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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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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秋这天夜里睡得不好,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两年前初见阮遂的场景。

    那时他刚随戏班进京,因一场《牡丹亭》名声大噪,受到八王妃青睐,而后被推荐入宫。

    那时天色昏暗,他想趁机找出大业皇宫布防最薄弱之处,兜兜转转竟走到了太安公主的凤栖阁门口。

    虞秋早有耳闻,太安公主阮遂身份尊贵,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本不想招惹的。

    可当那个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少女站在门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时,他却动了坏心思。

    他知道单纯娇贵的女子最钟情什么样的男子,于是使尽浑身解数得到阮遂的垂青。

    “虞哥哥,以后本公主的附马只有你一人。”

    那少女脸颊微红,与他十指相扣,向他认真保证。

    他张了张嘴,想回个“好”字,却怎么都说不出。

    他是蔺国的太子,与阮遂注定是敌人。

    所有的情深,都是装出来的……

    情景突然转变,这是个雪天,他一身甲胄坐于马上,身后是十万大军,他认得,这是蔺国的军队。

    城楼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他也认得,是阮遂。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亲眼看见阮遂自城楼一跃而下,像只折断了翅膀的蝴蝶,翩然坠落在他身前,在地上绽开一朵血红的魂花。

    虞秋就是在那一刻骤然苏醒,雪白的中衣已被冷汗浸湿,一些未曾历经的记忆袭卷而来,他用左手扶着额头平息了好久,终于,撕裂般的疼痛后,他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这已经是他于人世走的第二遭。

    阮遂自打昨日淋了雨身子就一直有些不适,喝了曼台熬的姜汤才好些,小睡了一会。

    再醒时,便是傍晚了。

    “公主,您醒啦?”曼台忙迎了过来,小心扶起阮遂。

    “午后有人来过吗?”阮遂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

    “太后听说您身子不适,叫福秀嬷嬷带太医来瞧过您,太医说您昨天淋雨受了凉,开了几副药。”曼台拿了桌上晾好的汤药,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阮遂嘴边。

    阮遂一声不吭,直接拿过瓷碗,将药一饮而尽。

    “公主,您……我去给您拿块蜜饯。”曼台一脸紧张,她记得公主最怕苦了。

    “不用了,一点苦汤药而已,没那么矫情。”阮遂活了两世,经历了国破家亡,汤药的苦涩怎么能比得上心中的苦涩?

    曼台止了步子,又退回到阮遂身边。

    “公主,您和虞公子……是不是闹别扭了?”

    “银荷叫你来问的?”阮遂凤眸微挑,轻声问道。

    曼台以为惹了阮遂不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您别责怪银荷姐姐,她也是关心您,不想您为了虞公子的事伤神。”

    “起来吧,本公主没怪你。”阮遂下了软榻,自己倒了杯茶,暖茶润肺,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公主,听东三所的人说,昨日柏二公子回去后,被柏大公子勒令关在门外,在……在门外睡了一夜。”曼台起身给阮遂揉着肩膀,小声说。

    阮遂料到柏易堂昨日吃了瘪,定会为难柏易康,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亲弟弟能这么狠心。

    “公主——”

    银荷突然急匆匆地进来,像是有什么急事要禀报。

    “怎么了?”阮遂有了上一世的遭遇,对银荷态度也冷淡下来,仗着多年的主仆情分才没将她赶走。

    “公主,画堂坊的人来报,虞秋公子昨日被大雨淋了一路,回到画堂坊时衣裳全湿了,今日早起练功,突然发了高烧晕倒了。”银荷神色焦急地说。

    阮遂将通体莹润的白瓷茶杯拿在手中把玩,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他病了,与本公主何干?”

    银荷咽了咽口水,站在一旁,心中七上八下。

    明明前些日子还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怎么这几日就成了这样?

    她收了虞秋不少银两,目的便是让阮遂看上虞秋,对其死心塌地,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行不通了?

    “公主,听说虞公子在昏迷中意识模糊还一声声唤着您的名字,您……要不去瞧瞧他吧?”银荷不死心,还想撮合二人。

    阮遂心中冷笑,虞秋为了通过她拿到宫中的布防图,真是苦心经营,如今知道失了她的欢心,连从前最不屑用的苦肉计都用上了。

    “曼台,你不是说柏二公子吹了一夜冷风吗,想必现在身子很不适,本公主去瞧瞧他。”

