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点奇怪的感觉
戴维见沈安不说话，收起刚刚的激动，上前，拍了拍沈安的肩膀：“生气了？”
“别玩了。和我说说你的事。”沈安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与此同时，他终于第一次正视卞芯，并给了她一个没事儿的眼神。
卞芯依然一脸担心，却不好说什么。
戴维把酒瓶放在沈安面前。
沈安接过给自己倒酒。
戴维拿出一块空投发放的压缩饼干，在案板上切成小粒：“咱们那次救援大使的任务之后，我就退休了。来乌托邦开了个酒吧，过过简单的生活，还能听到各种消息，顺便做点小生意赚点钱。但偏偏就是运气差，好日子长不了，坏事儿总能轮到我……”
沈安笑笑：“起码你还活着。”
戴维苦笑，把一碟小粒的压缩饼干放在吧台上，示意卞芯不要客气，自己则和沈安碰了下酒杯，两人都一口喝干手中的啤酒。
沈安问：“然后呢？”
戴维叹口气：“之后我就把这里封上了，外面堆满垃圾，铁门紧锁，让别人以为这里啥都没有，再散一些谣言，说这里有放射物，外墙上再像模像样地画几个警告符号，之后就没人来打扰我了。
沈安眯着眼睛笑，干净的脸上都是温和，却又带着军人才会有的硬朗：“装死？”
戴维也笑笑：“现在的隔离界里，装死比活着好，关于暗幕，我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戴维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双手托腮，一眼不眨看着沈安的卞芯。
卞芯知道戴维在看自己，眼神没有离开沈安：“你说你的，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都把我当空气了，何必在意我？”
沈安终于笑出声来，点点头：“说说看。”
戴维抿着嘴，之后开口：“你之前就怀疑你女儿在a区实验室里，是吗？”
不等沈安说话，卞芯先开口：“是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又问一遍，她就在里面，我见过她。”
沈安看着卞芯：“让戴维说，关于你知道的事，可以回去再详细告诉我。”
卞芯开心得咧着嘴：沈安哥哥，你是说我们要背着唐卡姐姐偷偷见面吗？”小女孩的心思全都挂在脸上。
情窦初开的模样，甚是可爱。
戴维无奈摇摇头，一副同情沈安的模样，继续说道：“暗幕表面看上去好像只是在抢物资，想要统治乌托邦，但同时，他们在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沈安警惕起来：“比如呢？”
戴维看了看卞芯，之后才开口：“用人做实验，而且，非常喜欢用孩子做实验，因为孩子身体细胞的病变最少，身体最干净。”
卞芯听到这里，不自觉得垂下眼帘。
沈安心中一疼，伸手轻轻拍了拍卞芯的头，以示安慰，眼睛始终看着左右：“你的意思是暗幕跟a区实验室有关？”
戴维继续说道：“你难道不觉得a区实验室像是一个幽灵地吗？就像是凭空出现却无人能管的地方，现在大家都想着活下去，所以自然不会去管那个实验室，但”
沈安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我女儿沈晚晚真的在里面，那就是说——”
戴维肯定得点头：“她在暗幕手里。”
沈安和戴维一起看向卞芯。
卞芯一惊，怯生生得看着两人：“你们看着我干嘛？”
沈安像是不想惊扰了卞芯一般，轻声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暗幕跟a区实验室的关系。”
卞芯想了想，垂下眼帘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安看着卞芯，不再说话。
戴维开口想说什么，也被沈安按住，对戴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逼问卞芯。
b区深夜的街道。
暗幕的车队在无人的街道上飞驰，领头的吉普车里，萨奇的表情讳莫如深，嘴角隐隐泛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的身边，两个被绑住手脚封住嘴的孩子惊恐地看着车窗外。
周围路过很多大人，他们看着眼前的情形，却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动，没有人想要去救人，甚至有人羡慕这些孩子被暗幕抓走。
最起码，到了暗幕里面，即使是在用孩子做人体实验，但是他们起码有东西可吃，不像外面的人，原本可以依靠空投补给，但绝大多数的空投补给，却都是被暗幕拿走了。
这里的人早就已经麻木了，没有人敢反抗，更没有人想要反抗。
这里是隔离区，外面的人想进来，很难，但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却是绝不可能的。
听说哪怕是救援部队进来，也都是以敢死队的方式进来的，他们没有人准备出去，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里的人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知道里面的状况，还是说外面的人其实除了定时定量对里面的人进行空投补给以外，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里面的所有人。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没有将里面的人放火烧死。
罢了。
只要暂时能活着，其实其他的一切，可能都不重要了吧。
沈安和卞芯回到救助中心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底。
沈安一个人坐在天台，仰头看着星空，湛蓝而黑暗中带着星星点点，连他的眼睛里都似乎映照出光芒。
卞芯从楼梯走上来，看着沈安的背影，随后挤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蹦到沈安身后，拍一下沈安的左肩膀，自己却闪到沈安右边。
沈安只微微偏一下头，并未理会。
卞芯凑近沈安的脸：“怎么？生气啦？”
沈安没说话。
卞芯将手上的照片塞进沈安手里：“照片还你，有什么想问的？知无不言。”
沈安接过卞芯递过来的照片，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轻声说道：“这么晚找你上来，是有些问题想问你，但是不想”
卞芯笑着抢白：“不想被别人听到对不对？”她咧嘴笑着，偏头看向沈安的侧脸，双手放在双腿两边，腿脚自由自在得晃动着，“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在这里，你只能信任我。”
沈安觉得卞芯可爱得紧，他笑出来，也转头看向身边的卞芯：“为什么？”
卞芯看着沈安的笑容，眯着眼睛，肆无忌惮得凑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