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过来了
光芒在散去，生命在流逝，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的白然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漆黑一片的地方。
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是哪里…”
“不行…必须要离开…”
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白然仅仅只是握拳都很艰难，别提站起来去寻找离开的方法。
在挣扎起身，几次无果之后，白然的意志逐渐溃散，或许是因为这片空间的缘故，也或许是他也要死去，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思维也变得模糊。
但就在他即将睡去时，迷糊不堪的视线中一个全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人形身影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困意，模糊等等一切消磨他的东西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退去。
还未完全清醒的思维，隐约听到一句话…
“真是拿你没办法…一定要活着啊…”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身影正在变得虚幻，即将离开这片黑漆漆的空间，而那人影在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白然后，默默的转身消失。
外界，正在对奥特曼进行抢救的梅比乌斯皱起眉头，即便历史上已经出现过五位奥特曼，但这种情况她是第一次听说，该怎么救完全没有一点思路。
只能将这间监护室内的所有灯光聚集照射在奥特曼的胸口，可这样真的有用吗？
梅比乌斯有些疑惑，虽说记载上奥特曼的力量来源于光，但这种机械带来的光真的有用吗？但已经没有其他办法的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博士，这真的有用吗？”
塞西莉娅将这层病房内的台灯放下打开照射在奥特曼胸口，她总觉得这种方法不靠谱。
“你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梅比乌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解剖研究过奥特曼的话，过于有办法治疗他，但很遗憾，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得看到奥特曼，要不我解剖一下？”
“还…还是算了…”
虽然听说过梅比乌斯的性格，但听说和原主自己说出来可是两码事。
“博士！你看！他被你吓醒了！”
“哈？你在说什么…”
望着艰难站起身来的奈克瑟斯，梅比乌斯有些傻眼，即便是奥特曼也害怕解剖吗？
很显然奈克瑟斯并没有听到两人之前的谈话，在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后，奈克瑟斯便化作虚影消失，只剩下满脸疲惫的白然握着进化信赖者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虽说不管是历史记载，还是教科书上提到过奥特曼拥有人类形态，一直对这个抱有疑问的梅比乌斯在亲眼看到后也确实相信了。
但这个人…
“小然？”
不同于梅比乌斯的惊疑不定，塞西莉娅在看清奈克瑟斯人间体的样子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眼前的人太像半年前离奇消失的白然了，可还不能确定眼前的白然就是他们所熟识的白然。
白然并没有回应，而是颤颤巍巍的来到女孩床前，或许是让她父母双死，自己也濒临死亡的惭愧，也或许是因为她离得最近，以至于白然的内心将她的生死放在了最高位。
扑通一声，身体一软跪在地上，白然拉起女孩冰冷的小手，生命的逝去让他的泪水悄然划过，“对不起…”
将进化信赖者塞入女孩手中，双手紧紧握住女孩的手不断的重复着道歉，他想要救活对方，但不论他怎么去调动体内的光，已经暗淡的进化信赖者都没有任何反应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救我的命，却救不了其他人的？”
“拜托了…光…”
可是不管如何祈求，光都没有回应，但白然已经近乎魔怔一般，直接绕过进化信赖者，将自己体内维持他生命的光输送到女孩的体内。
随着体内的光一点一点抽离，白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就连那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有一些开始泛白。
“你在做什么！”
已经来不及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白然，在看到连头发也开始变白的那一刻，梅比乌斯急忙走上前去拽住他的手。
明明对方已经虚弱无比，但之前已经被光治愈过的梅比乌斯却拽不开他的手，而白然只是抬起眼看向她，
“你很熟悉，但我却想不起来你是谁，可以请你不要妨碍我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但你知道吗？”
“这个孩子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死去！”
“她的父母是因为我慢了一步才死去的！就连她自己都是佩德隆为了报复我才变成这样的！”
“是我毁了她的家庭！是我杀死了她啊！”
“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用我那本就不多的生命去换一个健康的生命，不是更好吗？”
说着，白然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如同击溃大坝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如果你们在担忧我死后再也没有奥特曼的话…不必过多担心。”
“光是羁绊，是纽带，会有下一个人将它传承，并让它再次璀璨。”
“你…”
看到已经下定决心的白然，梅比乌斯张着嘴巴说了一个字，随后便停了下来，并非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而是…
时间，停止了。
除了白然之外，所有人的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而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女孩身上的白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依旧在将光输送到她的体内。
叮——
似有似无的铃铛声在这一刻响起，这才将白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并非是那铃铛声，而是因为他察觉到一股熟悉又舒适的气息出现在这个房间内，这才注意到时间似乎停止了。
扭头看去，只见一位赤着脚上面绑着一颗铃铛，身着古朴衣裙的小女孩正好奇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看到这名小女孩的那一刻，白然下意识的想要喊出，妈妈，但清醒过来的他急忙将这句话咽了下去，因为这属实有些荒谬。
