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糖人和你换
那样的眼神怎么会只是一个弟弟对哥哥的仰慕之情?它自带仰视,自带数不清道不明的爱慕。
他在萧败枯黄的秋天,仰头为他的春天提前留下了印记。
但宫尚角心思飘摇,他的心慌乱的不行,此刻又怎么注意的到宫远徵的眼神。
宫尚角知晓自己未染风寒,可是声音一出来,他自己都惊讶了,怎么会哑成这样?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乱动了。”
宫尚角一只手要环着宫远徵精瘦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要握着缰绳,还要去制止宫远徵的动作。
宫尚角的手掌很大,他牢牢的攥住了宫远徵的手腕,马背上颠簸,两人的肩膀时常暧昧的相撞。
宫远徵这下才安分下来,他的两只手都被宫尚角按着在马背上,缰绳咯着他,他此刻背对着宫尚角,宫尚角看不到他的表情。
宫远徵的眼神清明无比,根本不像一个醉酒的人,他的嘴角舒爽的勾起,眼神带着郁色,诱导一样,他低声道:“我说我喜欢哥哥,哥哥呢?”
宫远徵有时喊宫尚角喊哥,有时喊哥哥,此刻喊着叠字,带了些温柔和讨巧,让人止不住的多些旖旎的想法。
宫尚角喉头紧了紧,“我——”,我也很喜欢远徵弟弟,这句话禁忌似的,宫尚角怎么也说不出口。
宫远徵抬起右手的尾指轻轻勾了一下宫尚角的手心,音调委屈,“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
一种酥麻的感觉顺着手心在通身蔓延,宫尚角浑身轻微的战栗,他以为他要拉不住这匹马了。
宫尚角一字一句,念诗词一样缓慢,声音迷人又性感,他被诱导着开口:“我也很喜欢远徵弟弟。”
下一秒,宫远徵心满意足,他不知道的是,宫尚角在自己的身后,眼神也是恢复了清明一片,因为他在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可以。
他要当那度世的佛陀一样,用不断背诵的枯燥深奥的经文来压抑自己,过的太苦了。
两人安稳的回到了宫门,宫尚角把宫远徵带回徵宫,将他安顿好,虽为兄长,但却胜似父亲,大概长兄如父?
宫尚角扶着宫远徵洗漱了一番,替他脱了鞋袜,压了被角,两人在市集买的零嘴,还有没吃完的瓜子,宫尚角都给宫远徵放在桌子上。
那只糖人小狗,宫尚角犹疑了一下,最后居然没有还给宫远徵,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他就能想起远徵弟弟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
但谁会怀疑呢?最循规蹈矩的宫二先生会偷偷藏起弟弟的小糖人。
宫远徵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两只脚链,宫尚角脸热,于是去扯,根本扯不掉,宫远徵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睛,看着宫尚角,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明亮。
亮晶晶的,品质上好的黑玛瑙一样。
“哥,我已经拿糖人小狗和你换了,你不可以拿走了,而且你本来就是给我的不是吗?”
宫尚角失笑,“你都看到了?”
宫远徵点点头,模样乖顺,宫尚角从怀中把糖人小狗拿出来,“我还给你,把这个给我。”
宫远徵摇摇头,然后把身子转过去,不再理宫尚角,看上去醉的不清。
端方雅正的宫二先生,人生第一次行窃,就被完美的发现了作案手法。
问如何发现的?失主在现场目击。
宫尚角走之前把没吃完的那串糖葫芦也顺走了,他把门给宫远徵关好,在宫尚角看不到的地方,宫远徵握着脚链侧身躺着,他蜷着身子,神情看上去很孤单。
又是一个人了,但是今天还是很开心的不是么?
有新衣服,给哥做了饭,和哥一起逛了市集,世间那么平凡的事情,但是却好像格外开心,可能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平常吧。
宫尚角缓步走回角宫,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居然发现那只小狼崽还蜷缩在门外,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宫尚角脸上却挂上淡漠的笑容,他还在发烫的手心抚上小狼崽的背脊,他的手指挠了挠小狼崽的下巴,捏了捏它的耳朵,逗猫一样。
原本有些抗拒的它,很快就缴械投降,柔软的肚皮往外翻。
宫尚角把它捞入怀中,“怎么一直在外面等?总有温暖的房屋,和远徵弟弟一样。”
宫尚角打开房门,踏步要进去,“宫二先生。”
宫尚角被喊住,他回过身,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狼崽,夜里,暗绿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上官浅。
上官浅离宫尚角离得近,她发觉宫尚角身上的气味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她好像在那闻到过。
脑内乍然回想起那个气味,是宫远徵身上的味道,今日他刁难她时,她闻到了。
上官浅垂着眸给宫尚角行了个礼,宫尚角询问:“何事?”
上官浅应答道:“今日那碗冰糖雪梨汤洒在宫二先生屋子里,心里属实不好意思。”
宫尚角点点头,等待着上官浅的下文,上官浅捏着衣角,不好意思般,“下午听闻宫二先生和徵公子出门了,屋里无人清扫,想来会引来蚂蚁这些小虫,小女便自作主张的给宫二先生打扫了一番。”
“徵公子仍在地上的脏衣服也托下人清洗了,还望宫二先生不要怪罪。”
屋内没有点灯,屋外也是就零星几盏,只有清凉的月光不知疲倦的往下打着,上官浅的神情带着些许娇羞,冷白的月光恰到好处的打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一样,显得她格外温柔。
宫尚角却上下审视着上官浅,他警惕且防备着上官浅,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谁允许你进我房间。”
他原本就怀疑上官浅,如若他房内此刻放了些机密的东西,此刻他的手大抵已经扼住了上官浅细瘦的脖颈。
上官浅颤了一下眼睫,她抬眸,眸中泛起雾气,她看向宫尚角,“宫二先生不喜欢,我以后便不会再进。”
大抵是送冰糖雪梨汤时她内心震撼,此刻眼神不自住的往宫尚角的脖颈看,没有红痕,倒是喉结处有小小的牙印。
那一瞬,吓得上官浅演戏用的眼泪都差点收回,今日,宫尚角是和宫远徵一起出门的吧,听下人所说,他还是刚从徵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