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闻名不如见面
“杀同门？”黄凉也是杀过人的，那个如羊院的僧人。实在是那人罪恶滔天该死该灭，杀了他后黄凉并没有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感受。眼下青秀说要杀同门，这在黄凉的脑子里无异于是杀同村人。之前在落雁山也是因为一开始知道不会死，才杀了那个使飞剑的甲士。
“确切的说，是杀余毐师叔。”
黄凉大吃一惊，“余毐师叔是谁？”
青秀开始讲述这位师叔的“德行”，事情还有关于陶词儿。
这位余毐师叔专门以功法钱财法器诱引年轻女子与他同欢，看似两相互利的交易，内里却有着胁迫、恐吓、孤立等等行径。他会以教授心得的名义邀请，先以钱帛为诱，如若不允便要旁连周围亲友，还是不低头就会以试图勾引师叔的由头恶人先告状。余毐师叔平日里的形象是儒雅可亲、待人和善、清心寡欲，有那决绝反抗者最后被流言迫害，以死明志。这位师叔必定会亲去祭奠，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此名声愈佳，如此便更是无人敢逆，他得欢一次便不会继续，这种行为也就消停了那些女子最后的一点怒意。那些确实互利共欢的不算。陶词儿若不是意外触碰到余毐摆架上的小房子，肯定也要遭他黑手。那间小屋子便是陶词儿最可靠的蜗居。
黄凉好奇的问，“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陶词儿和我关系近的时候，她自己跟我说的。人就是这样，当真正出现一个对她好的人，哪怕时间还短，她都会轻易的掏心掏肺。也可以说是因为她对我这个烂泥并不在乎，所以什么都能说。而且……”青秀说着说着脸色有些古怪了。
“而且什么？”黄凉却因此更加好奇，身子整个前倾。
“而且他两年前邀请过我。”
黄凉立马坐退脑袋还往后移，下巴都叠在了脖子上，说了一个字“咦”。
“若真是这种人确实该杀！不止伪善狠毒践踏人性，而且恶心，”黄凉虽然义愤填膺可也没忘记事情的关键，“可你怎么杀他？这是在上仙门啊，而且师叔的话至少是三境。”
青秀双目直盯着黄凉，“半年后余毐师叔带队参加鱼龙会，就是各大势力二境好手的一次比试，到时候我当场发难斩杀余毐，拿他的头去拜入天魔宗。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黄凉倒没有立马答应青秀。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时候说话的这人也可能被假象欺骗了。就拿谷丰镇上的事来说，曾有传言说西街俏寡妇白天守节晚上出去偷人，溪沙村里都有这种流言，那时候黄凉去西街都要特地绕到寡妇门前吐口水。寡妇百般说辞都是狡辩，最后还是那个男人站出来说出了实情。原来她夜会的男人是她当了逃兵的弟弟。她弟弟暴露被砍了头，流言却依旧不熄。大家又说男人肯定肯定不止一个，寡妇最后吊死在家里。众人又说她就是被人戳穿羞愧难当，所以上吊一了百了。
人言从来如此，坚信着自己的坚信，不管事情真相是否合一。吐在寡妇门前的那口痰最终变成了黄凉心里的一根刺。
“我去了解了解，回来再说。”黄凉也不瞒着心里所想，所以他之前才会说“若真是”。
青秀点了点头心无芥蒂。
黄凉依着方才青秀所说去往授课院，那里有很多师叔师伯在传道授业解惑，大家完全可以按照心中所愿自行听课。
恰巧是放课的时候，院子里乌泱乌泱的出来一大批人。黄凉跟河流里的顽石定在往外的人群之中，倒是看到了蒋惜玉秦舒两个，等到院子里人比树还少了，仍旧没看见陶词儿，再到树影斜长横亘地上，还是不见陶词儿。树上的鸟发出空静刺耳的叫声。
黄凉隐隐感觉到了不对，突然想到那余毐师叔也是会开课的，当即往里而去，一间间一排排一层层的寻找，其间撞破了一些私会的男女。
总算在三楼最里的课堂里，看到了那个标志性的精美单间。窗户是拉上的。
黄凉过去敲了敲门，习惯性的走到窗户口喊“陶词儿”。基本上他和陶词儿的对话都是这样，隔着窗。
窗帘晃了晃没有拉开，安静的连外面院子里的鸟都歇声了。
黄凉直接敲了敲窗，这回连窗帘都不动了。
一种悚然从背后扑住了黄凉，一种猜想顺着耳朵插入脑中。
单间里，除了陶词儿外还有一个人。这人下意识的捂住陶词儿的嘴，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窗帘外那个脑袋轮廓，突然仿佛找到了另类刺激的乐趣一半笑了笑，随即松开了手看着陶词儿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果说她现在和岸上的鱼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鱼是不穿衣服的。他开始解开她的衣裳，窗外那一阵阵急促的敲动让他更觉兴奋上头。
