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真的,好喜欢你
宫远徵也不看宫尚角,他又咬下一个山楂,腮帮子鼓鼓的,仓鼠一样。
这个老爷爷做的干净,山楂从中间还掏了核,连吐籽的烦恼都没有。
宫远徵本来就血色明显的嘴唇,被晶莹的糖衣润了一遍,嫣红的,是春日含苞待放还沾染着露水的花朵。
宫远徵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询问道:“还吃糖葫芦吗?”
宫尚角不说话,宫远徵垂着黑白分明的眸,眼帘和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他眼中的狡點。
“你在想什么?”
宫远徵想问你在想我吗?想要我做什么呢?或者说,想对我做什么?
宫远徵只想着,却也不开口,他怕吓着宫尚角,看上去单纯的宫远徵在想什么呢?
宫远徵想在宫尚角的身上挂上铃铛,想把那清正端方的抹额扯下来,用来把宫尚角的手绑住,把他困在华丽的软榻上,他的心心念念和所见都只可以是自己一个人。
想看他为了自己眼中沾满发红的情欲,想他低喘着在自己的耳畔呼着热气一遍遍的去说我爱你。
想把手指落进他齐整的发里,拽着他的头皮,狠狠的吻他。
这句话唤回宫尚角的思绪,宫尚角面容正经,心中却是怅然,他方才在干什么?
这是是宫远徵,他怎么可以?
他不可以。
“在想还有什么好玩的。”宫尚角回答的慢,看上去倒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来回答宫远徵的问题,看上去倒显得庄重。
“那个是宫尚角和宫远徵吗?”宫紫商疑心自己看错了,把两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个圆圈放在眼睛上,透过那个孔洞探身往前看去。
“姐,就是他们,看着和往常不一样罢了。”宫子羽答话道。
何止是不一样,死鱼脸脸上挂着笑,死鱼眼眉眼弯弯,而且那一抹红在黑夜的市集显得格外的吸睛。
“他们在做什么?”宫紫商好奇,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就往前走,金繁拦也拦不住,只好跟在宫紫商的身后。
宫远徵磕着宫尚角刚给他买的瓜子,瓜子壳也是往宫尚角手中问店家的袋子里扔。
他看耍猴看的津津有味的,宫尚角无奈的在宫远徵的身后拿着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
宫远徵是询问了宫尚角要不要吃糖葫芦的,宫尚角说不吃,最后宫远徵想吃街边卖的新奇味的瓜子,剩下的糖葫芦还是到宫尚角的手上了。
是红糖和红枣炒出来的瓜子,还带着焦糖的香气,整个街道都是暖烘烘的甜香味,宫远徵一闻到那个香味就和宫尚角说要吃。
宫尚角深觉这串糖葫芦宫远徵大抵是不会再吃了,他认命的咬下去,糖碎在口腔中化成糖渣,甜味在舌尖弥漫开,随之而到的就是山楂的酸味。
酸酸甜甜的,冷淡的脸也像方才宫远徵一样,鼓起了腮帮子,格外的违和,反差感透露出致命的好看。
“远徵弟弟这是吃的什么啊?”宫远徵听到这句话背脊发凉,他今晚的表情难能的僵了一下,宫紫商捂嘴故意弄出一副造作的样子,“给姐姐也吃点。”
宫远徵抿了一下嘴唇,然后紧张的舔了一下嘴角边的残渣,他手就要往宫紫商那边递,他喊了声姐姐。
瓜子还没递到在半路上就被截了胡,宫尚角挡着宫远徵的手,然后抓了一小把瓜子给宫紫商。
“紫商大小姐。”宫尚角喊了句宫紫商,算作打了招呼,好像看出宫远徵的局促般,他往前走了一步,宫远徵就这样被护在了他的身后。
“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在外面看耍猴。”宫子羽的身影随后就出现在宫尚角和宫远徵的视线中,身旁还跟着穿着素雅,相比起来略微沉默寡言的云为衫。
宫远徵大抵是和宫子羽犯冲,见面总要拌几句嘴。
宫远徵的脑袋探出来,“对啊,所以看到了你。”
宫子羽反应了一下才发现宫远徵说他是猴!他气愤的开口,“你才是猴!”
