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宴会
方歌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方笙发来的消息，说是过新历年理应回去一趟，妈妈很想念他。虽然很不情愿去参加无聊的酒会，但毕竟有三个月没回家，也没理由再推辞。
“新年快乐。”席松还没睡醒，枕头底下被塞了个红包，方歌站在床边换衣服，优雅的红酒色调，黑色的礼服衬衫和同色系的金纹领带，西装口袋里斜插了一只仿真合欢花，却在外裹了一件长到膝盖的羽绒服，正式里又添了几分搞笑。
“你去哪？”他声音带着沙哑，却依旧低沉的好听，雾蓝色的眸子泛着水雾，却依旧在等着回答。
“回家一趟，你睡吧。”方歌替他把被子往上扯了点，盖住半张脸，“红包塞你枕头底下了，钱不多，给你压压岁。”
席松还在半眯着眼消化他说的话，方歌已经走了，关门声响起，席松才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红包，他没打开看有多少钱，只是用手指摩挲着红包上独属于方歌的字迹：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方歌，这次宴会是孟家小姐的生日宴，别告诉我你失礼到空手就去？”方承旭坐在车上，看见方歌开门进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坐在一边的方笙默不作声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塞到方歌手里：“爸，小歌准备了，我和他一起去买的。”
“三个月不回家，我看你是野疯了，就该给你的卡停了，看你翅膀还硬不硬。”方笙试图阻止方承旭再继续说下去，但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按住了方歌的手背。
方歌却没有生气，只是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的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手被人握住也没有任何反应，站在父亲面前，他就像一无是处的废物一样，永远被他从头贬低到脚。
“我警告你，今天的宴会来的名流比你想象的要多，还是孟家独女的生日，你要是再给我像上次的家宴一样，整出什么幺蛾子，就不是停卡这么简单了。”
“知道了，父亲。”见没有情感的回应着，方笙有点担心弟弟的状态，岔开话题和方承旭聊起公司的事情。
有侍者上前为他们拉开车门，方承旭扯了扯领带，走在最前面，方歌和方笙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两兄弟俨然已经覆上了社交的面具，踏进了名利场的纷争中。方歌脸上带着明媚开朗的假笑，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把矜贵的富家小公子的形象维持的很彻底。方笙显得要温文尔雅的多，纤长的眼睫低垂着，嘴角带着看不出情绪的笑意。
方承旭径直去和宴会的主办方打招呼，孟家的家主看见他身后的方歌，笑着招呼自己的女儿：“姣姣啊，快来打个招呼。”
不远处的少女闻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蓝色的渐变礼服鱼尾裙，裙摆随着她走路的步幅似海浪起伏，水波流转。金蓝紫的竖纹渐变，裙摆在逆光下轻薄透光薄如蝉翼，上身却流光溢彩，呈现出有厚度的涂层感。礼服没有繁复的花纹，一字肩的设计完美的呈现了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和优越的肩颈线，项链和耳坠则是和裙子颜色相匹配的蓝宝石。
孟姣的眼线上扬着，鼻梁高挺，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姿态，她听见自家亲爹的声音，走过来笑着和方歌打招呼：“好久不见，方家的两位哥哥。”
“姣姣越来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方承旭笑着看向孟姣，对自己这未来的儿媳妇满意的点点头，“哎呀，本来你蔚澜阿姨要来的，航班延误了没回来成，她让我给你带了成年礼物，一会你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叔叔，没事，阿姨心意到了就行。”
“哎呦，老孟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懂事的贴心小棉袄，不像我家，两个讨债的混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我生气。”
“你可别在这说，谁不知道你们家两个双生子聪明优秀。”
“害，也就方笙争气点，方歌那小子就知道惹事……”
方歌没说话，端着精致的香槟酒杯发呆，孟姣嫌太无聊，抬手偷偷摸摸怼了一下他：“方歌，你不无聊吗？我听着我家老头说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听着烦，如果不是你生日我根本不想来。”
孟姣吐吐舌头，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方笙：“感觉你和方笙的变化好大，以前明明很像的，这才几年不见，除了脸，哪哪都不一样了。”
方歌拿酒端的手酸，随手搁在一旁侍者的托盘上：“他也变成无聊的人了，你看他面对这种场景，不是很熟练了吗？”
孟姣耸耸肩，对他的话不可置否，转身看见了角落里朝这边看过来的一个少年，忍不住皱眉：“他怎么来了，老头真是知道怎么样能让我倒胃口。”
“谁？”方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外表清风霁月的少年，他站在窗边雪白的纱帘下，见方歌的视线投过来，朝他微笑着隔空举起了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叫孟炀，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烟花柳巷里出来的，偏偏还有几分成绩，就被接回来了，看着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就令人作呕。”孟姣用杯子挡住脸，撇了撇嘴，伸手扯住方歌的衣袖，“快走快走，真晦气。”
方歌只来得及看孟炀一眼，就被孟姣拉着去餐点区，但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感觉你们家的那位，可能没表面上看的那么温润如玉，总感觉怪怪的，但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你自己注意下吧。”
孟姣找了两个位置扯着他坐下，端了个精致托盘的甜点：“我都懒得跟他讲话，有啥好注意的，他一看就跟他妈一样，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前几天就看见他老和宁家的那个小姐献殷勤。她真的蠢，居然会跟私生子牵扯不清。”
方歌原本还在消化孟姣说的话，突然就看见自家老爹和孟家家主站到台上去了，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蔓延。
“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孟姣的成年礼，也在今天宣布一下，我们姣姣和方家的小儿子方歌，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当啷！”身边传来瓷器落地的响声，孟姣瞪大了眼，压低声音冲方歌咆哮：“老头发疯了吧，他要把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