绝望的陶词儿根本反抗不了，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和窗帘上的影子就像是一道光！她挣扎却不能动，叫喊却无声。那道光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那个轮廓忽然离开了，陶词儿仿佛看见了日落大海以及接下来的黑暗。
院子里鸟又叫了，夕阳橙涂着院内显现出一种暖肉色，黄凉扯着长长的影子奔跑搅扰了此处余晖静好。
“三年前让你跑了是天意，三年后我意外发现了钥匙也是天意。可人儿啊，谁能想到这里会是我和你的欢床呢！”这人已经剥开了陶词儿的外衫，再把肚兜一解便能得看春光。
“咳咳咳”窗户又响了，人影再次出现。
这人笑意更浓，却突然发现人影在晃动！一个个人影迎来过去的，外面声音也随之而生。
“你把我们叫过来干嘛？不就是一个破单间吗？”另一个声音。
“这还是陶词儿的单间，我看过的啊。”又是一个声音。
“你们别管，在这里坐着就行！怎么说当初我在落雁山也救过你们，这点事都不耐烦吗？”最开始的声音在说话，“我们这几十个人就这么呆着，看看陶词儿究竟什么时候睡醒出来。”
余毐这下慌了！外面有一个人他完全可以得逞后出手打晕，让对方看都看到自己，眼下外面几十众他根本没有把握不被人看见。有人认出了这是陶词儿的单间，那他一个师叔从里面出来可就不好解释了。再没有了兴致的他低声对陶词儿说道：“现在给你个选择，要不要清白？要的话你就配合我说，让主动让我帮忙看看这个法器是不是有问题；不要的话我就成全你，还可以让外面的人都听到的声音。”
门开了。
陶词儿在前方开门，恭敬的说道：“多谢师叔……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这个法器出了点问题，亏得师叔帮忙才修好了的。”
跟着出现的余毐，一个瘦高大鼻子的儒雅老人，一副不值一提的语态说：“能帮到你们这些晚辈，就是我这样的老人最欣慰的事。放课了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结合自己的理解然后实践，如此才能领会师长所授的教义。”
众人皆不敢说话，隐隐都看向黄凉。
黄凉发现了陶词儿表情不对，衣服穿着有些不称，眼窝处明显有拭去的泪痕。最关键的是他在余毐手掌内看到了胭脂印。
“师叔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去实践。”黄凉笑着挡在了余毐陶词儿之间。
余毐认清了就是这个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和善的笑着点头，“去吧。”
众人离开了授课院各自散去。陶词儿低着头两只手并在一起，大拇指相互掐着跟在黄凉身边。
黄凉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反正送她回去肯定不行。那单间本来是陶词儿绝对私人的地方，而今进去过本就伤害过他一次的余毐那个老王八蛋，这妮子怕是连那单间都不会再进去了。失去了长久安心的地方，又遭遇了二次更可怕的伤害，放她一个人待着实在不放心。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期间黄凉各种找话题陶词儿始终不回应，等到入夜后她突然开口说想吃饭。
听到她终于开口黄凉长舒一口气，立马转向去夜市一边买些食材一边嘴巴不停的说话，陶词儿虽然没有说话但不再一直低头了。
回到鳞龙院黄凉就开始做饭，期间陶词儿又说了一句：不想看青秀。黄凉立马将一脸茫然的青秀赶了出去。
陶词儿跟在黄凉旁边，尽管会碍手碍脚。
黄凉小心翼翼的炒出了热气腾腾、人间烟火、香味扑鼻。
弄好饭菜后，黄凉继续说着这些菜如何如何有什么故事，陶词儿全程吃着没有接话。
“我来洗碗。”陶词儿说的第三句话。
洗着洗着就有水滴溅入水槽，初零星、后密集、终成雨还兼着声音。
黄凉悄悄掩门出去，将这屋子都留给她的情绪。
青秀就在院子里，看着出来的黄凉挑了挑眉毛。
“我帮忙。”
许久黄凉才回屋，发现陶词儿躺在他的床上，蜷成了一只虾的模样睡得香甜。
黄凉坐在桌前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居然是一颗别样的丹药，他拿起对着灯盏细看纹理。
“嘶”黄凉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竟是八品破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