    阮遂放下茶杯,起身要去更衣。

    “公主,虞公子他——”银荷见势不妙,还想替虞秋说几句好话。

    “哦,本公主突然想起,十弟他素来爱听戏,叫戏班稍后来一趟,戏台就设在东三所,至于虞公子……告诉他一句,皇宫不养无用之人。”阮遂吩咐完便被曼台扶着去了屏风后更衣。

    银荷咬牙恭敬应了句“是”,心中却暗骂阮遂真是心狠,天家无情,不过如此。

    今日雨过天晴,微风拂过,仍有些凉嗖嗖的,阮遂刚出凤栖阁便打了个寒噤,脚步有些虚浮。

    昨日确实是她对柏易堂态度不佳,以他那种性子,虽不敢对她这个公主做什么,却会拿别人出气,他那个庶弟便成了发泄脾气的好人选。

    阮遂心中有些愧疚。

    东三所在皇宫的东南角,离凤栖阁有些距离,待阮遂到时,夜幕已经降临,天边挂了一轮圆月。

    “公主,我们这么晚来东三所,不会被有心之人拿去说闲话吧?”曼台心思细腻,思虑甚多。

    “无妨,本公主是去看自己的皇弟。”阮遂平静回答。

    十皇子生母早逝,没有背景,也没有大臣在背后支持,一直不受宠爱,被孤零零扔在东三所多年,如今已经到了舞勺之年,除了每日去上书房上早课便是在东三所和几个太监相依为命。

    阮遂幼年看不惯她几个势利又贪得无厌的兄弟,倒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十弟有几分喜爱。

    “参见公主——”门口的侍卫本来在倚着门打瞌睡,见迎面走来个一身华服的女子,揉了揉眼,发现是太安公主,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十皇子在里面吗?”阮遂问。

    “回公主,十皇子在和骁勇侯二位公子在一处。”侍卫恭敬回道。

    “公主去看望十皇子,今日之事不要乱嚼舌根。”曼台走到侍卫身边,厉声吩咐着,又塞给他一袋碎银。

    “是,是,属下绝不乱说话。”侍卫欢喜地接过银子,忙着答应。

    阮遂发现曼台这个侍女很是冰雪聪明,事事为主子着想,比起银荷,更得她心。

    二人进了东三所,见只有西边的屋子燃着蜡烛,十分亮堂,猜测那几人应该都在那边,于是径直走了过去。

    “柏大公子,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阮遂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出一道稚嫩少年的声音,她认出是她的十弟阮琦。

    “十皇子您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子,难道您不知道——嫡庶有别这个道理?”尖锐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毫无疑问是柏易堂又在炫耀自己的嫡子身份。

    “十弟他虽是庶子,却也是皇子皇孙,和大公子您的身份仍是有天壤之别。”阮遂被曼台扶着进了屋,瞥了眼桌边坐着的柏易堂,便冲着昏睡在床上的柏易康走去。

    “六皇姐!”这厢阮琦正在床边护着柏易康,见阮遂突然进来,十分惊喜。

    “阿琦,近来怎么样,没被别人欺负吧?”阮遂摸了摸阮琦的头,温柔问道。

    “没有,有易康哥哥保护我,他把坏人都吓跑了。”阮琦笑着回答。

    “哦?是吗?”阮遂看了看床上昏睡的清瘦少年,若有所思。

    原来一直被欺负的可怜小狗也会站起来保护别人。

    “阿琦,他昏睡多久了?”阮遂转头问。

    “从中午就这样了,昨天一夜都被关在门外,我也是晨起上早课才知道的,易康哥哥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大公子不让进屋,来我屋睡不就好了?”阮琦恶狠狠瞪了柏易堂一眼,气愤地说。

    “太医来看过了吗?”

    “来过,但被这位大公子拦下了,他还收买了下人想把易康哥哥扔出门外。”阮琦皱着小脸,生气又难过。

    “大公子心肠真是歹毒,他虽不是与你一母同胞,可也是骁勇侯的儿子,你这么对他,叫骁勇侯知道了,不知是否会对你以后承袭爵位有所影响?”阮遂知道这位大公子心中仍是在乎承袭爵位之事,便拿骁勇侯来压他。

    “公主对二弟偏爱,本公子算是看出来了,但公主您得明白,您的附马,只能是本公子这个嫡子。”柏易堂撂了狠话便推门而出。

    “曼台,你去趟太医院,叫程太医来东三所给二公子看病。”阮遂温声吩咐道。

    曼台前脚刚走,刚刚的侍卫便进来禀报:“公主,戏班子的人来了。”

    “阿琦,你不是爱听戏吗?去吧,我等曼台带太医过来”,阮遂想了想,又说,“叫他们小声点,别吵到二公子休息。”

    “好。”阮琦很听阮遂的话,又极爱听戏,高兴应了句便跑了出去。

    阮遂这才得了空静下来看顾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年。

    “阿遂……阿遂……”柏易康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汗珠如豆,手在空中挥动想抓住什么。

    阮遂拿了干净的帕子浸了清水拧干,正想用其擦拭柏易康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阿遂,你别走,以后我保护你,你别走……”

    熟悉的触感令阮遂又忆起前世那个雪天,城楼下,少年的泪水落在她手腕,也是这般温热。

    “我不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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