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巧遇谢轻轻
凌霄阁。
甘莫仰头看着别人宗门天上的鸟,多少有些得意,“有翅膀又如何,不一定比没翅膀的快,尤其是只为了快的存在。”
荒野群山之巅,陶词儿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黄凉。黄凉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身边这怪异的灵器。
这灵器看起来像梭子,织布机里的梭子,但长着四只脚,也不能叫脚,就是立着的四根棍子。
“要不你还是在这里待着吧,我自己去就行。”黄凉回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陶词儿。
陶词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嘴里却说不。
二人不再多言躺入那梭子当中,随着黄凉放下一块灵石,这梭子跟活了的蚂蚱一样一蹬腿就往山巅跳了下去。四条棍子腿一横变成箭矢尾杆的翎羽形状,滑风而去穿云而行。临近地面棍子腿又变成了弹簧,“当”的弹了起来又往前冲,待到冲势停下后二人出了梭子,满眼金星,脑袋都不知道碰了几回,又要寻附近高点攀上,棍子腿前短后长仿佛蚂蚱一样蹬腿而起然后滑翔,如此反复。梭子完全为了高度和速度转换,这一路当真是颠簸,好在外面套了一层透明变色龙的皮加上二人不使用灵力,隐蔽性很不错。实际走起来比二人脚力快很多,如此颠颠倒倒了三个月,总算是在灵器损毁之前到达了尧山。再看这灵器跟乱啃的玉米一样,这里缺一块那里陷一坑。
去了一趟尧山部,几乎没有变化,上仙门兴也好上仙门亡也罢,这里虽然落后偏远但根本不受影响。首领倒是热情的想要给黄凉刺青图案,黄凉拒绝了。这要是弄一身这东西,将来回家还不被爹娘骂死啊。听首领说,几个月前有血色陨石坠入尧山,却没有起山火异象。他们上山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连外边更大的部族都来人看过。
黄凉对这些不感兴趣,带着陶词儿就往原神窟去。神窟已经被填了,不是简单的填土,而是整个山壁恢复如初,就像根本没有出现过神窟。
有陶词儿在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曾经的暗门,两人打开门,沿着阶梯往下去。
那口棺材还被锁链卷裹着,除了纸马不在,其余并没有不同。
陶词儿拽了拽黄凉的衣角,指着那扎纸花轿。帘布许许悠开,里面靠坐着的居然是谢轻轻!
谢轻轻红衣上有另一种暗红,她头发散乱脑袋抵靠着,红唇惨败,脸上却有数道血痕,看起来就像被挠破了脸,触目惊心。
黄凉走近探了探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好歹还活着。
很明显谢轻轻现在需要丹药,而且是极其好的才行。黄凉等了一天,盒子里开出来了补血丹药,自打醒来后盒子就有了新的变化,开出的丹药黄凉完全不认识,但他就是知道这丹药的效用是什么,还是能开出饭团,却不再有回光返照珠了,变得有点像一开始的盒子,都是些静时修炼的丹药,这三个月他和陶词儿一人一半的吃着。
“你给她喂下去。”
黄凉这话叫陶词儿很是高兴,她很是温柔的给谢轻轻喂下丹药,然后回到黄凉身旁。
一连在地下待了一个月,所有丹药都给了谢轻轻,黄凉陶词儿除了开盒子喂丹药,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研习那本小册子。
“咳咳咳”谢轻轻咳了咳,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她透过花轿的窗口看到了那个家伙和另一个女子。
黄凉他们听到了动静也都锁定了花轿。
谢轻轻仍旧虚弱,这两年间她被十几个七境强者追杀,丹药用尽灵器被毁,总算是在几个月前濒死逃离,她用尽最后力量回到了尧山脚下,在这扎纸花轿里吊着命。眼下总算恢复了一点点,能够在花轿里动一动了。
“你要怎么才能复原?”黄凉心里的希望大了一些,有谢轻轻这种高手在无疑是有了主心骨。
“去饮龙池取水给我。”
黄凉陶词儿是历经过鱼龙会的,那地方为什么只能二境的人去,一境的人上去就承受不住,二境根基低和完美差距不算太大,而往上三境四境等等和完美差距只会巨大,让那些大佬去挑战?他们一个个都会因巨量伤痛而死在池中。取水就是要战胜所有完美!
“能不能说个人可以办到的办法?”黄凉直接就略过了这个答案。
谢轻轻笑了笑,“天魔宗的涅魔槃生花、摘星楼的挂月勾星灯、古神宗的鼎灵不死药,你随便选。”
陶词儿有些不高兴,这三样东西跟上仙门的云深霞光露齐名,号称修界四圣物,都是独一份,可以一发生命的宝贝。这还让黄凉怎么选?根本就是送死么!