“呐，小然，你觉得，值得吗？”
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的白然点了点头，而将这一动作收入眼中的女孩嘟了嘟嘴，伸出手指点在白然的额头。
“不听话的孩子…但是不讨厌…也不…喜欢…”
不讨厌热爱他人生命的你，却不喜欢放弃自己生命的你。
“好了，收起来吧。”
下意识停止传输拿回进化信赖者的白然一愣，他有些不明白怎么她说停自己就停了？
“没事的，交给我吧。”
似乎是看出了白然的疑惑，女孩摇了摇头伸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而是来到瑞吉儿身前伸出手指悬停在对方的眉心之上。
随后在白然急切和疑惑的眼神中，一滴晶莹剔透，充斥着生命气息的水珠缓缓在小巧白皙的指尖凝聚，低落在瑞吉儿的眉心。
“是不是很熟悉？”
听到对方的询问，白然点了点头，记忆深处确实有这么一幕，只是很模糊罢了。
“熟悉就对了，毕竟当初我就是这么救活你的。”
收回手指的女孩在白然的感知下，气息消散了一大半，想来对她的消耗很大，这也让白然将想拜托对方救救其他两人的请求憋了回去。
“你想让我救他们是吗？”
明明自己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对方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虽然让白然一愣有些惊讶，但还是选择诚实的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必要了。”
女孩摇了摇头，拉起白然的手放在他自己面前说道，“这个女孩我能救她是因为你，你体内孕育的那属于你自己的光。”
“也可以说是你救了她。”
“但那两人，虽然我可以救，但是我不想。”
看向那两人，女孩的脸上露出一副孩子长大长歪了却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那个男的，一直在致力于破坏地球环境并随意猎杀动物，我不想救。”
“那个女人为了钱已经拐卖了很多小孩子，而且那些孩子大多没有好下场，我也不想救。”
说完便又看向白然，“至于你为什么会优先救这个孩子，不单单是因为你对她的愧疚，还有我的暗示。”
“所以不要把他们的死放在心上，因为那不值得，明白了吗？孩子。”
“啊，时间要到了，我该走了。”
看了一眼自己开始虚幻的身体，女孩撇了撇嘴看向白然的目光中充满不舍。
女孩踮起脚尖摸了摸白然的脑袋，随后在对方那惊愕的眼神中，贴近他的脸，在其额头轻轻一吻。
“祝愿疾病远离你，我的孩子。”
“等等，你是谁？”
女孩后退几步，望着已经恢复气血的白然满意的笑了笑，
“你将来会知道的，孩子。”
望着女孩消失的身影，白然木讷的摸着额头被亲的地方，随后便察觉到身体的那股虚弱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家伙！”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白然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恢复流动，没有理会有些气急败坏的梅比乌斯，而是扭头看向心电图。
嘀——————
注意到对方动作已经发生变化的梅比乌斯也逐渐冷静下来，注意到他一直看向女孩的心电图后，抿了抿嘴说道，
“放弃了？”
“不要伤……”
嘀——嘀——嘀——
话还没说完，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心电图，梅比乌斯有些凌乱，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然之后，急忙开始对女孩进行一些简单的检查。
而白然在看到已经恢复的心电图后，也是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但刚转身便被塞西莉娅拦了下来。
“你是白然对吗？”
本不想回答的白然在看到对方那急切的表情之后，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塞西莉娅眼神有些暗淡的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并没有半年以前的记忆，所以不一定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很抱歉。”
“半年前，那就对了！”
本来还有这暗淡的塞西莉娅在听到白然的解释之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会错，你就是他！”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对方，白然心情有些复杂，有遇到以前认识的人带来的喜悦，也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情绪，再加上现在他的身份，或许不相认比较好。
于是打定主意的白然在对方摆弄起手腕上充满科技感的手镯时，悄悄的移动脚步来到病房门前打开并走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正迎面走来抱着一箱手电筒的齐格飞，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脑子飞速旋转的白然装作无事发生的表情对着齐格飞点了点头，随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小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见过你？”
走到齐格飞身边时，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白然一惊，急忙迈开腿准备跑路，却不曾想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阵电流。
“你…”
黑白杂乱无章的头发瞬间立了起来，白然僵硬的扭头看向腰间那电击枪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哗——
快速拉开的房门，塞西莉娅满脸着急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齐格飞，
“齐格飞，你看到小然了吗？”
“看到了。”
“在哪？”
“喏。”
顺着齐格飞的手指看去，塞西莉娅这才看到在地上躺尸并伸出中指的白然。
“你干了什么？”
“嘿嘿，这小子以为我不认识他了，装作不认识我便想离开。”齐格飞嘿嘿一笑，“这可让我抓到机会报以前的仇了。”
“放心，我有分寸，他没事，顶多晕一会。”
塞西莉娅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犹豫片刻后说道，“小然他在半年前就不见了，知道的人也只有我，主教和德莉莎。”
“今天再一次碰到，才知道他失忆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认识你。”
“……”
齐格飞看着在地上躺尸的白然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咳，问题应该不大…”
摸了摸鼻子，将地上的白然架在身上，然后跟着塞西莉娅来到监护室并放在一张床上，为了确保他不会醒来继续跑，两人决定坐在这里等着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