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光怪陆离
破境丹，专为那些即将突破境界的人所炼制，从九品往上到极品共有十种。没有此丹也可破境但存在失败后跌落修为的风险，有了此丹就能保证不会倒退。
八品破境丹即是破二境之物，上仙门这么多年轻人能破二境的只有部分，大多数人都卡在一境要随着年岁自然增长才能破境。所以这破境丹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多益善的。这可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睡着了还有人盖被子啊。
黄凉当即吞下丹药，在落雁山三年重压生活下，他身体的壶早就有了二境之固，如今只要补充灵力他便能够跨越二境。
丹药入腹散开成一层保护膜贴合着每处经络，黄凉入定凝神，久旱的身体终于遇到了如注的灵力。壶是可以很快装满的，但眼下是破境，必须从零开始一点一点凝聚更纯净的灵力，入壶满而后凝，退九分存一，而后再入九分退九成又存一，如此反复一直到壶满，而后以灵魂定住灵力使其完全融为一体，至此才破境成功。
初凝灵时黄凉便感觉出了奇怪，他退九分后居然还能退，愣是退去了九分半存半分，之后的凝灵也都如此，这无疑数倍花费时间于正常凝灵，同时也意味着已经凝聚好的灵力会得到更多的时间排异。黄凉就像个一边暗劲涌动一边慢慢加水的壶，好在壶足够结实又得破境丹之处经得起折腾，待到壶满之时以灵魂定住灵力，而后彻底放开意念控制让灵力卷涌在一起。黄凉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海底和海面之间快速来回，感受着各个程度不同的暗流，那来回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上一瞬在海底下一刻就出现在海面。
频率达到最急之时那破境丹散开的保护层竟是完全碎裂，黄凉立马用意念控制着灵力尽量不让经脉去生接那种暗涌，若说之前是可以透气的在海底海面来回，眼下就已经是闭气状态下在极速起落。黄凉想起落雁山将军说过“享受痛苦然后强大”便彻底放开控制，任那灵力汹涌在全身各处经络。瞬间全身如刮鳞之刑般疼痛。
黄凉是忍不住的，可一想到屋子里还有个陶词儿，牙齿都咬的生疼也要抗住！逞强，尤其是在女子面前逞强，是男人的天性！
呼的一声，身体里那些灵力如怒江入海终于平静如潮汐般，而后一股畅然遍及全身，黄凉睁开眼屋外天色已如鱼肚白。
回头一看陶词儿还在安睡，黄凉精神抖擞开始煮粥弄菜了。
“你好像不一样了。”
饭桌上四目相对的二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黄凉笑了笑贴向碗沿嗦了口满将出来的粥，“多吃点，还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看到她不再静默脸有了其他表情，黄凉很高兴！和当初看到青秀减去头发一样高兴。
陶词儿微微仰着脸稍稍蹙着眉，竟是真一副认真思考该吃什么呢的表情，配着米粥腾腾的热气宛如云雾之间的尖尖小荷。
“鸭子！我要吃鸭子！”
噔噔噔敲门声，青秀在外面喊道：“早饭也没我吗？”
陶词儿抿嘴一笑，眼中尽是快乐。
藏书阁。
破境后的黄凉正在挑选功法，落雁山将军说过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低品阶功法还好并不明显，越是高品练得好与不好差距越大。挑选了一本名作白驹进的身法，便又去报名了鱼龙会。
听课是所有人的大事，青秀为不例外。黄凉到授课院东看看西溜溜，不是讲飞器就是说五行，诺大的一个授课院一个近身搏杀的课都没有，于是就去到陶词儿那个班坐着，翻着白驹进功法。
“那个最后面的学生，上课为什么看其他书？不想听便出去。”
黄凉赶紧站起一脸认真的道歉，然后就真出去了。
堂间起了不少笑声，陶词儿更是笑眯了眼。这位师叔示意安静继续讲课。靠外课堂外的黄凉继续翻着书。
