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我用枪
沈安下意识将脸向后撤，收起脸上刚刚宠溺的笑容：“你要是不愿意，当我没问，那些事，我会自己去查。”
沈安说着起身准备离开，被卞芯拉住胳膊，卞芯摇晃着沈安的胳膊，无辜的大眼睛，眉峰微皱。
“没说不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卞芯每次在沈安面前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脸无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沈安深吸一口气，抬脚继续准备离开。
卞芯一急，紧紧拽着沈安的袖子：“嗳！！不难的。”
沈安低头看着卞芯可怜的模样，不忍心的说道：“说吧。”
卞芯指着沈安的配枪：“我想，想请你教我用枪。”
沈安下意识收回装枪那边的身体，严肃得说道：“你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很快会有人进来接你离开的。”
卞芯脸上满是哀伤：“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沈安眉峰一紧：“他们？是谁？”
卞芯起身，拉住沈安：“你可以答应我吗？教我用枪。”
“为什么突然想学用枪？”沈安的问话很严肃。
卞芯低头，抿一下嘴，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沈安，才能让沈安接受自己的请求。
“不许说谎，我不喜欢说谎的女孩。”沈安补充道。
卞芯终于抬起头，看向沈安：“我只是想有一天可以靠我的能力去保护你一次，因为你救过我一命！”
这个回答，是沈安所没有想到的答案。
他猜想过太多可能性，唯独没有将结果放在自己的身上。
沈安冷眼看着卞芯，没有回话。
卞芯以为沈安在眼神拒绝，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想跟你并肩作战，虽然我年龄小，但在a区，我也算是老人儿了。”
卞芯的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在a区，她待的时间太久，久到她甚至已经忘记了b区的世界，更别说是外面那个人心惶惶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a区这样的存在，直到有一天遇见了沈晚晚，她才知道，原来在a区之外，还有更自由的地方，并不是每一个小孩子都必须要接受研究实验的痛苦。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成年人被关进a区实验室的铁笼子里，他们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了，原来在隔离区之外，还有更加美好的世界。
而那个世界里的人却比隔离区里的人更加人心惶惶。
她曾经以为，隔离区已经是人间地狱，大家对明天是否还活着并不抱有浓厚的期待，但却没有想到，在隔离区之外的人比里面的人活得更加痛苦。
她曾经笑着跟沈晚晚说，如果这些传言都是真的话，她宁愿永远待在a区实验室里，虽然每天被做实验很痛苦，但是，起码有好吃的，对未来也并没有太多的惶惶不安。
她记得，那天对沈晚晚说完这句话之后，沈晚晚低下了头，她问沈晚晚为什么这么伤心，沈晚晚却说，因为她的父亲就在隔离区外，或许，还在等着她和妈妈回家。
那时候的卞芯觉得好笑，倘若她的父亲真的爱她的话，一定会奋不顾身得冲进隔离区来找她，而不是让她期待着有一天能出去与父亲团聚。
可是沈晚晚那么懂事的女孩，那么乖巧，她轻轻得笑着说，父亲身上有更重要的责任，不能为了他们母子两人而放弃所有，这是父亲必须要进行的重担。
卞芯不觉得沈晚晚这种思想是对的，人，如果不自私一些，便不能称之为一个正常的人，为了大义而舍弃小家，这种爱，是有缺陷的，是不纯粹的。
那天她把这些话说给沈晚晚听，原本是想要让沈晚晚过得开心些，却没有想到，听到这些话得沈晚晚，却更加难过。
她不懂。
而此刻，看着眼前的沈安，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懂了一些什么，但却并不是那么明朗。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安便开始认真地教他用枪了。
她喜欢被沈安关心照顾，也喜欢沈安在身边的安全感。
他们练习的场地，就在救助中心后面的操场上。
那天，沈安从卞芯身后抱着她，双手握住卞芯的手，目光如炬，教她用枪。
卞芯在沈安怀里，甜甜的笑着。
子弹发射回去，卞芯开心得笑了，她的笑容并不只是因为子弹出膛，更多的，是感觉到真的有人在关心她，愿意与她并肩作战。
沈安看卞芯开心，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你很有天赋。”
卞芯咧开嘴，发出少女的笑声，活泼得跳起来：“以后可以每天陪我练枪吗？我喜欢这种手握枪支的安全感。”
说罢，卞芯低头笑了，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被沈安包围的这种安全感，她孤独得太久了，也想要有人在身边保护她。
沈安唇角微扬，松开卞芯：“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和沈晚晚之间的事，那天，你并没有把晚晚的事说得很清楚。”
卞芯故意假装生气，憋着小嘴：“你对我好，都是因为她吗？”其实她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是在掩饰，她没有想好要怎么跟沈安说关于沈晚晚的事。
原本，她现在出现在沈安的身边，就是因为沈晚晚，她害怕，如果沈安知道了关于沈晚晚的一切，就会放弃自己，甚至，可能会恨自己。
沈安脸上刚刚的笑容消失：“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卞芯低头沉默不语，她突然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沈安说，她不想说太多，但是又不想骗他。
“跟我来。”沈安抬手，将卞芯从操场拉出去。
两人来到救助中心的顶楼，坐在顶楼边缘。
这里也是两人第一次好好说话的地方。
远处是一片苍茫，砂石，尸体，飞鸟，没有生气的人群
沈安回头看向身边的卞芯：“在这个没有明天的世界里，我们都想要好好活下去，而每个人想要活下去，都有自己的原因，就像你，或许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他们，或许是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即使他们现在日日看上去都像是行尸走肉，但是，他们终归也是有自己的理想，才会努力继续活着。”
“你想说，你活着，就是为了找到沈晚晚？”卞芯说着，其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沈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