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死还魂草
“虽然不知道你爷爷是从哪里知晓九死还魂草传说的，又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真相，但是这个传说，以及其中提及那种神奇药草确实是有史料记载的，因为我曾经就在小白家里的藏书阁里见到过关于它的书籍。”
楚依霏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瞟向了白晓那边。记得那本书还是白晓在“扫荡式”学习过程中发现的，之后才拿给她阅读，因为那是一本从本质上来说并不归属医学类的书籍，没有将它摆放在医药类的书库里，所以自己才会把它漏掉了。所以，对于这部书籍里面提到过的、与医药学相关的事物，楚依霏还是印象颇深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众人与殷二狗之间的整一个交谈过程中，你如果留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白晓全程都在保持着沉默，期间也完全没有插话。哪怕是在听完发生在殷二狗身上的离奇古怪的事情之后，他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哪怕其他人都因为这个故事相继产生了或同情、或怜悯、或惊讶又或者是害怕等等各种各样情绪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就好像一潭无波的古井，沉默无言、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也不知道是因为在思索着什么而走了神，还是因为他真的对这些人和事都没有任何感触。
只不过，这时候在感受到了楚依霏投来的视线后，白晓也就没有再继续保持沉默，而是默契的接过她的话茬，继续给众人讲解道：
“九死还魂草，最早记载于传说是炎帝神农氏负责撰写的《连山经》一书之中，除了交代故事发生的背景以外，书中还详细记录了神农氏发现这株仙草的地点、寻找并获得它的全过程，记述的末尾还详细的记录了这株仙草的生长特性、药理及其神奇功效！”
白氏一族，作为已经传承了无数岁月的大族，它所积累下的财富是不可估量的。即使因为他们曾经举全族之力支持并参与了数十年前的那场反抗侵略的战争，直接导致他们的积攒了成千上万年的积蓄流失大半。即便如此，白氏一族最后保留下来的东西，汇总起来依旧可以拼凑出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宝库，而海量的孤本藏书便是这万千财富中的一小部分。
根据在上古传说的说法，在我们生活的这方世界，天地之间一共有诞生三本《易》：一曰《连山经》，二曰《归葬经》，三曰《周易》。其中《连山经》和《归葬经》的成书时间就要比《周易》更加久远，最晚甚至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因为在传说中，《归葬经》的作者是华夏始祖之一的黄帝，而《连山经》的作者正是另一位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
这三本《易》各有独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论以及专属的用途，这是从流传至今的《周易》身上就可以感受到的。只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古时候的战争、天灾以及人祸等因素，导致《连山经》和《归葬经》早在千年以前就遗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虽然现代历史复原工作者、考古学家等，在开启一些古代遗迹或者墓地进行的考古工作的过程中，曾经挖掘出不少疑似《归葬经》的竹简文书，但是那也是残篇断章，无法复原《归葬经》。至于《连山经》，这千百年来，世人一次都没有寻找到它的踪影。
而白族基地里的藏书阁的众多藏书之中，恰恰就有这么一本，也是这世间最后一本的、完整的《连山经》！
“根据《连山经》记载，九死还魂草，确实是神农氏在神农架森林最深处的一座山峰之上发现的。那株仙草的名字，虽然与我们现在熟知的还魂草仅仅只有两字之差，但是二者无论是在特性上还是在功效上都有着云泥之别。无论是在稀有度，还是各自的传说以及神奇功效上，二者相较起来，九死还魂草就犹如九天之上的皓月，而还魂草只不过满天星辰中的一小颗而已。”
要说当世最了解九死还魂草的人，白晓自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就连楚依霏也不行。这不只是因为《连山经》是白晓第一个发现并识读的，更多的是因为他在得知世间存在“九死还魂草”这种神奇药草之后，从各个方面查实并补充了相关资料，楚依霏也是在这之后才得以全面了解这东西的。
“那么这株九死还魂草究竟有什么不同？”
事情的反转再反转，让与之有直接关系的殷二狗在一时之间乱了心神，自然顾不上向白晓提问，现在问话的人是孟玄戈。
“九死还魂草，功在于‘还魂’，养之可以让活人强体润魂安神，延年益寿；可以让死者三魂七魄长存于天地，与之伴生。而服之，则可以让生人百病不侵，也可以让将死者之人游魂入体，从而起死回生！神农氏甚至还猜测配合其他药物，还可以使服用者实现长生不死的愿望，所以它被神农氏称为‘当世第一不死圣草’！”
萧遥：“王德发！o(Д)っ！”
洛孙山：“这不就是玄幻小说里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吗！(｀Д′)!!”
