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奥特曼并非神明
千叶市中心医院，坐在走廊长椅上假寐的齐格飞被终端的声音惊醒，噌的一下站起身透过门上的观察窗看向病房内被麻醉后，一脸安详入睡的病患们。
而对面则是比较严重的三人，透过观察窗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已经佩戴上呼吸机以及心电图了。
自昨晚将这些人送过来之后，便将这些人分为两类，第一类便是第一批救下并开始出现症状的那些，第二类则是最后被救下，送到这里之后突然开始器官衰竭的三人。
随着终端不断响起的提示音，困倦的齐格飞打着哈欠接听了终端，随后便看到同样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痕说道。
“那些人情况怎么样了？”
“找你昨晚梅比乌斯博士接手之后，便将十四人分为两类，其中十一人症状除了难以忍受的瘙痒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别的，现在已经将其麻醉沉睡过去。”
“另一类则是情况严重的，只有三人，两男一女，一位中年男性，一位中年女性，以及一位十三岁的女孩。”
“他们和那十一人不同，自昨晚获救之后便没有醒来一次，并且气息很微弱，初步检查的结果是莫名的器官衰竭。”
听到齐格飞说的情况，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道，
“梅比乌斯博士怎么说？”
“目前博士觉得是基因和细胞出现了问题，所以在抽过血后便没有踏出研究室一步。”
基因，细胞…
听到这两个词痕就一阵无力，以目前人类的医疗水平，这两个方面涉入不深，如果真的超过现有水平的话，那基本上可以说是没得救。
本以为战斗结束之后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留给他们。
“我明白了，梅比乌斯博士出来后，及时上报总部。”
“明白。”
挂断电话之后，齐格飞舒展着身体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透过玻璃看着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金发女孩，
“如果世界真的有神，那对你真的是不公啊…”
父母被异生兽当面杀害并转化成异尸，又被异尸在那父亲记忆中说出心里话，最后又被佩德隆绑架变成现在岌岌可危的样子。
同情，怜悯，悲哀种种情绪都在齐格飞望向女孩的眼神中流转不定，一直到研究室的大门缓缓打开，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梅比乌斯和扶着她的塞西莉娅走了出来。
“都说了我没事，不需要扶！”
一脸不耐烦的梅比乌斯撇着嘴试图挣脱塞西莉娅的搀扶，但已经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两天没合眼的她显然是没有力气去挣脱了。
“可是博士，布兰卡前辈和克莱因都已经和我说了。”
“嘁，那两个家伙。”
一听到塞西莉娅搬出自己实验室中的那两人，梅比乌斯撇了撇嘴也没在乱动，转而看向有些不明所以的齐格飞。
“你去准备一下，让总部的那些队长来开一下线上会议，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讨论到这件事上，梅比乌斯这才收敛一点，表情变的尤为严肃。
看到这一表情变化，齐格飞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带着两人来到一间空荡荡的病房，切换终端模式打开投影。
而就在三人离开没多久，走廊的天花板上便落下一个光球，随着光球逐渐散去，白然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其中。
即便是在治疗的沉睡期间，佩德隆的遗言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于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治疗已经近乎痊愈的白然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中心医院。
来到病房前望着沉睡的十一人，没有任何犹豫的推门而入，来到病患们附近后，白然便一眼看到被黑色线条侵蚀的手臂。
“这些是…佩德隆的细胞？”
白然皱起眉头抬起一名病患的手臂，看到上面正以一种龟速蔓延的黑线，思考片刻之后拿出进化信赖者将其放在手臂上方，随后催动体内的光。
下一秒，患者的手臂突然抽搐起来，并试图逃离那光芒的笼罩，而那黑线宛若遇到阳光的初雪一般缓缓消退。
有效！
见此，白然便松了口气，万幸的是眼前这些人还有救，随后果断拔出进化信赖者，随着光芒充斥着整个病房，病患们身上那黑线正在缓缓消退，不过需要时间。
与此同时，已经将自己的发现说出一部分的梅比乌斯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继续说道，
“正如我说的，那十一人只是被感染而已，还有得救，但需要特定的细胞溶解装置，或者原液。”
“梅比乌斯博士，你应该知道我们目前的细胞溶解技术仅仅针对已知细胞来进行配比的，即便逆熵研究院已经开始研究佩德隆的身体样本，但我们现在…”
“缺少时间，这个我知道，目前我只想到三种方法，而这是最可靠的。”
梅比乌斯看了一眼天命的某位高层，随后继续说道，“第二种方法，将患者被感染的部位进行切除，但我无法确定被切出后，细胞是否还会有保留，我不建议这个方法。”
“毕竟，每个患者感染的部位不同，如果是手臂还好，截止就好，但一些其他地方呢？我可以很确定切除之后绝对有残留。”
一一列举的方法很显然都无法得到好的结果，所以会议的众人开始将希望聚集在最后一种方法之上。
“至于第三种，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个方法安全又高效，并且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
梅比乌斯环顾一周，果然如她所料，全部都露出了希望之火的眼神，那么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就是浇灭这团火焰的水。
“那就是找到奥特曼，你们也看到了，奥特曼拥有可以将异生兽细胞彻底分解的能力，然后我做出了一个假设，奥特曼拥有某种特性，或者说光可以针对异生兽。”
“但是这种方法的前提是，你们可以找到或者可以请求对方帮助我们。”
第三种方法确实比前两种要好上很多，但也是最麻烦的一种，先不说梅比乌斯的假设，就算是真的，他们去哪里找奥特曼呢？
一直坐在c位的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颊一侧，眼神之中闪烁着思索之色，似乎准备做着什么决定。
