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懂事得让人心疼
“为什么？她不过是个孩子”戴维不解，沈安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世人产生了这么大的敌意，就连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都不想信任。
卞芯没有想要继续说话，而是低下头。
在戴维的眼里，他觉得卞芯被说得伤了心，他不喜欢沈安对所有人这种抗拒的样子，也不喜欢他伤害一个十三岁小女孩的样子。
抬眼，看到沈安始终观察着卞芯的一举一动。
戴维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他觉得现在的沈安太多疑了，完全不像是两人年轻时候相识的样子，他偏过头去，在吧台旁边来回走着：“当年你太太的死，或许跟你女儿的失踪有关系”戴维顿了顿，意识到什么，“结果你来到隔离区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a区的实验室，原以为可以在那里找到你女儿，是吗？结果却发现江博士已经死了。”
戴维说完话，看向一旁的卞芯。
沈安也看一眼卞芯，回避她炙热的目光：“我以为她是我女儿。”
卞芯眯着眼睛开心得笑着：“我也很高兴不是你女儿，沈安哥哥，我帮你一起找女儿吧，她的名字，叫沈晚晚。”
沈安第一次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他的心剧烈得跳动着，默默念着：“沈晚晚”
卞芯继续说道：“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会叫沈晚晚，她告诉我，说，因为她妈妈说，自从生下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亲，一切都晚了，所以，就给她取名叫沈晚晚。”
沈安的心剧烈得疼着，低下头，他现在已经无法思考太多事，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沈晚晚，这是妻子对他的责备吗？
沈晚晚，真好听
戴维作为旁观者，却越想越不对劲，好像其中有什么遗漏的内容没有补充完整，所以，整个事情听上去似乎合理，但是总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隐形缺口。
他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卞芯身上：“等等，你不是沈安的女儿，但是你又认识沈安的女儿，甚至你们还一起在隔离区a区的实验室里拍过照片，而现在，你一直粘着沈安，那你又是谁？”
卞芯撇着嘴，不看戴维：“你没必要知道！”
戴维正要发作，沈安开口道：“我想或许是在那次核爆炸中失去亲人的孩子，在这里，不止有她一个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而那些孩子因为没有被利用的价值，每天都生活在风口浪尖上，甚至，每天都在等死一样的惶恐不安。”
沈安说得不错，在这里，没有人能保证一定活的过明天，否则，戴维也不会将自己的蜷缩在这样一个封闭的保护壳里。
戴维点头说道：“是啊，他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
沈安眼神示意左右闭嘴，偏头看了一眼卞芯，见卞芯像是没有反应一样，沈安的心却突然充满了同情。
他知道，卞芯并不是真的没有反应，要不，就是已经习惯了被别人这样说，要不，就是假装自己听到也没有关系，这两者，对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来说，都太残忍。
沈安叹口气，继续说道：“那天晚上，跟我一起进来找亲人的伙伴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重伤昏迷后被救，结果到了b区的救治中心。”
戴维干笑一声：“你路上也是差点死了，要不是被救下的话，恐怕我也见不到你了。”
卞芯不满得模样，突然插话：“你怎么知道是被救？而不是什么阴谋？”
戴和沈安都听到卞芯的话，都看向卞芯，但没有人对卞芯的问题做任何回答，毕竟，对这样一个孩子来说，这么早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或许只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对的吧。
戴维继续问道：“然后，他们就把你变成了螳螂人？我觉得卞芯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名义上好像是救了你，可是，却跟a区那个什么江博士一样，用你做了实验，是不是吗？”
卞芯用力点点头。
沈安之看一眼卞芯，便看着戴维：“不要这么阴谋论，有孩子在这里。”
戴维突然失笑：“最开始提出这个阴谋论的人，就是这个孩子啊，我只是”
沈安一口闷干了刚续满的酒后，眼神冷漠得瞪着戴维：“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猜测！她不过是个孩子！”
卞芯很满意沈安对自己的保护，对戴维伸了伸舌头，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戴维倒是无所谓，他们认识太久，久到就算是当面吵得面红耳赤，两杯酒下去，又可以相互搂着肩膀开玩笑。
戴维决定终结这个话题，他上前，拉开沈安的衣服：“再让我看一眼。”
沈安无奈地亮出畸形的双臂。
戴维倒是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拿出一个空酒杯试探性地扔向沈安的手臂，酒瓶在坚硬的手臂上弹开，摔碎在地上。
戴维失望得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
他一边说着话，比划了一个螳螂夹东西的动作。
沈安一脸无奈，不想再跟戴维多说什么，看向卞芯，发现卞芯杯子里的果汁已经被喝完，他抬手从戴维的酒架上又翻出一瓶果汁，打开，给卞芯倒上：“多喝点，不要钱的。”
卞芯低头捂着嘴笑：“谢谢沈安哥哥。”
戴维一点都不在乎，他凑近了把玩沈安的镰刀，小心拎起了刀刃，像搭积木一样在刀刃和手臂之间又夹了一个空瓶子。
沈安皱眉，一用力，瓶子粉碎。
戴维和卞芯对视一眼，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神色。
两人都没发现，这一用力，沈安胸口一紧，喉咙里有东西往外冒，他慌忙起身，拿起吧台上的一块抹布挡住，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嘴，之后，将抹布藏在吧台下，他低头去看，发现抹布上留下了一片绿色的黏液。
戴维还保持在刚刚的惊讶中，在酒吧大厅的场子里开会转着身体：“太酷了沈安，这真的是太酷了！”
但卞芯看到沈安的样子，脸色冷下来，上前扶住沈安，她知道沈安不想让戴维看到自己的狼狈，所以没有对沈安说任何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对于卞芯这样的动作，沈安大吃一惊，他望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才会如此懂得人心，才会这么善解人意。
卞芯的动作，令沈安觉得心疼。
如果沈安的女儿也这么大的话，是不是跟眼前的女孩一样，也是这么得善解人意，懂得人心，只是，她是不是也能遇到一个像沈安这样，能够懂得他所有表现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