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鬼番耶尼鲁
位于神殿外的一座花园。
冷清凛冽的风掠过脸颊，几声乌鸦喧闹刺耳的鸣叫拂过上空，展翅远飞。
“噶——噶！噶——”
花园落下几根黑羽，不知觉下，迅影从她身旁经过。月伊侧目，兰瑞手拿一枝芬芳馥郁的红玫瑰摘去它的尖刺，处理完，端详月伊的头部，将剥去尖刺的红玫瑰叉在她的发梢上。
“红玫瑰非常衬你的乌发。”兰瑞赞扬。
双手略过脸颊些许痒意，月伊从他右手背上看见清晰的红色符咒，每次释放魔力时，红色符咒便会散发光芒。
“你倒是懂得会讨欢女孩的伎俩。”
“说笑了，只是会一些讨你开心的技巧，在你宅邸后花园经常看你栽种这些鲜艳的玫瑰，戴在你头上，瞧，非常漂亮——”
虽说是个无赖，月伊听后明显欢快许多。
——
离开席梵瑞蒂萨神殿之际，蓝斯忒神官叫住月伊，该是要事相助，“月伊小姐，慢着。如若再遇恶鬼尼古的后裔，神殿会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也在处置这桩任务，不妨一同前行。”
神官邀请共同驱除魔物。月伊摸了摸下巴，加上神殿的力量会轻松一些，但兰瑞在身边已经足够，如果见了神官，兰瑞的身份特殊不便同行。
神官作为神殿神使差遣，光明能量在身，恐怕会预知邪祟指控出兰瑞，发生变故。
不过，黑血诅咒需光明能量才能祛除，对付深林那只恶鬼该需借助神殿的力量，她思后答应，“好。蓝斯忒神官，我们是同伴了。但我们最后的目标不同，达不到目的我不会干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会愉快的，毕竟安塞普罗特家族与利安德尔家族有些往来，对吧？安塞普罗特小姐。”蓝斯忒早便知晓她的身份，他也不藏藏掖掖，“早知克莱门斯区安塞普罗特公爵不久收养了一位女儿，然而在几年前，布拉德利战区红玫夫人突然暴毙，她的女儿与公爵养女同名同生，这是一种巧合吗？”
“神殿的人也会对贵族事闻感兴趣吗？”
“随便提起罢了。从事神职早对贵族事闻不闻不顾，只是你忽然让我想起多年前那起事件，你不愿想起我也不会过问。”
“凡事都得保持一些神秘感，蓝斯忒神官。”她希望保持界限，现下，该离开此处了，“闲聊到此为止，明日再见。我会在山镇深林等你。”
山镇深林，草与花向阳，沐浴新鲜的光线。
踏足山地，朝开辟的路线到达目的地。月伊再见蓝斯忒神官。
在此之前，山中小镇。
兰瑞听闻她与蓝斯忒神官同行，忽略他的想法答应了请求，难道他不比那光明神官差吗？
“也罢，光与暗对面铺垫巨石更助驱邪，有神官在身边，不管是古往邪祟还是现今魔物，对大名鼎鼎的神官来说不成问题。”
“你什么时候这么肯定别人了？”
“哼，我可没有肯定他，与我相比他差的不止一点。”
停止回想，月伊见蓝斯忒神官随身携带一把六芒星法杖，手上拿着古旧泛黄的书籍，书上是她完全读不懂的繁琐文字。念起咒语，古书漂浮于蓝斯忒神官的手心。
白皙骨感的手与繁杂深红的古文交织。
“这是驱魔之杖，传言是席梵瑞蒂萨神殿信奉的星神留给第一任神官的宝物，一代一代相传直至今日。”
月伊游目他手中的驱魔之杖。
“这本古书——魔之典，也是如此，用于镇压强大的魔物，不过它的力量有限，不能完全祛除魔物，但可以依靠它完成封印。”有了这两把宝物，再加上蓝斯忒神官往来祛除的经验，可以说信心十足。
“虽说除魔之事对神官来说不是首要任务，应当交给驱魔师那帮圣职者，但它是邪物，我不会坐以待毙。时间不等人，月伊，还是说，该叫安塞普罗忒小姐。”
月伊道，“你也是利安德尔家族的少爷，不必恭敬，直呼月伊便好。按道理说神职人员鲜少与贵族来往，两方不冲突，知晓些贵族阶层事闻也是理应。但那些已经是往事，不得再提。”
“我不是那般无分寸之人。既然已经是神殿的人，不闻贵族阶层事闻所属常事，人间烟火与我们毫无关系，也无兴趣。毕竟，出生卑微或者高尚，都是神明落下的一颗种子，祂赐予我们生命，盛开所汲取的蜜之甘泉，来源自祂的恩赐。贵族同等我们，也是一颗种子，只是阶级不同罢了。”
“你的见解与那些贵族不一样。”
“只是说说我的想法，希望你不会把我与那帮人归为一类。他们大多人的嫩芽早已枯朽。”
不再多话。前去封印洞穴前，月伊早有准备，她摩挲指中月红疏蓝魔戒，两股墨染互相交映。拿上大腿间栓紧用于防身的匕首，幻化成一把锋利长剑。
两人身临封印洞穴外。过去几天，被打开的“门”恢复如初。月伊告知此前的情况，随之，蓝斯忒念出驱魔之杖呼唤的咒语，打破了封印之门。
那尊丑陋的恶鬼头颅暴露在他们面前，恶鬼尼古的后裔——番耶尼鲁嗅到憎恶的光明气息，警惕的睁开双眼，张开参差不齐的獠牙就要咬向两人！
