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灭门还有仪式？
将盒子塞入衣柜最深处，黄凉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不再苦恼。
就像是找人借钱，盒子每次都借，突然不借了，并不是盒子的问题，如果还因为这个埋怨盒子苦恼发愁，实在是太过分了。
暂时忘却盒子的存在，黄凉带着那只癞蛤蟆尸体去炼器坊找甘莫了。
“谁让你炼器的！”
刚到甘莫得铺子前就听到训斥声，干嘛被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光头骂垂下了脑袋。他铺子前那块板子上终于有了一行字：炼器一件来人满意。
“师父交代的事你都忘了！学艺不精给人炼器，你这不是害人吗！这不是砸师父的招牌吗！”
甘莫背都驼了起来。
黄凉走了过去打着招呼说：“甘莫，我又来找你炼器了。这位是……”
那光头凶煞的表情看到黄凉后立马变成了笑容，鱼龙会一事已经在宗门传开，黄凉本身就强大的实力加上一路返回的经历，可以说是风头正劲。
“黄师兄，炼器去我那铺子。我这师弟不成器的。”
黄凉摇头拍了拍甘莫驼着的背说，“甘莫炼器很好，我就是特意找他炼器的。”
光头尴尬的点了点头，临走前还凶了甘莫一眼。
小时候黄凉淘气挨爹娘打，村子里叔婶看着差不多了就会来劝架。如今他已长大也就成为了年轻些的叔婶。
黄凉把癞蛤蟆一拿出来，这家伙又一眼就认出了来由。
“千身蛇眼蛤。”
“还是两个绿钱，你看可以吗？”
甘莫刚要点头立马重重往下一垂，怯声道：“完了，师父来了。”
黄凉回头一看，一个方脸阔眼铁桶般的大汉。
“黄师弟，我这徒弟炼不来器，还请移驾到我的铺子里。我一定打造出师弟满意的灵器。”
黄凉拿出了之前那个黑球，对大汉说：“师兄，你徒弟给我炼制的这个，非常好啊。”
大汉接过去一看，摇了摇头。以灵力点起边上火炉将黑球丢了进去，炉火凝聚成一小簇很快就把黑球软化。于此同时他手拿金笔虚空画着阵法图案，而后将金笔所画阵法往火炉里已经软成液体一送。液体开始鼓胀变形。
“黄师弟，平常喜欢什么小物件？马上定型了。”
黄凉确实是被一下子问住了，“都行。”
大汉手往回一勾，那团黑色的液体迎了回来，但见他左手捏出一张寒冰符对着黑色液体一碰。
寒冰和铁水相触滋生出大量的水汽，大汉手一抄自热气之中伸了出来，摊开一看：一个镂空的内有小球的黑珠。
“黄师弟，此物只是利用了材料本身，并不好加入其他的变化，”说着他把黑珠一抖，“你可以根据自己要求控制当中的小球，这样就可以在你需要的方位上出现黑雾，距离最远三丈。”
黄凉就看着那黑雾如鬼魅一般，在大汉身边各个方位出现，速度极快！
“这黑雾极限就是遮挡二境实力的人，若是遇上三境对手，便成鸵鸟藏头了。”
黄凉心里感慨，师父就是师父，不但炼器厉害对于灵器的极限也是门清。他高兴的接过黑珠却发现甘莫已经在哭了。
“多谢师兄，这里是两枚绿钱还请师兄收下。”
大汉没有拿，转头看向甘莫严厉的说道：“莫儿！挥锤万下、临摹阵图千遍、以灵御火十天。”
甘莫哭腔着拿起锤子开始挥动。
大汉拉着黄凉往前面走，解释道：“师弟，我知你也是为了他好，可你这样不行。那孩子天赋极高是个好材料，可也因此好高骛远不专心基础，每天就想着打破前人总结的经验。他给你做的黑球，用的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这么说吧就是把紫檀木去当柴火烧，你懂吗？”
黄凉连忙道歉并且打算赔偿。
大汉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回头看了一眼甘莫，“师弟啊，我希望那小子能成为我一生最棒的作品。”
黄凉建议道：“公孙师兄，一味的打压是不是也不大好啊？”
公孙炎极其自然的说，“当年我师父就是这么把我教出来的。”
黄凉开始讲道理了。他小时候以前村子里有一对双胞胎，村里人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最后两兄弟一个成了和父辈差不多的人，一个受不住吊死在村口大树上。自那以后村子里的人才集钱请先生来教书，大人们农忙完也会去听一听。
“师兄，既然目的是为了让他练习基础，而且你都这么好几年过来了也没什么效果。不如换个法子呗，你炼灵器不也要根据不同材料换不同方式吗？”
公孙炎其实就是嘴硬，他心里比谁都急，熬了几年还是这样。可他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师父对他的那套，并不觉得这套方式有不妥。
“师兄，我去试试。他要是好材料就经得起捶打，经得起历练，我这也算是他命中的一关了。”
公孙炎有些犹豫，他还是第一次看甘莫那么开心得意，也是第一次看那小子哭泣。
“行吧。有劳师弟了。”
黄凉赶紧往回跑。
“甘莫，我跟你师父说好了，你做完这些事之后呢，就可以让你炼器。但是，你只能用相匹配的材料。以后都是这样，练完基础了就可以炼器。我跟你说啊，你师父还交代我先把材料给你呢！”
甘莫立马丢下锤子跑到黄凉边上，“真的吗？师父真这么说？”
黄凉挑眉“嗯”了一声，甘莫赶紧又拿起了锤子。