就凭九死还魂草充满传奇色彩的传说、起死回生这般逆天的功效，活脱脱的无价之宝呀，得值好多钱的说！想到这里，洛孙山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内个，老大，我们能不能(′3‘)”
“不能！”
白晓还没有回话，楚依霏便一口回绝了，这个守财奴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可清楚得很。自从让洛孙山接管百晓组织的财政大权之后，这家伙是秉承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态度，变着法子的花小钱让人给他办大事，有时候甚至一分钱不花的骗人办事，到最过分的时候还想花着其他人的钱给自己办事，就跟只貔貅一般贪财且只出不进。
真不知道是白晓让洛孙山坐上在那个位置之后，他就已经思想跑偏了，还是白晓从一开始就看出这家伙的隐藏属性，有意为之的。
“先不说神农架里面还有没有九死还魂草，单是九死还魂草生长的地方以及它周围环境的恶劣和危险程度，就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在说话的过程，楚依霏一直留意着殷二狗的反应，见到他虽然已经心乱如麻，但还是强迫自己专心听讲时，楚依霏又继续说道：
“首先，就像传说中那样，九死还魂草属于至阴之物，喜湿喜雾喜阴而不喜阳光，以饮晨曦无根之露水、吸收皓晚间月宝之精华为生。故而它只会生长在海拔2200米以上、终年云雾缭绕、阳光照射不进的地方。另外，根据《连山经》记载，神农氏通过观察发现，这株神物似乎具备了灵智，为了避免自己被人类发现并采摘或者被野兽吞食或糟蹋，它只会生长在一般生物无法涉足的悬崖绝壁之上，同时，它的根须也不会依附在土壤或者石壁上”
“等等，即不长在土里，又不攀附在岩壁上，大风一刮不就飞了吗？这神药是不是脑子抽了？这么放荡不羁的吗？”
“汪汪汪～”
“哦哦哦，我忘了，它确实没有脑子！”
楚依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遥出声打断了，这九死还魂草传的神乎其神，但他怎么越听越感觉不靠谱呢，甚至还开始嘲讽起这么一株植物来。过分得就连旁边的大黄都看不下去了，朝他叫了几声，表示就连自己都不想和这家伙呆在一块了。
“你不说话，就没有人知道你是傻子！”
楚依霏麻利的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这家伙和洛孙山真是同一副德行，只不过一个好色懒做，一个贪财好吃。
“之所以说九死还魂草通灵原因就在于此，因为它没有选择固定的物体依附，而是将宝押在一种生物身上！”
“你的意思是说，九死还魂草和另一种生物互利共生？依靠它的保护生存下来？”
孟玄戈猜测道，在这支六人小队里面，唯有他们三人是真真正正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们各自擅长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但就好像白晓会和楚依霏交流医学知识那样，他们闲暇之余也都会交换各自所学的知识以及所见所闻，相互学习和成长。所以，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些寻常人难以接触的领域，孟玄戈比一般人知晓的要更多，也更加敏锐。
“是的，世间灵药生长之所必有灵兽守护，和很多传说一样，九死还魂草也是有灵兽看守的。只不过它们的关系并不是主仆，而是一种互利共生、相互依存的关系！”
“那九死还魂草的守护灵兽是什么？”
“那只灵兽在《连山经》里面也有记载，神农氏称其形如雄狮，皮毛通体金黄且刀枪不入，两耳大且长，身长十三尺有余，能分善恶辩真假，性情平和，不主动伤人。这只灵兽以吸食九死还魂草散发着的香味以及花粉为食，平时就寸步不离的蹲守在九死还魂草的周围，负责击退或是击杀企图伤害它的任何生物。在遇到一些不可抵抗的自然危险之时，这只灵兽更是会驼着九死还魂草去避难；另一方面，这只灵兽的尿液色呈金黄，对九死还魂草有滋养的神奇效用，其粪便更是拥有促进它快速生长的作用。二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互利共生！”
“乖乖，这只灵兽也太大了吧！都快赶上东北大猫了，它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好活动吗？”
萧遥抓起一把薯片就往嘴里塞，可不是嘛，华夏上古时期的“一尺”就相当于现在的“1695厘米”，这只灵兽有12尺多长，那不得两米多长了！对比了一下不远处的、原本还觉得十分巨型的大黄，在与传说中那只灵兽做比较之后，就发现一米八几身长的大黄还是逊色了不少。
