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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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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易康喜欢了阮遂七年,连午夜梦回,都是她一身凤冠霞帔倚在他怀里的娇羞模样。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却只能捏了捏手心,压下心中炙热爱意,起身回道:“臣尚无心怡之人,想着效仿爹爹做出一番丰功伟绩之后,再思娶妻生子之事。”

    “这易康啊,倒与年轻时的你有几分相似!”皇帝指了指柏易康,笑着对骁勇侯说。

    骁勇侯也笑着应承了几句,而后执起酒杯,轻轻晃动,目光也随杯中波光摇曳。

    柏易康是他与妾室所生,妾室生产时遭遇难产,当时在“保大保小”的情况里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保小”。

    这孩子从小沉默寡言,一家人聚在一起他也只会藏在角落里,不比他那长子柏易堂伶牙俐齿、会哄长辈开心。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真的很像他。

    不论是眉宇间神态还是不经意间的习惯,都与年轻时的他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来,校场练功,上战场冲锋陷阵,柏易康永远是最卖力的那一个,哪怕最后的功勋都被他大哥占尽,他也从无怨言。

    骁勇侯扭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幼子,心想这些年是否太过忽略他了?

    “朕记得阿遂比易康还年长几个月,阿遂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易康也就不要推托了。”皇帝扭过头看了眼阮遂,笑侃道。

    阮遂闻言一愣,手中刚剥好的荔枝骨碌骨碌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跑了个没影。

    柏易康本就一直关注着阮遂这处,见她如此狼狈失态,心中泛起几丝甜意。

    “皇上,臣有本启奏。”户部尚书突然站起身禀道。

    “爱卿何事?”皇帝问。

    “臣家中有一独女,闺名宛宛,自幼琴棋书画一一精通,她前些日子与臣说,十分仰慕骁勇侯二公子,女儿家面皮薄,不肯细言,臣斗胆替小女求下这门婚事。”户部尚书低下头,向皇帝和骁勇侯各行一礼。

    此言一出,如同石子落湖,原本安静的宴席一下子热闹起来,堂上堂下皆议论纷纷。

    本来柏易康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庶子,如今被户部尚书当众点名求婚事,众人不得不猜测继承骁勇侯爵位的人选是否会有变动。

    虽然太后吩咐过不许宫人就柏易堂毒害皇嗣一事乱嚼舌根,但宫里人多嘴杂,要想个个堵住他们的嘴巴是不可能的,柏易堂一事就这样传到了在场众人耳朵里。

    骁勇侯一共两子一女,大公子若是失势,那这爵位必然就到了二公子手里,众人皆暗暗动了心思。

    “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便可”,皇帝挥挥手,看似不干涉,实则把目光转向骁勇侯那边,示意骁勇侯自己考量。

    骁勇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户部尚书虽然官阶不算高,但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却是其他官员无法比拟的,若是能与其缔结两姓之好,未来不论对他还是对柏易康,都大有裨益。

    “臣……”

    “皇上”,骁勇侯正欲起身,却被柏易康抢了先,“不瞒皇上,易康心里已有中意之人,只是易康尚未立业,想着做出一番成绩之后,方敢风光迎娶。”

    柏易康这一番话又引得宴上一场轩然大波,户部尚书此人心机深沉又八面玲珑,敢公然拂了他的面子与其作对,这二公子还是第一人。

    阮遂一直低着头,纤纤玉指摆弄着手里的荔枝,她以为户部尚书亲自求亲,柏易康不敢公然拒绝才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

    凤眸轻抬,却恰恰对上堂下人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那人的目光与平时不同,少了几分小心翼翼,多了几分她从见过的贪妄与渴求。

    阮遂脸上悄悄漫上红晕,垂下眸子,认真剥着手里的荔枝,不再去看他。

    骁勇侯本打算答应这门对两家都有益处的亲事,没想到他这儿子却不肯,口中“中意之人”恐怕也是胡乱编造的。

    他一时竟有些语塞,面上有些难做,不知该如何向户部尚书解释。

    “二公子原来已有心悦之人,倒是老臣唐突了,小女福薄,二公子不必太放在心上,二公子深情感天动地,想必小女听了也会感叹。”户部尚书倒不改神色,并没有因柏易康的拒绝而为难他。

    “爱卿们都坐下吧,小辈们的风月之事,咱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就不要乱掺和了。”皇帝见气氛不对,立即当个和事佬打圆场。

    骁勇侯对户部尚书作了个揖示意抱歉,户部尚书也微笑着还了礼,两人表面看去,倒也风平浪静。

    柏易康饮尽杯中残酒,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这一生只心悦阿遂一人,怎么可能另娶他人?

