于大火间。

    小时候,裴榆无比痛恨宫变的始作俑者,曾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造成这场事故的人付出代价。

    而长大了些,裴榆发现事情并未那么简单。

    或许毁掉自己谧境的人,是那个一手为自己缔造谧境的人?或许于自己是谧境的地方,是她的牢笼呢?

    思绪被何欢意打断:“裴榆姐,你猜岑胜是何身份?”

    裴榆摇了摇头,示意让何欢意直说。

    “是兽苑的杂役。”

    “你们见过这个叫岑胜的女人了?”裴榆问道。

    “未曾,而且她已经不在兽苑了。”何欢意说道。

    庆玿傅站起身来,心事重重地道:“此次集体风寒怕是和岑胜有关。”

    “你是觉得岑胜下了药给那些兽类,然后兽类传染给了人?”裴榆问道。

    一旁的何欢意一脸懵逼:“何来的联系??”

    “因为最近几日的调查发现,最先染病的皆是兽苑的人。而之后染病的,皆是与兽宠有接触的。”庆玿傅道。

    “那近来几日裴榆姐不也带着貔貅外猎了吗?裴榆姐可曾感觉身体不适?”何欢意担心地问裴榆。

    “我无碍。”裴榆摆摆手。

    庆玿傅忧心着,说道:“无论是不是如猜想的那般,都不要和貔貅多接触了。”

    何欢意道:“好在阿彪不养在兽苑唉。”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猜的等等,那岑胜自己有没有染风寒?”裴榆问道。

    何欢意长叹了一口气,“别说染风寒了,她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

    “今天上午刚走,直接同管辖兽苑的人说的,说家中丈夫生病,请假回家中照顾数日。不过我真的不明,如此的理由,又在如今这需要人做活的时期,为何会同意她离开的?”何欢意道。

    庆玿傅说道:“顺带一提,批她假的,是二皇子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姜照臣。”

    裴榆要回何欢意手中的字条,这正是岑胜交上去的批假条。里头有一个地址。

    ‘响水镇柳叶巷第十一户。’

    裴榆将字条捏在手心。“我们去找她。”

    ‘岑胜,你应该就是伍皇后吧,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发生,我一定要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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