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拔除的诅咒
眼前神官言词着实可信，月伊暂且放下戒备，平视他，“既然你知晓，不用我多说了。我需要你们祛除它。”
“跟我来。”蓝斯忒邀请跟随进入神殿内部。
白金的墙壁，花草装饰外壁，此处充满生机。月伊跟随其后，通过玄关来到一处大门外。
蓝斯忒打开大门。
眼前出现一座立于中央的神像，大厅围绕这尊神像呈圆球排序，摆放长椅和祭祀的物件。神像形象高大，手中持一把权杖指向空中，权杖头顶呈星状。
来到神像下，蓝斯忒从桌面拿出一面镜子走到月伊前，“将你的手放到这面镜子上。触碰它。”
月伊听闻，照他的做，触碰镜子的一刻，一股黑色的气息从下往上渡去，逆流而上，顺着镜子的吸力冲去。
镜子诡异的抖动一下。
似困住凶兽的挣扎，它开始大幅度震动，拿在蓝斯忒手心有些不稳。他嘴边吐露古老的通灵咒语，“席梵瑞蒂萨在上，投下伟大辽阔的无垠视线，星辰揭示它真正的本质。命理之环无止境循环，属于它生命与毁灭之间，永恒轮回。”
话闭，蓝斯忒张眸，灵力灌注的镜子慢慢悬浮空中，黑色气息周璇蓝色的灵力周身，交织一起，镜中浮现诡异暗涌的画面，倒映月伊眼前，一头巨型无比的怪物张开獠牙，齿内唾液黏腻，交杂污泥和血液。
它一双血月的红眼充斥血丝，感觉不出多久将要溢血。
这是……
月伊上前仔细确认，与那天在洞穴见到的恶鬼，仅有头颅无下身的怪物一样。同样的红眼，也因此中了它释下的黑血诅咒。
“神官，我体内的邪祟来源于它。在它张开红眼的那一刻，根本来不及逃生，我成为他蛊虫的目标。”
蓝斯忒见此略为微诧。他不是没有见过实力可骇的魔物，只是面前怪物的存在当今变得鲜少，过去多年，大部分强横的魔物早已被先代或驱魔师祛除封印，存活现在的三分之二魔物都是残肢。
提了兴致，蓝斯忒从古籍里了解过关于这只红眼怪物相关的信息，“它是恶鬼尼古的后裔。实力可怖到可以破坏一座城镇，不过那是古时的故事了。现在它的实力猜测只有它先代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的实力，黑血诅咒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昔日的先祖更加后怕。
“它的诅咒可解吗？”长时间忍痛，月伊现在习惯承受痛苦而不知了。
蓝斯忒默然。
“还好诅咒的形成不算晚，要是再晚一步，神明估计都出不了主意。”蓝斯忒放回镜子，转身示意，“跟我来。”
月伊跟着神官出了玄关大门，走出左殿穿过一道连接右殿的过道。
藤蔓爬满白色石墙，开出艳丽的小花。右殿后门摆放大小不一的盆栽，各异鲜花盛开，散发幽香。
进入右殿，蓝斯忒理了理白袍，系好衣襟中央的蝴蝶结，右殿侍从见之，放下手中劳务问候，“神官大人，你怎么来右殿了？”
“今日有要事。大祭司在右殿？”
“祭司大人在。”意识神官大人想会见祭司大人，下人领会，立即带领他们到右殿主厅。
拉开主厅大门，下人随后退下。
月伊随神官进入主厅，远处看见一位蹲在神像前穿戴白袍的高龄女人，双手握在一起做着祷告，目视虔诚的背影，不忍打扰。
稍后，白袍女人听见靠近的脚步，祈祷临近结束，背对蓝斯忒他们，“能风光闯入右殿的神职人员，只有蓝斯忒神官一人了。”大祭司早已预料是谁。
白袍女人转身，月伊才看见她的模样——
深邃的轮廓，一双蓝色眼睛炯炯有神，白色兜帽下金灿的头发与光线融为一体，十分夺目。虽说高龄，眼中却看出年轻时出色的模样。
“爱玛黎丝大祭司，我来此当然不是找你闲聊的。”
“神殿的在位各司其职，有劳务在身不会有太多闲暇。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希望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想蓝斯忒神官不会这么无聊。按道理说，你也很少会来右殿。”爱玛黎丝大祭司注意到蓝斯忒身旁的黑眸少女，“这位是？”
“她叫月伊，也是此次找寻你的缘由。”
“哦？怎么说。”
“她中了邪祟的诅咒。”蓝斯忒颇为严肃，与爱玛黎丝讲述她的遭遇，“她遇到恶鬼尼古的后裔，不幸沾染上黑血诅咒。关于诅咒祛除方面，在席梵瑞蒂萨神殿上下，大祭司当属前茅。”
爱玛黎丝大祭司明知他的暗示，“祛除黑血诅咒不是易事，它不是一般的邪祟诅咒。”
爱玛黎丝大祭司颇为烦心，祛除诅咒的任务首当其要，她接了下来，“与往常的诅咒不一样，黑血诅咒的祛除需要几件较为特殊的材料——成年死者的血液、孩童的眼泪、蜘蛛的跗骨和蝙蝠的翅膀。我会让侍从今日出发就去搜寻，最快今晚就可以举行祛除仪式。”