但梅比乌斯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打消了那个决定。
“根据以往对奥特曼的记载，我猜想那种能力可能是这新的奥特曼专属能力，就算有其他奥特曼回到地球，恐怕也不行，更何况。”
说着，梅比乌斯隐晦的看向一脸笑意的奥托身上，“从一九六七年到二零一二年，他们消失了整整四十多年，你们觉得他们出现的可能性高吗？”
正当天命众人讨论不休时，白然已经结束了治疗，满脸疲惫的从奥特曼状态退了出来，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来到一位位患者身前检查他们的情况。
确认眼前十一人体内的佩德隆细胞全部消失之后，这才露出一个些许安心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最后了。”
疲惫的来到重症监护室内，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划过，随后停留在年龄最小的金发女孩上。
这个孩子，他认识。
因为他来晚而导致父母全部死亡，父亲化作异尸并挟持她的那个孩子。
缓缓来到女孩身边拉起她的小手，眼神之中充满愧疚，
“对不起…我来晚了…”
“如果可以的话…请原谅我…”
一边说着，一边将进化信赖者轻轻贴在女孩的手背，“这一次，我没有来晚吧？”
话音落下，一股浓郁的光芒从白然身上浮现而出，就在白然以为会像之前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解决。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光芒出现，原本安详的三人，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身体也开始不断的抽搐。
嘀——嘀———嘀————
那中年男性的心电图开始逐渐归于平缓，抽搐狰狞的动作也在渐渐平息下来，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白然急忙看向其余两人的心电图，和那个男人的情况一样，心电图也在缓缓归于平缓。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那么这三人只会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白然不顾自身情况，果断拔出进化信赖者。
“奈克瑟斯！”
滴滴滴滴滴——
能量侦测器突然的警报让还在谈论的天命众人瞬间看了过来。
而被大量视线看着的齐格飞摸着脑袋讪讪一笑拿出侦测器，随后脸色一变，
“有巨大的能量反应，就在这所医院！”
“糟了！那些患者！”
梅比乌斯望着跑出去的两人，也想跟出去，但已经忘记此时自己状态的她在迈出的第一步之后，脚一软便摔在了地上。
还好此时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不然她可能要考虑研发清除记忆的药了。
“能量反应在…重症监护室！”
看着侦测器上的路线，齐格飞一眼就认出这是去往哪里的路。
等到两人赶到附近时，远远便看到监护室内充斥着强光，待到两人完全走近时，这才看到屋内的情景。
屋内银色的奥特曼正低喝着散发着越发浓郁的光芒，即使身在屋外的两人也能感受到到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一夜未睡带来的疲惫正在飞速消退。
“奥特曼？”
“他这是在…救人？”
两人对奥特曼的救人方式有些疑惑，不知为何突然安心下来的塞西莉娅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齐格飞后，便转身来到对面的房间。
“齐格飞你们两个！”
姗姗来迟的梅比乌斯从走廊另一侧一路小跑着过来，看到扒着门看，一脸疑惑的齐格飞，气不打一处来，来到身前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面，
“哎呦，博士你干嘛。”
一条腿突然打弯，差点摔倒的齐格飞回头略显幽怨的看了一眼梅比乌斯。
“呵，这是对你们…”
话还没说完，突然察觉到疲惫感正在飞速消退的梅比乌斯停了下来，惊奇不定的查看自身想要找出原因来。
随后便在齐格飞让开位置后看到了那胸口飞鸟般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的奥特曼。
但还没等她惊讶开口，便听到塞西莉娅在另一间病房叫自己的名字。
“博士，你快来看！”
“来了来了！”
强硬咽下惊讶的梅比乌斯在看了一眼奥特曼之后，去往了塞西莉娅身边。
而此时一心放在救人身上的奈克瑟斯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三人。
拜托拜托！一定要救下来啊！
胸前计时器闪烁的越发频繁的奈克瑟斯虚弱的跪在地上，心中不断祈祷着，但被时刻注意的心电图上，三人的心电图已经近乎归于平静。
嘀————嘀————
间隔已经越来越长，在他的努力之下，甚至一点改变也没有。
拜托！
已经察觉到生命在缓缓流逝的奈克瑟斯暴喝一声艰难的站起身来！
“喝————！”
散发而出的光芒已经浓郁到了极点，整个房间充斥着刺眼的光芒，通过窗户查看的齐格飞不得不移开目光，虽然这光芒并不会伤害自己，但太过耀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嘀——————嘀——————
两道声音不断回响在白然耳边，一边是奈克瑟斯胸前计时器的声音，一边是心电图间隔逐步变大的声音，两道声音都代表着生命，不论是哪一个声音停下消失，都代表着生命即将逝去。
即便他哪一个都不想失去，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道声音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滴————————
嘀————————————
充斥在病房内的光芒在这一刻缓缓消失，连带着奈克瑟斯那乳白色的眼睛和胸前的计时器一起熄灭。
视线瞬间暗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能量的奈克瑟斯缓缓的摔在地上，衰落谷底的还有白然那颗…希望的心。
在察觉到光芒消散的那刻，门外的三人便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不适滋味。
梅比乌斯的视线一路从三人那归于平静的心电图看向倒在地上的奈克瑟斯，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出一句话，
“我一直以为奥特曼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但现在看来…”
“奥特曼也并非万能的神…他们也会有做不到的事，也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