宫远徵回击道:“原来你听得懂啊。”
一贯的牙尖嘴利还有毒舌,刚刚他还觉得温和的笑着的宫远徵没那么讨厌,根本没有!还是一样的讨厌。
宫尚角瞥了一眼宫远徵,“远徵。”
宫远徵把脑袋缩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宫紫商也津津有味的嗑起瓜子来,宫紫商走上前上下扫视了一下宫远徵。
宫远徵被看的毛骨悚然,但是站的笔挺,方才和宫尚角在一起还笑着的脸因为不知道作何表情,又冷了起来,自带阴郁和病气的一张脸。
宫紫商嘴中啧啧啧道:“远徵弟弟今日这一身很是不错啊。”宫紫商抬手想要去把玩一下宫远徵胸膛前的铃铛,宫尚角预判到了一样,他拦住宫紫商的手。
“紫商大小姐别逗远徵了,你们待会要去做什么。”
宫尚角的表情冷淡又疏离,却又带着一丝和家人说话的温和,是和对常人不一样的情绪。
宫子羽开口道:“我们等下要去酒楼喝酒吃饭,你们要一起吗?”
宫子羽料定宫远徵和宫尚角不会一起,谁知宫远徵迟疑了一下,居然答应了,宫远徵道:“好。”
诧异的不只是宫子羽,宫尚角也惊讶的看向宫远徵,于是几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酒楼。
宫子羽对这一片可熟悉得很,很快就点好了酒菜,宫尚角看到宫子羽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就知道他没少来,宫尚角抬眸定定的看了一眼宫子羽,宫子羽无端心虚起来。
几人坐一起吃饭倒显得格外尴尬,除了宫紫商不停的和云为衫讲话,餐桌上其他人基本上就零交流。
宫远徵往常会和宫尚角讲宫子羽的不好,宫子羽会讲宫远徵的不好,他们吃饭总不好互讲坏话,不然这顿饭吃到最后得吵起来。
宫远徵只觉自己不该答应下来,他沉默的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待到周围的人发现的时候,宫远徵的脸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宫尚角皱眉,看上去不太高兴,“我先带远徵回去了。”
众人表示知晓,宫子羽看到宫远徵酡红的脸还要攻击一句,“真是不能喝。”
宫尚角扶着宫远徵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冷淡的瞥了一眼宫子羽,又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宫子羽噤声。
宫尚角要离席,也不忘把宫远徵剩下的糖葫芦还有瓜子一起带走。
宫远徵站起来,走路和往常一样,还是步伐矫健,一点也不像喝醉了的人。
宫尚角却还是扶着宫远徵,待到他们走到门口时,包厢内已经聊的热火朝天起来,是他们两个在时不会有的热闹。
宫尚角不满宫远徵这个模样,却还是温声道:“还骑的了马吗?”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宫远徵身体内的某项开关一样,宫远徵的脚酸软下去往宫尚角身上倒。
宫尚角只当宫远徵酒劲上来了。
宫尚角把宫远徵扶上自己的马,他摸了摸宫远徵骑的那匹马,“明日会差人把你带回去的。”
宫尚角上了马把宫远徵环在自己的怀中,夜里寒意深重,怀里的人发了烫一样,还带着清浅的酒气,温热的。
风一吹,那股酒香就若即若离的缠绕在宫尚角的四周,宫远徵也不安分,他察觉到脑袋被咯着痛,便把手往宫尚角怀中掏去。
是铃铛脚链,宫尚角的脸霎时充血般涨红,宫远徵却只痴痴的笑,一副醉了酒的模样,他拿在手里当玩具一样摇动,铃铛声越响,宫尚角的心越乱。
宫尚角的声音喑哑,“别摇了。”
宫远徵果真听话的不摇了,但他侧着脸,眼神迷离着看着宫尚角绷紧的下颌线,狭长的眼尾被人用力的揉捏过一样,淡淡的月色下都掩盖不住的红。
宫远徵拿着铃铛的那只手,食指指尖点了一下宫尚角的喉结,喝了酒带着热气的手,冰冷的银器一起碰到宫尚角。
宫尚角握着缰绳的手隐忍的颤动,手心印出红痕,他身体发烫,宫远徵似是呓语:“你真好。”
每个字都咬字格外清晰,听上去却又模模糊糊的,带着痴缠的暧昧,温热的字话顺着凉风钻进宫尚角的耳里。
宫远徵继续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带着清淡的酒气的少年,侧着身抬手捧住宫尚角的脸,嫣红的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宫尚角滚动了一下的喉结,在宫尚角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又轻轻的用牙齿咬了一下宫尚角的皮肉。
宫尚角迷茫的睁着眼,呼吸都屏住了。
一道浅淡红色的痕迹落在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