    即使此次冒了一次险,得罪了户部尚书,为了阿遂,他也不会退缩。

    众人各怀心事,第六日接风宴很快便到了尾声。

    今日后宫女眷来得不多,除了阮遂这种被迫赴宴的,便只剩皇帝身边一脸愁容的贤妃。

    只见她眼下一片乌青,一看便是熬了夜,大抵又是在为了三皇子的事伤神。

    宫宴结束后,阮遂搭着曼台的手走在宫道上,身后两个小宫女提着灯笼窃窃私语:“这骁勇侯二公子真是大胆,尚书大人亲自求亲,多大的面子……”

    “是啊,他一个庶子,怎么敢得罪尚书大人。”

    “你们两个——二公子是什么身份,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曼台回头,厉气呵斥道。

    “公主饶命!”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立刻放下灯笼,跪在宫道上。

    阮遂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眼月色,声音冰冷:“曼台,看着她们,跪足一个时辰方可起来,此处离凤栖阁不远,本公主自己回去。”

    “是。”曼台不多问,恭敬应下,站在两个小宫女身侧向阮遂行了礼。

    阮遂今日饮了几杯酒,本是梅子酒,不易醉人,此刻却有些头晕目眩,勉强稳住身子,想尽快回宫。

    路经孔雀台,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模模糊糊,听不出是谁。

    阮遂心下狐疑,这孔雀台本是宫中排练歌舞之处,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这儿?

    而且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意识恍惚间,似乎被里面什么东西吸引,阮遂一步步踏上台阶。

    手指几乎碰上叩环的那一瞬间,阮遂却突然想起什么,头痛欲裂,前世破碎的画面一一袭来。

    就在此时,她身前的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身白衣的清秀公子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把她带进了门里。

    “你放开本公主!”阮遂早已料到,大半夜还会在这里侯着她的人,除了虞秋还能有谁。

    “阿遂,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乱动了。”虞秋把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语气缱绻温柔。

    阮遂躲开他的手,余光正好瞥到殿里角落里正燃的暗红香炉。

    无色无味,虞秋啊虞秋,你也沦落到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阿遂,我只是想与你解释,关于……前世的事。”虞秋低下头,神色暗淡。

    见虞秋将这件事说破,阮遂索性也不再矫情,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哼,前世若不是您——堂堂蔺国太子,将本公主唬得团团转,本公主也不至于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怪只怪本公主太傻,怎么就着了你这小人的道。”阮遂啐了他一口,目光里满是恨意。

    “阿遂”,虞秋握住她瘦削的双肩,眉心紧皱,“自你走后,我夜夜不能寐,所忆所思所梦皆是你,阿遂,是我错了,我后悔了,你才是我心里最渴望的,至于其它的名利地位,我根本就不在乎。”

    阮遂听着他这所谓的“肺腑之言”,冷笑出声:“太子殿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本公主还有事,可没功夫跟您在这儿耗着。”

    说罢,便要用力挣脱虞秋禁锢她肩膀的那双手。

    不想身子竟柔弱无力,根本没办法挣脱眼前人的束缚。

    “阿遂,你怎么就不愿意听我好好说完呢?”虞秋放开她一边肩膀,抚上她光滑侧脸,语气里没有半分不悦。

    “阿遂,你走后,我为你立了衣冠冢,碑上是你我的名字,我想百年之后与你合葬在一处,不想上天垂怜,竟让你我二人再次重逢,阿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定不会再负你。”虞秋轻轻摩挲着阮遂的侧脸,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与平时那个低眉顺眼的戏子截然不同。

    这是阮遂第二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第一次是在那城墙上,她俯视着骑于红鬃烈马之上的他,他意气风发,那才是蔺国太子该有的姿态。

    第二次,便是此刻。

    阮遂突然笑了,眼神里是冰冷与嘲弄:“虞秋啊,你当真以为本公主还会对你念念不忘?不妨告诉你,本公主现在对你只有恨,恨不得生啖你肉,生喝你血。”

    她满眼通红,倾诉出两辈子堆砌在一起的无尽恨意。

    “阿遂……”

    虞秋亦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阮遂,她从前是娇嗔可爱的小女儿姿态,从未对他发过火。

    最可怕的是,她眼里除了恨意,更多的是冷漠与绝情。

    可他不死心,双臂发力把人一把拥在怀里,任阮遂怎么挣扎都不肯放开。

    “你永远都是我的。”虞秋轻抚着阮遂一头乌发,满头冰冷珠翠令他的心又寒上几分。

    “嘭——”

    突然,孔雀台的门被人猛得踹开,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站在月色里,手握利剑,眼底怒意迸发,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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