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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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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澜殷勤地询问道:“娘子家中还有何人?”

    律谨严低声道:“父母俱安在,还有一个弟弟,日前离家,尚未回归。”

    萧澜摸了摸下巴:“嗯?你这弟弟可是与你不睦?”

    “少主为何如此说?”

    “嗨,不是说了吗,叫我相公,叫我夫君也行。”萧澜嘻嘻笑道,想到自己的角色设定,又收起了笑容,假装咳了几下,换了一副孱弱的语调:“娘子成亲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对你来说亦是大喜,令弟却离家不归,这岂不是说他与你感情淡薄?咦,也有可能是他不愿意你嫁给我,又做不得主,才一气之下出走的?”萧澜一贯喜欢信口胡言。

    律谨严心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嘴上却道:“少主说笑了。舍弟学医,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多天,病患事大,还请少主见谅。”

    萧澜摆摆手:“算了,小舅子什么的,最难搞。不见就不见吧。”

    律谨严:……什么鬼话?!

    萧澜又道:“对了娘子,你若是不肯唤我相公,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或者叫我阿澜也行。”

    律谨严没想到这位萧家少主还是个话痨,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让他一个堂堂男儿叫另一个男人做相公,怎么可能?叫名字太显亲昵不说,也不合乎礼仪。

    萧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古代的男人之间是不直呼姓名的,都是互相称呼对方的表字。这萧老太爷对她伪装的这身份是有多敷衍,连个字都没给她取。她决定自力更生,自己给自己取个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她决定取个现成的。记得有一部小说里面,一个女主的名字叫得非常好听,当时她就特别喜欢,这会干脆自己用冒了吧。于是她对郑重地对律谨严道:“你也可以叫我的字:静初”

    关于夫妻之间如何称呼,直到马车到了律家门口也没讨论出个究竟。或者说只有萧澜一个人在那瞎琢磨,律谨严只是微笑不语。面对一个身残话多的神经病,他能怎么样呢?

    在萧澜的想象中,她的到来应该会让律嫣的父母倍觉荣幸,毕竟对比萧家的财富和地位,律家只是普通的小商户,她以少主的身份亲临岳家,也算是金贵了。而且按照原本的打算,夫妻二人今日是不回门的,忽然到来,算是个意外惊喜吧。

    但当萧澜看到律家夫妻看到她二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神情时,她觉得她的到来可能让律家惊吓的成分更多。她有些讪讪,对律谨严道:“嫣儿有什么体己话就去房内和岳母说吧,我在院子里坐坐就好。”

    律家只是一个小宅院,房间看上去也并不宽敞,好在萧府里的下人们准备得齐全,片刻就在院内放好一个软椅,面前一个小几上摆了茶水点心,阿桐拿过一条薄毯盖在萧澜身上。萧澜神色自若地拿起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瓷杯,慢慢啜着茶水,心内却在咆哮:太特么腐败了,但我喜欢!

    律母惊恐地看看萧澜,又看看律谨严,想要去拉律谨严。律谨严却道:“少主身体有恙,不宜在外久留,我下次再和母亲叙话。”

    律父嘴巴张了又合,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于是只坐了半个时辰,律谨严便催着萧澜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萧澜仍和来时一样斜靠着软枕,却不像开始那样喋喋不休地和律谨严没话找话。她沉默着,上下打量着律谨严,心里暗暗揣度律家这几个人的表现,深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由起了警惕之心。

    回到萧府,萧澜就找个借口支开了阿桐,叫来潘氏给她的小厮,吩咐了几句。

    到了晚间,小厮来回话,萧澜听了小厮打听来的消息,回到房里,仔细想了好一会,带了阿李便去了律谨严的院子。

    刚一进院,金竹迎了上来,就要行礼,萧澜冲迎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径直走到律谨严的房门前,推开房门,看见律谨严正在桌前摆弄着什么。看见萧澜进来,他似乎很吃惊,好像还皱了一下眉,但还是起身问道:“少主怎么过来了?”又唤佩儿给少主倒茶。萧澜看着小丫头佩儿也是一脸见鬼的神情,愈发起疑,面上却笑得灿若桃花:“娘子,你在做什么?是在做胭脂吗?”