“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世界上有雪豹这种生物的吗？再说了，人家又不用上蹿下跳的捕食，守在九死还魂草周边就不会饿了，吃再胖也不碍事！”
洛孙山就是看不上萧遥有头发的样子，伸手夺回了他手里的薯片，然后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保温壶，吨吨吨的喝起水来。这家伙刚刚就一直抱着听人说书的态度，一边想吃着自己偷偷带上山的零食，一边听着楚依霏和孟玄戈的一问一答。
“不过霏姐，你说这么多，还没有告诉我们这只灵兽究竟叫什么呢！”
他们两人之间的互相调侃，楚依霏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传说甚至是真实古籍里有文字记载的东西，也不一定就完全是真的。关于这只灵兽的体型、饮食习惯以及身体强度，她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若一直揪着这些细枝末节不放，就不符合他们讨论这事的初衷了。
“神农氏见那只灵兽毛发密实绵长且金黄发亮，又听其叫声如狮吼一般震耳欲聋，故而为其命名为‘金毛吼’！”
“金毛吼？”
“啥？金毛吼？”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正在喝着水的洛孙山被呛了一下，还差点没被水给噎死。一旁的萧遥和大黄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生怕下一秒他嘴里的水就会喷在自己身上，一人一狗很不讲义气的立马就抽身跑开了。
没办法，洛孙山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这名字他是相当熟悉的呀，而且还和他出身的佛教佛寺有着密切关系，因为在华夏神话体系里面，金毛吼最后是被佛教大能收复的，并成为了她的坐骑，至于这个佛教大能，正是世人都认识的观音菩萨！
“哈哈哈，我就猜到你是这个反应，这也由不得你不信，《连山经》确实是这么记载的！”
胖子此时的样子属实有些好笑，他刚刚喝下去的水，在被呛到的那一下都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逗得楚依霏等人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
“这只金毛吼到底是不是观音菩萨座下的神兽坐骑，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家伙和很多传说描述的一样，确实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就算是炎帝神农氏那般强悍的人，在采摘那株九死还魂草的时候，也在金毛吼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饶是神农氏绞尽脑汁，尝试过各种方法，仍是一直也没有得手。最终，神农氏是以付出大量资源出手，帮它另外培养并催生一株新的九死还魂草为代价，才获得了那只金毛吼的同意，这才让神农氏得到了那株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绝世圣药。”
“那只金毛吼居然同意这样的交换？放着一株已经成熟的九死还魂草不要，要神农氏的那株幼苗？是不是和九死还魂草处多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新芽换熟苗，这样的交换方式多少有点经不起推敲呀，这不是亏本买卖吗？萧遥感觉这些传说中的动植物怎么都不带脑子出门的，还那么不幸遇到了神农氏这个大忽悠！不过很快，萧遥便发现了另外一个更加吸引他的点：
“既然神农氏后面又重新培育了一株新的九死还魂草，那不就是说明，当初被他带走的九死还魂草并不是最后一株！他当年种下的那株，很有可能还在神农架，还在当初神农氏发现九死还魂草的那个位置！”
说着，萧遥已经两眼放光，如此一来，九死还魂草也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之前还嫌弃洛孙山不知死活打九死还魂草主意的他，在此时也不由自主的与之同流合污起来。
萧遥这一下子提的问题有点多，白晓也只能拆开来解答：
“我先给你解释一下神农氏和金毛吼的交换一事，这头已经具备一定智慧的灵兽之所以会答应，主要还是以为九死还魂草的特殊性。”
“有什么说法？”
“九死还魂草，神农氏给它起这个名字并不是随口胡诌的，和‘还魂’二字代表着它的功效一样，‘九死’也是有其他含义的！”