“快躲开！”蓝斯忒道。
巨大的獠牙伸向他们，月伊迅疾闪过，一片衣襟的布料被撕扯下来，暗称不妙。腰间被獠牙划伤，不过是小问题。紧接着，月伊抓住手中的长剑径直向恶鬼刺去，滑开一道深红的血痕，恶鬼黑色的血液往外流淌。
“做的不错。”蓝斯忒称赞，恶鬼似乎被惹恼，发出一声响彻的鸣叫。鸣叫动摇洞穴顽固的石墙，整个要坍塌下来，地面剧烈摇晃着，洞穴深处飞出一群蝙蝠，“吱呀——吱呀——”往外飞去。
地下钻出几十只独眼恶鬼。蓝斯忒赶快拽住月伊在周身形成保护障壁，独眼恶鬼侧身从保护屏障经过，目视下，蓝斯忒知晓，“它们要合并在一起，小心了。”
只见，几十只独眼恶鬼往主体靠近，恶鬼番耶尼鲁长大嘴巴，一个个投送嘴里被嚼碎吞噬。随后，一尊头颅渐渐地长出庞大身躯，一双手和四只扭动的脚。
这种生长还在持续着，它的双手逐渐变成六只，双眼从额头睁开，耳边有两只。异形的身躯慢慢向他们靠拢，速度可见增快了几倍，双手拍打坚固的保护障壁，屏障上方逐渐有几处碎裂的裂缝。
“这样下去屏障会彻底破碎。它的真身出现了，不过它并不及昔时的恶鬼尼古。”
蓝斯忒熟练地呼唤远古咒语，眯上眼睛，手中驱魔之杖的尖顶放射刺眼的光芒，对准番耶尼鲁的头部攻击。
番耶尼鲁的头部炸出一团血肉，逐渐伸缩迅速地恢复，蓝斯忒乘势念出魔之典的咒语，在巨大怪物的上方形成一个包裹全身的法阵，从上到下，穿透番耶尼鲁的全身锁定。
黑色气息在地面唤出傀儡，向蓝斯忒的方向攻击！
长剑出鞘，刺穿傀儡的身躯，拔出残余的黑血，月伊看向蓝斯忒，“继续镇压它，恶鬼的下士交给我处理。”
蓝斯忒点头，继续手中的进度。
魔之典一页一页迅速翻阅，漂浮于空中。法阵逐渐缩小压制番耶尼鲁，它左右撞击似要冲破法阵。蓝斯忒不给他得逞的时机，再次念出咒语加固法阵的外壁。
血肉恢复一半，法阵蔓延出灰色气息阻碍它肢体的恢复。蓝斯忒不与它再耗，咬下指间的皮肤挤出血液，血液滴落驱魔之杖顶部，像是获得某种开关，环绕在魔杖周围的魔力变得更加醇厚。
“上一次这招与你的前辈恶鬼尼古交锋，化作灰烬消逝，你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氤氲强横的魔力，周转魔杖顶部，它的五芒星光芒变得闪耀，对准它，放射出上一击威力更深的十几倍光波。光波穿透恶鬼的身躯，四处分散，出现大小不一的窟窿。
恶鬼番耶尼鲁发出哀嚎。
紧接着，蓝斯忒控制法阵缩小范围，步步紧压，唤出最后的镇压咒语，“熠熠星辰照亮天地，指引迷途，黑夜无尽，白昼璀璨，席梵瑞蒂萨降下黎明的轨迹，收！”
法阵缩放，恶鬼被击溃，黑雾吸入它的身躯，不敌无存，整个没入魔典书页之中，暂时封印。
蓝斯忒合上魔之典，一圈一圈套上枷锁，彻底锁住。
恶鬼召唤的下士随之迷雾般消散。月伊甩了甩沾了黑血的剑刃，侧目，蓝斯忒眼底没有太大波澜，刚刚那场战斗对他来说无碍，转身对她道，“走吧。回到神殿净秽所再处置它。”
——
位于席梵瑞蒂萨神殿中央净秽所。
这里无时无刻隐蕴邪恶的力量，地面无数洗不净的黑血顺着管道流淌，气味浓厚，墙面囚笼上下，都存在昔时实施严刑的痕迹。
月伊听到不远处怪物的嚎叫，震耳欲聋，鸣叫似如蝙蝠嘈杂。
略微不适，她很快调节过来。蓝斯忒道，“开始会有不适很正常，过会儿就好了。这里的怪物大部分以人类为食，出于本能都会产生恐惧。不过，净秽所便是处置祸害的存在，处决邪祟之物，无需畏惧它们。”
“人类的方法处置怪物管用吗？”
“所以它们的处决，必须使用光线驱散黑雾。怪物诞生于邪祟与憎恶劣根，由黑雾所构成，抹除一干二净再焚灭灵魂，致使彻底的死亡。”
爱玛黎丝大祭司正在执行处决仪式，待一声长鸣致使宁静。注意他们的来临，爱玛黎丝领意蓝斯忒带回的魔之典，“欢迎回到神殿，接下来由我处理封印于魔之典的魔物，不到几天，恶鬼会彻底消逝。蓝斯忒神官，你也去休息吧。”
蓝斯忒会意点头。
月伊交战期间并没有在恶鬼番耶尼鲁身上发现奇异点，兰瑞口中诉说，集齐魔器最后用于开启魔塔的钥匙，它依然是个谜底，“大祭司，帮我稍加注意它的情况，如果出现不稳定因素万万小心。我从克莱门斯区追寻至山镇深林为的就是它身上的魔器，至于在何处，希望你帮我留意。”
爱玛黎丝回答，“这几日我定当留察，放心，远古邪祟力量也打不破净秽所的镇压，相信神殿的力量。如若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月伊略微不安，还是选择相信神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