    律谨严看了看桌上散落着的香料,又看了看笑得一脸妖娆的萧澜,觉得这位萧家少主大概是病入膏肓了,瞎得连熏香和胭脂都分不出来。

    萧澜见他不说话,诡异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娘子怎地不说话?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律谨严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恭敬答道:“回少主,我和佩儿在做香包。”

    萧澜眨了眨眼:“两夫妻说话,什么回不回的。听说娘子针线做得极好,可否给相公我也亲手做一个香包?”

    律谨严:……

    “娘子可是为难?”

    律谨严踌躇了一下,谨慎答道:“少主一向身子有恙,定是需要经常服药,这香包若是与药性相冲,怕是会对少主健康有碍。”

    萧澜不在意地一摆手:“嗨,你弟弟不是会医吗,你问问他不就行了。对了,改日让他来给我把个脉怎么样?”

    律谨严顿了一下,做为难状:“萧家乃是高门大户,为少主诊病的医者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舍弟年幼无知,怎敢妄言善医,怕是会让少主失望了。”

    萧澜眯着眼看着律谨严:“无妨,小孩子嘛,多多见识一些病例也是好的。”

    律谨严哽了一下,继续做为难状:“可是现在舍弟外出……”

    “那就等他回来再请他进府,反正我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了的……”萧澜打断律谨严的话,信口胡诌,也不顾自己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咦,他不是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吧?”

    律谨严只觉得这位萧家少主,姐姐前世的夫君真是一言难尽,满口胡言乱语,字里话外的意思却又让人不得不小心应对。只得应下,“既然少主如此说,舍弟回来我便唤他为少主诊脉。哦,还没问过少主喜欢什么颜色样式的香包?”这话题转得还算自然。

    萧澜随口道:“只要是你亲手做的,什么颜色样式我都喜欢。”

    律谨严:……

    萧澜又在律谨严房里呆了一会,旁敲侧击胡言乱语地试探了一番,方才想起时候已经太晚了,自己再待下去,怕是就要面临圆房的危险。正在想着自己刚才神采飞扬地样子,这会装病遁逃还来不来得及,阿桐来找她了。

    阿桐假传萧老太爷的话,萧澜得以顺利逃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又慢慢思索起来。

    据小厮回报,律家根本不是什么商户,只是与萧府定亲的时候,为了好听,大家才都这么说。早些年,律家只是在街边摆个小摊卖点杂货,后来家境好些了,就开了个铺子,卖些脂粉香料。

    律家女儿律嫣自小生得极好,与城南一家绣坊的公子打小定下了亲事,只是后来生了怪病,那家便把亲退了。弟弟律谨严年幼时曾跟一个木匠学活,后来为了治愈姐姐的病,他出去寻医三年,不知哪里学来的医术,据说极为了得,不但医好了姐姐律嫣脸上的青痕,还治愈了不少病人的沉疴。但他没有开医馆,也不轻易给人诊病,只有左邻右舍谁有个伤寒病痛,找他讨个方子,花不了几个铜板,却见效极快。律嫣做得一身好针线,连承京最有名的锦绣坊都肯收她的绣品,而且价值不菲。律谨严也贴补一些家用。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姐弟俩的帮衬,律家的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据说姐弟俩感情极好,却都与父母不亲近,不然姐弟俩倾力,律家的境况可能比现在还要好得多。

    萧府为少主萧澜求娶律嫣,律家夫妇知道萧府豪富,又见彩礼丰厚,连嫁妆都不用律家出,而是萧府代为备下,一口将亲事答应了下来。律谨严得知后与父母大吵了一顿,说萧府不是宽厚之家,萧家少主是短寿之相,姐姐嫁过去会受委屈,逼着律家夫妻去萧府退亲。律父本就贪婪的人,又与一子一女感情淡薄,现在能得到这样一大笔银两,岂能把到口的肥肉吐出去,当下一口回绝。律谨严一气之下在姐姐大婚前日离家外出,不知去向。

    这一切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萧澜就是本能的觉得不对。是哪里不对呢?萧澜把她见到律谨严之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以及律家夫妻的表现都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萧澜想起,她和律嫣同处一个车厢里,她嬉闹调笑,还偷偷地占律嫣小便宜,当时律嫣的反应貌似没什么不对,但这可是在古代啊!古代的女子,碰到这样的情形,不都是应该含羞带怯,小脸通红的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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