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探
“神不许有偏爱和私心，哈哈哈哈哈……”瓦溪学着澜珠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说着又猛地笑起来。
“虚伪。”魇冷嗤着，要他说，成神有什么好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决定不了，不如成魔。
诡异的墨紫色眼眸深邃浓稠，深处凝聚起诡秘的漩涡，带着沉沦引诱。
澜珠神魂颤动，似乎聆听到欲望之潮波澜起伏的喧嚣声，紧接着眉心猛蹙，迅速挣脱，脸上的表情冷凝。
“魇，不要试图激怒我。”
即使她再狼狈，也不该，甚至不能被魔诱入诡道。
魇下巴轻扬而不屑地冷哼，瓦溪安抚住魇，他看向澜珠眸色带着讽意，“只要您的神心坚定，谁都无法引诱您。”
“凡人长生，不可为。”澜珠长睫低垂，落下一片漆影。
“哈——!”
瓦溪冷笑，双眸猛然冷凝下去，恍如晃动波澜的湖水顷刻之间被极寒冻结，幽幽森寒之中是令人心惊的深邃。
“那这个和你缔结生死契的凡人呢？他算什么”
解语臣身体猛然一震，生死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澜珠，澜珠整个人背对着他，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感觉到，澜珠此刻的情绪并不好。
“我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澜珠眸色微暗，她侧过身将解语臣眸中透着恍惚的惊疑之色悉数收入眼中，深吸一口气，“只是一个小小的弥补，算不得什么。”
解语臣重复着呢喃，“弥补”
他不信。
但解语臣的思绪很乱，或者说，他的心很乱，在澜珠的一言一句之中，在她复杂遮掩的眼神之中，心脏的抽痛以及记忆中一闪而逝的画面让他呼吸急促。
他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他有一种直觉，他和澜珠之间一定发生过很多事，这些事并不美好，甚至让澜珠陷入两难的境地。
如此，解语臣也犹豫了，他也能猜到，记忆的错乱和澜珠有关系，或许就是她出手改变的，那么，这段被埋葬的记忆还该重拾吗？
解语臣神色纠结，他有一种过往对他很重要的感觉，否则他不会那么执着于过去，可现在，他退却了，那些未知的却散发着不详的记忆让人恐惧。
他几乎能预见，如果记忆恢复，他和澜珠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会走向无法控制的局面，这是他想看到的吗？
解语臣有太多疑问、不解以及茫然，但此刻并不是解答这些的好时候，瓦溪笑容越发虚假，魇已经万分不耐，周身气息起伏躁动。
澜珠已经警惕地退步挡住解语臣，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杀了他，您会死吗？神女殿下。”
瓦溪嗓音幽幽，似笑非笑地恍如试探。
伴随着他的话，魇冷峻的眉宇之间戾气汇聚，幽瞳缭绕起血气，刺骨逼人的黑色鬼雾凝聚成一把雾刃。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如刀般割人，每呼吸一口气都恍如吞入刀片一般，肺腑刺痛血腥。
澜珠屏息凝神，无声无息之间将周围凛冽的风隔断，解语臣只觉得呼吸一瞬间顺畅起来，刺痛消失连带着那股血味也顷刻间湮灭。
“废话真多，直接杀了他就知道了!”早就等待不及的魇神色冰冷高傲，说话间，一记利刃飞射而出，黑色寒星闪烁，顷刻间掠至澜珠眼前。
咔、嚓——!
屏障破碎的脆响声响起，看似轻薄的雾刃瞬间破开一切阻碍直逼解语臣，犹如雪花纷飞一般簌簌落下的碎片冰寒刺骨，澜珠心下微惊，迅速拉过解语臣闪身离开原地。
混沌的气息包裹着她，澜珠红唇紧抿，两人刚落地，魇的身形已经袭至面门，速度快到几乎让人无法反应。
他所有的攻势都朝着解语臣而去，似乎也想看看，解语臣死了，澜珠会不会死。
神力飞速流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快速在她指尖流动然后汇聚成法诀术挡住魇。
瓦溪抱着手笑意盈盈，悠哉悠哉地看着，他对魇的实力很自信，即使受到限制，但是对上一个虚脱的神女，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觉得是魇能胜。
他只是想看看，生死契的效果而已。
但看澜珠即使负伤也要拼命保护解语臣的样子，瓦溪眉梢轻挑，看来，解语臣的地位在这位神女的心中依旧无比重要。
或许更有意思地一点是，生死契束缚的只是他们这位神女
“弥补吗？”
瓦溪低声呢喃着，嗓音尾调带着冰冷笑意，看着魇的动作，最后一刻还是出声，“魇，回来。”
魇的动作一顿，不尽兴的感觉让他很不爽，眉峰紧皱，锐利的眸子中满是躁意，但手里刺向澜珠脖颈的匕首还是迅速调转了一个方向。
澜珠迅速侧头避开，锋利的匕刃削断她鬓侧垂落的一缕蓝黑的发丝，发丝被割断的瞬间化作星点消散。
与此同时，魇已经退回了瓦溪身边，正不满地看着他，瓦溪并不在意，说起来，他还没气他之前骂他废话多的事呢？
自动忽略身后人那幽怨得凝如实质的眼神，瓦溪看向澜珠，“我已经确定了想要知道的事，您的弥补还真是令人嫉妒。”
他说话间，目光深深看向澜珠身后毫发无损的解语臣，在魇的攻势下，这位神女还真是一点也不怕死地护着别人。
澜珠抬手轻抚自己短了一部分的发丝，赤金色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手腕滴落，她迈步挡住瓦溪投降解语臣的并不友好的视线，“瓦溪，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你们做敌人。”
瓦溪尚未开口，魇已经嗤笑出声，“自古以来神魔相对，神女殿下还想改变不成”
他在笑澜珠天真，从诸神之战开始，神魔两族的关系就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现在能和平地站在一起不过是因为瓦溪想要长生的办法。
等目地达成，他们就是敌人，两族仇恨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散，只会越积越深，总有爆发的那一天。
待到那一天到来，魔族势必会冲出渊海封印，神魔之战重启，秩序会重新建立。
而瓦溪是他的，自然也要和他一起，什么神女，他才是响应瓦溪祈求的那位“神”。
魇暗自想着，瓦溪是他的人，他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