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下作的阴谋
时世为恶,怎能不战。一语道出郎天行的决心。要说谁最明白他的心意,当之恩玖莫属了。坚定的点头,眼神中尽是决然。
二人入屋,不知说了什么。郎天行即可备马,又离开了郎府,直奔东宫而去。
太子早已收到了郎天行去卢府的消息,欣赏着面前的一副美人图,很是淡然的对楚南说:“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我这里了,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是来怪罪,还是来献策。”
楚南稍作思考,回答道:“殿下真的相信郎驸马,会为您出谋划策?我总是觉得他并不可尽信,还是要留些警惕。”
太子笑道:“这些我自有打算。这样,你即可派人,将牢中的黎商处决掉,要做成是意外,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楚南疑惑的问道:“殿下这是何意,他一个废人,如今只不过是在等死,万一让陛下知道,岂不是徒增烦恼。”
太子有些不悦,怒斥道:“我做事还用你来教吗?”
楚南顿时躬身行礼,连忙回道:“是属下多嘴了,这就去办。”说着,倒退而出。
不多时,下人来报,郎天行求见。太子微微一笑,让传召他进来。
郎天行虽然有些踟蹰,但还是微微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挥挥手,下人宫女纷纷褪去。看郎天行的脸色,便知道出了事,太子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会如此慌乱。以往可不会这般啊。”
郎天行有些无奈似的叹了口气道:“殿下,昨日之事您应该都听说了,今日我也是刚从卢一仁那里侥幸离开。他们当真是胆大妄为,视殿下您为无物。竟然主动拉拢与我,但我并未答应,随后便要取我性命,好在我逃离的及时,卢府之外,人多眼杂,才躲过一劫。”
太子愕然,毕竟他得到的消息中,只说郎天行备了礼物,进到卢府,许久后径直而出。毕竟卢一仁不是庸人,不会让太子的势力,渗透到他的府中。赶忙说道:“这大胆的卢一仁,竟然这般愚蠢。我以为他殿上构陷你,又主动撤案,是为了牵制你二人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不知道,在他的府中对你不利,等同于把自己推上逆鳞台吗?详细说说,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对你不利。”
郎天行甚至有些悲愤的说道:“我以为这卢一仁是成大事不拘小节的枭雄,可没曾想到,他竟然是护子之魔。之所以不惜一切要对我不利,竟然是因为他那愚钝的儿子。我一到卢府,他就急不可耐的唤出早已埋伏好的家奴府兵,只说要为他那儿子讨个公道。殿下是知道的,那日我教训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卢直。但是毕竟没有下重手,可谁知卢一仁却说,卢直身受重伤,且再不能人道,还说什么卢家几代单传,必要与我不死不休。好在我身边亲卫相护,才安然离开。不过这之后,恐怕是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郎天行的话,并不是他凭空杜撰的,尽管在卢府之中根本没有出现过他所说的这些情境,但是这却是四皇子信中的一部分。
太子怒急道:“好一个愚蠢的卢一仁,真是太不把本太子放在眼中了。这样,你即刻随我去见父皇,必要治他一个谋害当朝驸马的死罪。”
郎天行赶忙阻拦道:“殿下,我知道您是为我担忧,但是我二人刚刚在陛下面前闹成那样,此时又毫无证据,这般前去,不光是不能令陛下相信,反而会事得其反,我想,这也是卢一仁的精明之处。”
太子愤然止步,大声喝道:“那就任凭他们如此猖狂?要不然,我即刻调兵包围他那府宅,他要不认罪,就平了他的尚书府。”
郎天行略带委屈的说道:“殿下莫急,我既然来找您,就是有办法应对。不过需要殿下的配合。”
太子更是气愤,道:“那你不早说。敢动你,就是再打我的脸。有什么办法,但说无妨。我定然会让他们得到加倍的伤痛,看他们还敢不敢造次。”
郎天行有些犹豫一般,在太子不断催促中,迟迟才开口道:“如今我们毫无状告的把柄,也就根本不能拿他们怎样。不如就此激怒于卢一仁,让其先自乱阵脚,对我们发难,这样一来,不管能不能抓到什么有力证据,起码,在陛下心中,定然会有所芥蒂,就算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的惩罚,也会让他们畏首畏尾,不敢再有所大的动作。”
太子点点头,焦急的问道:“那要如何去做?”
郎天行道:“既然卢一仁如此疼爱其子,那么殿下不如以保我的意图为由,为其子公然择选配偶,要是卢直真的不能人道,那么卢一仁定然会大怒。他既然敢公然对我出手,那么就不会因为殿下明知之下,还激怒于他的行为置之不理。但是以他的能力,又不足以撼动殿下分毫,只能引出四皇子,这么一来,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是受害的一方。”
太子思虑片刻,豁然笑道:“好,绝妙的计策啊。我这就安排,给他送去美人。我倒要看看,卢一仁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郎天行继续道:“太子殿下莫急,美人不能这般送去。我们要的是天下尽知,才能让其真正的不顾一切。要仅仅是送人,他只要拒绝,殿下也不能强迫其收下,就算收下,也不过是小小的不忿罢了。不如由您出面,为其子大办招亲,这样一来,他既不能拒绝,同样是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太子的笑容顿时充满了邪魅,十分赞同的说道:“对,这样最好。还是你想的周全。那就布告全城,为其子征得妻妾。不过为了不让百官之女遭殃,或是成为他们的助力,这次就从民间征妻。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应对。”
郎天行补充道:“话虽如此,还望殿下设法将征妻的时日拖延到最长,越是长久,卢一仁的耐性就会越低。而只要他反攻,那么征妻一事就可作罢。民间女子也不是我们的傀儡,望殿下以百姓为本,切莫真的以伤害她们来完成我们的目的。”
太子很是随意的笑道:“这个我懂,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入选。不会真的用民间女子的。你放心就是。”
郎天行这才松了口气道:“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全,这样最好。”
说起来,向太子谎言卢一仁要谋害郎天行,是四皇子的离间之计,虽然郎天行用了,但是所谓的征妻,却不是四皇子的本意。四皇子又怎么可能想到,他看似和善的给郎天行铺路,却被郎天行摆了一道。
毕竟,就算卢一仁拉拢郎天行,他们也绝不会真正成为同盟。反之,郎天行根本就没有买帐。既然你可以图谋构陷于我,我又为何不能算计于你呢。而利用太子的身份,又足可以让其不能拒绝,且能加大他们的怨恨,何乐而不为。
太子也是心急,又简单的听了听郎天行对细节的意向之后,直接便舍弃郎天行,带上一众亲卫,直奔卢府而去。
至于二人说了什么,郎天行并不在意。从探报所说的,见太子欣喜的出了卢府,就知道计划已然开始了。
而接下来,却是轰动整个京都的大事。太子亲自主持,为卢一仁之子卢直择妻。而形式,甚至比比武招亲还隆重。虽然女子抛头露面实为大忌,但是有太子的身份在,又是当朝尚书之子,全京都上下,只要有适龄女子未出嫁的,都挤破了头来报名。
当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知道,太子早就安插好了自己的人在其中,而这些女子,多半是东宫的侍女,还有一些,根本就是死士。不过此时已经冒领了身份,转而变成了良家少女。
报名的现场就在卢府门前。郎天行在街角的一处阴影中看着那里人山人海的乱作一团,而府门前,赫然站着满脸愤懑的卢一仁。
他当然又收到了卢一仁质问的暗信,但是却根本没有理会。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开战,是避免不了的。合作,却是决然不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