功法一道千奇百怪但大多都有一个通性，那便是使出功法用到的经脉需要恢复时间。简单来说就是不能一直用，不然经脉受损反而会影响后续功法的输出。比如黄凉所习的《贯技》第一次使用后等了一刻钟时间经脉才得以恢复。熟练后功法威力会更强经脉所需恢复的时间更短，甚至能衍生出新的用法，比如贯技中提到的连贯、叠贯、通贯。功法有千千万万自然会在运用时出现重叠经脉的情况，所以有些功法不是不能学，而是学了反被拖累。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得到了好功法却选择卖掉的原因，为了一个好功法重新修炼这种事一般只会在境界低时这么做，一旦境界高上去后便是积重难返了。
倒也有那种只专修为的大能后人，什么功法都不学，等到家族势力寻得配套满意的功法后在修习。这必须是有势力的人，换没势力的等到老死都不一定能集齐，就算集齐了也老了来不及了。
这类大能后人要么就是弱者要么就是翘楚。
放课后，黄凉又看到了余毐那个王八蛋，那家伙明明该往右走却兀自左来，看到黄凉后才作罢离开。
将陶词儿送回她的住处，告诉她自己要回一趟家，让她这几天别出羽凤轩。黄凉回到鳞龙院带上盒子便往那个崖口去。
离家方十四回来已十九。
看到这个高大了不少的儿子归来，两夫妻愣了好一会儿才笑泪欢颜，问这问那的手就没离开过儿子的身体。
黄凉亦激动无比，归心似箭的他这几天都没开盒子。看到爹娘精神很好一点也不老气，心中即得意又安心。娘去村里喊这个喊那个，爹则问他能待多久。
没一会儿村里那些姑婶就都来了，看着模样变化不小依旧阳光的黄凉，纷纷张罗着要给说媒。
闹闹腾腾的人间烟火此时胜过仙宫的袅袅仙气。
得知明天就走后，两夫妻有些不高兴了，然而儿子看来很好便足愿他们一生所求。
回到了真正自己的房间，里头收拾的很干净已经铺好了床铺，摸着桌子想起当初在这里守着盒子几天几夜，便拿出了盒子将其打开。
一颗纳灵丸。
黄凉隐隐感觉出盒子开出什么还和所处地方有关，这个就等之后回上仙门再说了。
吞下丹药躺在那明显晒过太阳的被褥上，一种不同于停静状态的平实安稳如月下静湖水面一般。
这平静忽而泛起了许许漪涟，黄凉神色一紧，外面有人而且不是凡人。
爹娘就在旁边，黄凉不想惊扰。故意说着“尿尿”起夜出门，走到外面的一颗树旁像是解开裤子，却突然反身砍出一刀。
“唔”的闷响，于漆黑之处竟是一刀砍出来个人影来。
黄凉抬头一看，月色下竟是站着个披头撒发浑身黑布的高大独眼僵尸，刀砍在它手臂上只进去了一指。
这僵尸嘴巴突然一张竟是吐出了一道红芒，黄凉举刀一挡，直接被反崩的刀身砸入稻田之中，足足躺倒了一行的水稻。还没坐起就看到那僵尸原地一跳，然后直接消失了。
黄凉跳出水田快速往远处跑，他虽不知僵尸在哪儿但感受得到它一直跟着自己。
附近地势黄凉没忘，拐入一个山包遮挡了身形，却突然闪出朝着身后虚空处劈出一刀。
“唔”的闷响，那僵尸显出了身影。要向山包绕必定要经过这个拐歪口。然而阔刀依旧只是深入一指停在僵尸胸膛，那张嘴再度张开。
黄凉推刀一个上敲捅在了僵尸下巴处料敌于先，那张开的嘴一晃红光吐空了地方。黄凉双腿分开站定双臂聚力再顶，贯技启！整个人完全是个顶端过度延展出去的“人”字。
“呲”的锐响，刀头完全没入了僵尸的咽喉和嘴中。
黄凉没有丝毫停顿，得手之后竟是松开了刀柄直接下蹲。
“呼”僵尸横切的双掌扑了个空。
黄凉的下蹲不是全为了躲闪，就见他单手撑地以一个弯折倒勾的姿势蹬出右脚，在躲开了僵尸双掌的同时一脚轰在了已经插在僵尸身上的刀柄上。
“噗”这回的声音明显更大，再得一力的阔刀刀尖已经从僵尸后脑点了出头。
僵尸双臂对着弯折倒起黄凉的身体一摊，黄凉左脚精准的点在双臂交叉的地方，撑地的手斜下用力推，身体陡然横划而开。僵尸锋利的指甲再次挥空。
躲开的黄凉一个侧倒站定，此时僵尸摊开双手空门大开，白驹进启！他整个人就像斜飞的烟花，干拔而起擦着僵尸的脑袋而过，途径时双手准确反握住刀柄，借着白驹进的冲势再起贯技之力，如推开闸刀一般撬飞了僵尸的脑袋。
黄凉一个翻滚落地气喘吁吁，回头看那僵尸身躯轰然倒地。
刚要平缓呼吸，身后那颗脑袋眼睛闪出了红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