黄凉倒吸一口气,“还是说说取水的事吧。”
谢轻轻泄气的摇了摇头,“算了吧,你问我才说的,凭你是不可能拿到水的。”
陶词儿又有些不高兴了,就算拿不到,她也不想别人这么说黄凉。
黄凉心中有了计较,对陶词儿说,“陶词儿,你把她送到外面去,我这里还有事要处理。”
陶词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掺着谢轻轻出去了。
与虎谋皮!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从棺材里那个家伙得到些东西。本来他也不想的,谢轻轻为了逃命丢弃了很多功法宝物,让那些追击者混乱争抢,她现在就是个穷鬼。
给那香炉点香然后叩头,铁链放下了棺材。黄凉将棺材盖推开,两只眼睛早就盯住了他。然后那张嘴骂了黄凉近一个时辰。
黄凉完全不搭理,就在棺材旁边站着,还掏出了花生在吃。
“给我点。”涂岭然停下讨要吃的起来。
黄凉剥开花生丢给他一颗,那张嘴愣是把一颗花生嚼出了牛板筋的感觉来。
“还有其他吃的没?”
黄凉倒是有不少,他偶尔吃主要陶词儿比较喜欢吃这些小东西。
涂岭东吃完后,又开始骂。
黄凉还是不理会翻着小册子。
“你是哑巴吗?”涂岭东很烦,要是中途没有意外,被关了这么多年也就没什么,偏偏中途有意外,有人说话。这就好像一个寡妇,可以守一辈子的,但中途若被人撩拨动心了一回,那就再难坚持了。
黄凉就是不说话,他管这叫熬鹰!隔壁村有人熬过,他跟一帮孩子看过的,就是不说话比人和鹰谁先撑不住要睡。他现在也差不多,就是熬着等到涂岭东自己来提要求。
涂岭东又骂了整整一天,可恨的是黄凉还给他喂水果吃,给他润嗓子。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黄凉心下一喜脸上平静,“之前你教我的烈血牲灵破特别好用,想问问还有什么好功法没有?”
涂岭东骂了一句,“能不好用吗?那他娘的是我当年成名功法。我才高八斗功法有的是,你能给我什么呢?”
“橘子?瓜子?你是来搞笑的吗?”
黄凉耸了耸肩,跟涂岭东招着手把棺材盖了起来,是那种一点点往上的推。
“停停停!”涂岭东在光线即将消失前妥协,“我现在灵魂固死在棺材里出不去,棺材又固死在这地下出不去。你答应我将来有能力就把我救出去,这一个月就待这里和我说说话。”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不做吗?”
涂岭东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做不做是你的事。我好歹有个盼头不是,就算是恨人也有个恨处啊。谢轻轻这事我也想通了,我现在还没死就证明卫公出事了,不然以卫公的脾气我还能在这跟你说话?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意外的躲过了一劫。由此也可见谢轻轻确实对我是真心的。本来娶她就是为了扬名立万,这几百年过去了我熟悉的人肯定都死绝了,对着这样的世界,扬名立万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凉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人和人接触了就会产生关系,有关系就会有情感,有情感了就会在乎,然后就是回到了自己的本性。涂岭东说得很感人,但他是不尽信的。
“小子,我那时候以烈血牲灵破和禁灵断念决闻名天下,你是不知道啊……”
涂岭东一边说着功法一边讲述着他过往辉煌的往事。
黄凉是个合格的听众,总是会在节骨眼上给个关键几句,让涂岭东说得来劲,说得畅快,说得得意。
里面两个男的叨叨个没完没了,外面两个女的却冷冷清清少言寡语。
“你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喜欢其他男人了。”谢轻轻感觉得出陶词儿的微微敌意。
陶词儿静静的说,“以前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对,是更古怪的想法。我一面希望男人喜欢我,一面又会冰冷的对待,这种做法让我很解气。我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可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稀里糊涂的就改变了。”
谢轻轻回想起过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自己以前还说过会爱涂岭东永生永世呢!当初肯定是真情实意,可现在不也变了吗?
以此为契合点,两女开始相互诉说往事,一个骂死去的余毐和无籍者,一个骂里面的涂岭东。在骂男人的话题下,两人的关系不再冷清,而是变得活络起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距离一年之期又短了一节。涂岭东又被关进棺材里,被锁链卷裹;谢轻轻重回花轿中,继续吊命续魂。这二人是不曾碰面的。
尧山脚下,黄凉御刀带着陶词儿冲天而起,这般飞行上尧山顶,要花大概七天。而十天后就是九月初九,只有这一天饮龙池才有奇效。
那条黄凉曾经遇到的锉刀目白蟒也在盘山而上,它的头顶多出来了一根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