月伊并不理解仪式所需的讲究之物。爱玛黎丝大祭司言出即行好个痛快，眼下诅咒之事便有着落，&34;感谢大祭司出手帮忙。&34;
爱玛黎丝大祭司点头，“不用谢我，你应该谢神殿。”
月伊默然。
夜晚。神殿外，一抹黑雾从圆拱建筑落下，黑雾之中走出一位漂亮的男孩，见到月伊，瞧她似乎并无大碍，“事情如何了？”
月伊道，“还需一段时间。再过多久，侍从也快回来了，祛除仪式将要举行。”
“很好，看来神殿处理效率挺高，不旺我在外面等待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或许还能再拉快效率办个周全，就怕他到了神殿内出于生性恶劣，一手端了神殿筑构百年的圆顶建筑也说不定。
“这么快失了耐心，今后与我一道路途更有艰难。高高在上的恶魔都是这般慵懒高傲吗？”兰瑞待她谦逊逐渐消耗，展示他本身的傲性，长久相处下来回归他的本性。她念起初次签订契约时那般无情和敬畏。
即使有些鲜血的人性，但他却是一只实打实的恶魔，不好招惹。
“恶魔，恶魔，说的倒是轻巧，要不是出于你我间横在之中的契约，这么大胆冒犯唤其名讳，人与恶魔之间犹如两道界限，掌握你微小凡尘的生命岂不一瞬之间。”兰瑞间接讥讽她的弱小，“如果不是那道契约，我们的故事不会起笔落幕。”
说的这般悲情，月伊不置可否，“你以为在交情呢？契约成立不可避免，既然我们已经相遇，作为遵循者，你必须维持执行我许下的夙愿，听从我的命令。你想得到所求的炽烈灵魂，就得拿出你的诚意与尊严，放下你那傲视苍穹的头颅，向我低头。”
恶魔红眸蔑视，所见无数的场景与鲜活的生命当中，转瞬泡影，浮现眼前一张美丽柔婉却带尖刺的少女面目，黑色蝴蝶展翅，落于荆棘玫瑰上，坚定戾气的黑眸中藏匿一把刀锋的锐利。
“哦？可笑，你这是在教导我？”
兰瑞心底不愿被弱小人类左右，差距甚大，要不是隔了那道契约仍是自由的蝙蝠。开口的嘴巴缓缓闭上，转变友好的笑容，“收回言辞。你那般看待我，还数你看的水浅，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没有城府。”
月伊并没有小看他，相反，他身上仍有更多未挖掘的谜团和诡秘。兰瑞给她雾里看花的神秘感越来越强烈。
——
当天傍晚，仪式所需材料集齐。月伊再次来到神殿右殿，见到爱玛黎丝大祭司和蓝斯忒神官，及随身侍从。
月伊随爱玛黎丝大祭司听唤步骤，来到神殿外的祭台，她见辅祭侍从准备祭祀之物，将所需的材料放到祭台火坛中，负责主祭的爱玛黎丝大祭司看向月伊，“按照我说的来。”
她随身携带一把匕首，递给月伊，“拿去，划开你的手臂，将你的鲜血滴到祭台上。每一个火坛上都要滴到你的血液，知道了吗？”
月伊点头，拿到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臂——划破。
皮肤被锋利撑开，里层血红往外流淌，月伊再往后划深一些，流出更多的血，拿着沾血的匕首走到祭台上。
月伊伸开手臂让血液一滴一滴落于火坛，在火坛祭物之中来回滴落。
血液覆盖的差不多了，她收回手。
爱玛黎丝命令，“站在祭台中间不要动，闭上眼睛，接下来我来进行往下的步骤。”
月伊听从命令，闭上眼睛，黑暗中听到爱玛黎丝大祭司念着古老的咒语，过了一段时间，月伊感受周身有风吹动。
风拂起她的衣摆，似乎有些冷意。
再后，风的幅度变大，卷起一阵风。月伊身边的祭祀之物随之漂浮，空中跟着转了几圈，带着一阵暖风在她周围悬浮。
随后，月崎感觉体内一股力量被外界的力量抽离，愈来的疼痛覆盖感官。月伊渐渐抱紧自己试图缓解忽然的疼痛。
月伊睁开一只眼，爱玛黎丝大祭司念其咒语，她抬眼身上诡异的黑色气息，自身体各方被散发出来。黑色气息慢慢从寄体脱离，聚集到祭祀之物上，她目视邪祟慢慢变成灰色，色调逐渐变亮。
痛感随之消失了。
仪式结束。
月伊睁开双眼。爱玛黎丝嘴边停止古老咒语的释放，额头略微冒出冷汗。她喘了几口气，消耗些许薄弱的力量，但都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看来黑血诅咒被祛除了。”蓝斯忒目视祭台的一切，眼里平淡如波，飘浮过去众多历历在目的场景。
一一在目，眼底回忆众多浮绘。
月伊舒适许多，从祭台走下来，“爱玛黎丝大祭司，有劳了。”
爱玛黎丝欣慰一笑，“不用谢，这些是神殿应当的分内之事。这种程度在古今往来的邪祟祛除中，只能算一首曲谱简陋的诗歌，无论神殿任何的光明使者都能传唱。”
还是那句正义凛然的话，“神殿向来都是驱逐邪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