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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杀死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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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妄海的风浪穿不透大陆的逶迤山川,谣唱的悲鸣哭嚎之声被遥远的路途阻拦,而那些仅有一人自知的心碎难忍也传不进山河相隔的故人耳中。

    风浪翻涌,鸥鹭忘机。

    不妄海的结界被修补加固,澜珠看着天空阴云退散,霞光重聚之间,醉人熏熏,但她与不妄海的最后一抹联系也在此刻猝然断裂。

    血……

    铺散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恍如被染红一般触目惊心。

    世界尽头,纯净之地,神女神伤,垂泪化珠。

    “瓦溪!”

    一大早地就听见吴斜的惊呼声,一行人迅速出来,继而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瓦溪再次打量着这座破旧的村房,在一行人中并未看见澜珠,随即目露了然,果然像魇说的那样,为了解除什么海神的诅咒,她一定会回到不妄海祈求神恕,只是不知道这次她会失去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很不愿意和你们再见,但是既然是神女殿下的请求,我自然要履行。”瓦溪毫不在意几个人警惕的目光,甚至慢悠悠地往前走找了个位置坐下去。

    “魇,看看吧。”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转头看向那个一个跟在瓦溪身后的人,不过三天不见,魇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周身死寂般的阴戾气息消散,反而多了一抹朝气。

    魇颔首,抬眸看向黑眼镜,暗紫色的瞳孔中闪烁一抹幽光,一眼看见了他后背趴着的诡异恶灵。

    “有点意思。”

    似乎被勾起了兴趣,魇脸上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转变,薄唇勾起,猛然倾身凑近。

    黑眼镜下意识得肌肉紧绷,但下一秒又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即将飞踹而出的腿。

    随着魇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逼仄而来,黑眼镜的双目猛然剧烈疼痛起来,双目凸出就像是要爆裂出来一般,一瞬间,他额头的青筋全都暴起。

    他能感受到一直缠着他的东西因为感受到威胁而躁动不安,而这股威胁正是来自于他身前的魇。

    黑眼镜因为剧痛而冷汗淋漓,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能让自制力强大到极点的黑眼镜痛到这种地步,这让几个人都无比担忧,不敢想象究竟有多疼,也不敢想像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他们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魇然后得到一个令他们绝望的消息。

    魇满腹趣味地偏了偏头,在他的视觉之中,一只恶灵紧紧攀着黑眼镜,因为他的靠近,恶灵感受到威胁,一双腐烂枯槁的手就此死死扣进黑眼镜的眼中,似乎要将他的眼眶扣烂。

    “嗤。”魇忽地冷笑起来,笑声嘲讽而不屑,那只恶灵居然敢冲他龇牙,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胆子肥了敢对尊者叫嚣。

    “有办法吗?”解语臣看着魇因为哂笑而戏谑起来的脸询问出声。

    魇收笑看着吴斜和胖子迅速把黑眼镜拉远,才慢悠悠地看向解语臣,眼里透露着恶劣的,“有,但你得求我。”

    解语臣蹙眉,唇瓣启合,这么多年,他不管经历什么都不曾开口求过人,但看黑眼镜痛苦的模样以及他无法治愈的眼睛,即将死亡的命运,解语臣扯唇。

    刚欲开口,一道微哑透露着无尽疲倦,仿佛将要虚脱一般的嗓音忽地响起。

    “魇,这是我们的约定,不要得寸进尺。”

    众人寻声望去,眸中不约而同地浮现错愕之色。

    单薄的身影依靠在木栅上,恍如一阵风就能被吹散,满头雪丝刺眼至极,唇色微白,容颜暗淡。

    不过三天,便已经……不成人样。

    “澜珠……”吴斜喉咙干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语臣呼吸一滞,瞳孔紧缩之间目光恍如涣散般,只能看着澜珠一步一步缓慢走近。

    “神女殿下,看来您过得还‘不错’。”瓦溪从座上起身,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目光带着感慨。

    澜珠轻轻勾唇,似笑非笑,“多谢关心,”

    她复又转眸看向魇,“请把方法告诉他们。”

    魇冷哼一声,神情不屑,“被恶灵缠上就除了。”

    只不过除灵之时连带着除的是黑眼镜命,但他可不关心将死之人的命。

    澜珠微微一顿,紧接着猝然笑起,“别开玩笑了,真那么简单,我又何必请你来呢?”

    说着,眸中的笑意凝滞下去,“我要你保住他的命。”

    “强人所难,神女殿下也知道那恶灵附着在他身上本是为了夺舍,只是不知道他当初用了什么办法和那恶灵牵制,如今一百多年过去,禁锢消逝,他的生命早就该结束。”

    瓦溪笑意盈盈地挡住魇,漫不经心地开口,“也多亏了那恶灵,他平白捡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不亏。”

    微顿片刻,他复又开口,目光冷锐地直视着澜珠纯色的眼眸,“而且,您身为神女,不是该剔除世间恶灵吗?就像千年前的神族一般,现在的您,如此束手束脚太窝囊了。”

    “咳咳……”

    澜珠呼吸微促,正欲开口说话,破出嗓子的却是一阵剧烈咳嗽,牵动着五脏六腑,连带着心脏都在刺痛不已,唇瓣被赤金的血污染,变得妖冶。

    解语臣眸色微暗,迅速上前扶住她,手中冰凉的细腕瘦弱得如同薄纸一般,似乎他轻轻用力就能捏断。

    温热的触感让澜珠晃神,那般久违的温暖引诱着她,几乎要将她所有不断重塑而起的高墙轰塌,澜珠内心留恋,理智却在不断拉扯她。

    最终,选择拂开他。

    她目光静静凝视着瓦溪,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也自嘲无比。

    “瓦溪,诸神的意志不代表我的意志,或许就像你说的,我太过束手束脚,也太过自私妄信,甚至有些事当断不断,所以千年了依旧于循环中徘徊,寸步难行。”

    被拂开的解语臣缓缓收回手,垂眸静静看着地面,指尖摩挲不止,像是窥视般地窥听着她的话,心脏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这是曾经残留的一抹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放大,进而已经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波动。

    最近几天,每天深夜都在重复着做同一个梦,可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唯一的直观感受就是,心脏发闷得难受,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解语臣茫然之间又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就像割裂般,一面是理智在叫嚣,他和澜珠该保持距离,另一面不断推动着他,让他往前,不断往前,去更进一步,去解开过往隐秘的面纱。

    他觉得不该再被牵动,就像澜珠说的,那些记忆是曾经的解语臣所有的,而现在的他,像是平行时空的一个新的解语臣,在他没有澜珠的过往中是完整的。

    所以,现在的他究竟算什么呢?

    对澜珠的关心是因为他自己还是受那些记忆的扰动

    如果是记忆扰动,他还是他吗?

    所以,每晚醒过来,解语臣都强硬地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那些虚幻的梦境,不去想澜珠,不去想什么

    可真当澜珠出现,他才发觉,自以为的自控力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地就瞬间分崩离析。

    只此一眼,情绪就已经被波动。

    过去的他在逐步取代现在的他,就像是过去执刀而来,而他甘愿赴死。

    解语臣闭目低笑,再睁眼,眸中是坦然。

    他坦然地接受了,就让过往杀死现在,让一切融合,因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来,解语臣都知道一点,无论哪个时间段的解语臣都会为了一颗明珠而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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