九死还魂草，功在“还魂”，意在“九死”！神农氏之所以在它为之命名之时，附上“九死”二字，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所谓的“九死”，并不是说这株仙草需要经受一次次的枯败灭亡，然后如凤凰一般涅槃重生，如此这样的九次之后才能迈入成熟。而是因为九死还魂草这种仙草的生长和成熟，除了需要月之精华的滋润以外，还需要有强大的生命精华浇灌，才可以使其绽放出花朵。每一个单位的生命精华，就可以让九死还魂草绽放一瓣花朵，在吸收完九个单位的生命精华之后它才可以真正进入到成熟期，这才是“九死”二字的真正来由！
而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庞大又最悠长的生命精华，莫过于人类本身！无论是人活着的肉体和气神，还是人死后长存于世间的魂魄，都是九死还魂草最好的养分！所以一个单位的生命精华对应的就是一条人命，换而言之，要想九死还魂草真正发育成熟，至少需要九个人的血肉供给才可以成功。
如此，在开出九朵花瓣之后，九死还魂草便真正迈入成熟期，那是它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服用它的最佳时候，同时还是它开始走向败亡的标志。因为水满则溢、月圆则亏，这般盛极必衰的世间规则，束缚着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灵，九死还魂草自然也不能成为例外。
因为，在开满九朵花瓣进入成熟期之后，九死还魂草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枯死，重新化作一颗种子，等待下一个轮回的降临。也正是这个原因，知晓一切的金毛吼才会同意和神农氏进行交易，因为它守护的那一株早已绽放出了九朵花瓣。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神农氏后来种下的那株九死还魂草还在不在神农架，还在不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我的答案是不在！”
“因为自古以来，我们白氏一族知晓这个传说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未有先祖发现九死还魂草的相关记载！”
根据白晓所知，抛开白氏一族祖先有没有按照《连山经》里面记载的相关知识以及神农氏发现九死还魂草的位置去寻找仙草这件事不谈，单是以那头金毛吼的智慧，以及动物护食的习性来看，它都不可能无视被再次打扰甚至是遭遇有备而来的袭击的风险，将新的九死还魂草安置在原来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萧遥做出了其他假设，或许在神农氏培育出新的九死还魂草之后，就不慎走漏了消息，然后被其他人给偷走了。
“可能性不大，根据我族人皮书的记载，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是最早的一批，按照《连山经》的故事进入神农架的人类。另外，在外界由于各种因素而对《连山经》进行修改过程中，其真正的也是最后的孤本一直在白族收藏库里。哪怕是在《连山经》因为战乱、天灾以及朝代更迭而遗失之后，我们先祖也没有将真正的完整的《连山经》公之于众。”
白晓摇了摇头，白氏一族的传承时间究竟有多久，他并不清楚；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他们这一脉存在以及活跃于世间的时间，绝对比已知的任何文明都要久远。
“既然我们有《连山经》的孤本，为何将其内容公布出来？拿出来拍卖、贩卖也不错呀！”
洛孙山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需要注意的是，他说的仅仅是公布内容，而不是交出《连山经》。若没有其他因素牵绊，他的提议确实是一种生财之道，百晓组织在渡过一些困难时期之时也确实采取过这样的措施，只可可惜
“因为我们没有这个义务！而且”
白晓摇了摇头，白族从来不以“救世主”或者“正派道统”自居，相反的，作为一群无助的求生者，他们更渴望其他人来成为自己的救世主。
说完又看了殷二狗，继续说道：
“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保护！”
“同时，人知道的越多，也会变得越无知！因为无限膨胀的贪婪，将会遮蔽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