“当然了，这只什么蛇眼蛤就给你了，记住！必须完成练习然后再炼器，耍赖的话我可就跟你师父告状了啊。”
甘莫敲得起劲，“放心吧，我从来不耍赖的。”
黄凉很是开心的往外走，还抓到了偷看的公孙炎。
去了一趟竹居诸葛前辈不在，黄凉抽空回家一趟。
回来后却发现上仙门明显不对，路上那些弟子个个神色悲戚如丧考妣，鳞龙院更是不少人在收拾行李。
陶词儿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一脸的着急。见黄凉出现后赶紧跑了过来。
“啊？灭门！”
七人小队就敢来灭上仙门！
一问才得知，上仙门居然有这么蠢的上古规则。从现有最高的七境开始挑战到一境，胜场多的哪怕七人也可以入主上仙门。门内的人可以选择留也可以选择走，但留下的就必须听从安排。
黄凉离开的这几天，七境到四境只有曹星若赢了一场。也就是说三境二境一境都必须全胜才能守住宗门，而守住的好处是那七人会被收编到上仙门，不得二心。
“三境师兄顶不住压力，都输了。理论上说我们还有能赢得机会。曹师兄四境胜了可以挑战五境，但惨败。如果二境能胜然后挑战三境成功，也就还算是三比三。”
黄凉感觉这种突兀很熟悉，熟悉的就像盒子突然就开不出东西一样。
“我明天先去打一打肯定会输，到时候把对手情报告诉你，这样你就有更大的胜算了。”
黄凉看着陶词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句：“就这么相信我？”
陶词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哎哟，是不是打扰你们打情骂俏了？”诸葛恰同突然出现，来了这么一句。
陶词儿转头看了看前番惜败的诸葛恰同，再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黄凉，只觉得心痒痒的仿佛裂开了一条小缝，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窜了出来。
“前辈，说笑了。您找我有什么事？”黄凉绕开了陶词儿，走到诸葛恰同跟前。
看着黄凉和诸葛前辈进屋，还跟她点了点头，陶词儿感觉从脚底下升起一股暖意，心里的东西也疯涨着。
“黄小子事情你也知道了，眼下呢你就是那个救星。不过别有压力，输了也没关系。我带你和曹星若走，好生修炼一番也这样来一次就行。”诸葛恰同已经做好了长远的打算，失败的预期。
黄凉也实话实说，“前辈，我现在就担心输了后对人间有没有影响，别到时候我爹娘他们还要遭遇什么灾难。”
诸葛恰同叹息一声，“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人间呢？”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黄凉挺直身子正色道，“明天我一定要赢！”
“虽然只有一晚上的功夫，但也可以临阵磨枪，来吧黄小子，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竖日清晨。
那个用来考核的演武场外围满了人。一个骑着木牛的家伙在演武场上打着哈欠，“人呢？打不打？不打我可就赢了哈。”
看过之前比试的人都绝望了，曹星若胜也是惨胜，出来诸葛恰同外，其他人败的那叫一个摧枯拉朽。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还要越境胜利。即便胜利还要看一境的胜负，人心早就散了。有人甚至都开始和对方接触只为谋求更好的地位。
陶词儿刚要上去，就被黄凉摁住了肩膀。昨天和诸葛恰同讨论后，他们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对方就是故意露一些假情报出来，让后来挑战者上当。
黄凉跳到演武场上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我来。”
骑木牛这家伙耷拉着眼睛看了看，随后说道：“昨天是你们选的场地，今天轮到我了。我要树木丛生的沼泽区。”
话音一落，黄凉就感到脚下一软，在一看周围已经是树木横生的沼泽区，光是站着就要消耗灵力维持不掉下去，树木都生出滑腻腻的苔藓不好立足。
从陶词儿视线中可以看到对手骑着木牛悠哉悠哉如鱼得水的模样。
“开始！”
比试声一落，木牛后背打开，那人钻了进去，而后便是泥牛入海完全看不到一点痕迹。
黄凉视线被树木遮挡，根本看不到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用刀在树上削出了一连串的缺口，稳稳的站在树顶，俯视着整个区域，终于也发现对手不见了。
突然左边沼泽里翻江倒海，猛的窜出一条巨大的木蛇来！嘎啦嘎啦的响着扑向黄凉。
黄凉迎着木蛇便是一刀，方一接触，木蛇就闪了一下光，然后化作一连串的爆炸轰轰的乱响。
树木被炸碎带着火洋洋洒洒，沼泽被炸出跟烂疮一样的坑坑洼洼，那些虽然绝望却还要看看的上仙门人似乎都聋聋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