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剪掉的全家福
“后来我和朋友就各自告别。但两个星期之后，我接到了他寄来的一封信。那个时候我才得知他的死讯。”老板娘说，“听说是家里失火，把他烧死了。当然，我绝不会信这种借口。”
“听起来死因很奇怪……他寄的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我觉得那里面有线索。”
老板娘抬眼扫了一眼莱诺，嘴角的弧度介于“哎呀我们家莱诺真是聪明”和“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伤心”之间。
莱诺被她看得是浑身不舒服，于是瞪了回去，示意她快点继续说，不要卖关子了。
老板娘觉得他好玩，嘴里念叨道:“你的直觉没错。当时我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只夹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全家福。不过只有两个小孩的脸还清晰可见，父母的脸都是一片空白。”
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出现在脑中。
莱诺知道那照片长什么样子！
他之前在左左的房间里见到过被剪去父母的剩下部分照片。
怪不得……他就说父母双亡也不至于把父母都剪掉。人家离婚了也只会剪掉照片的一半呢！咳咳，扯远了。
全家福本来应该是留着做个纪念，剪掉一定是有什么深意。
原来是因为父母都没有脸，甚至没有了姓氏。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为了保证弟弟健康成长，身为姐姐的萨拉一定会尽心忘掉过去的惨案，更不想让弟弟想起来。
那些面孔看着也怪吓人。但念及过去，又舍不得直接把照片丢掉。所以她剪掉了没有脸的父母。
不过，老板娘的朋友应该是去调查当年的事，结果招惹不幸，被悄悄干掉了。
这么一想，还是老板娘提醒朋友发现事情不对劲的。
“我对不起他。”老板娘闭上眼，叹了口气。
她显得很是消沉，声音也有些嘶哑。但说出的话却有一种冷冰冰的理智感：“但他好奇心太盛，偏要去招惹那些东西。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啊。”
“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和萨拉他们扯上关系。”老板娘说完这句话，就不打算多说了。
她摆摆手，示意她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你就别等着什么后续了。
莱诺笑眯眯，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没办法，我也好奇心重。”
前脚刚说了叫你别好奇，后脚你就非要说自己就是要去蹚浑水是吧。莱诺你好小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桀骜不驯，听不进劝！
她刚刚费那么多口舌，但你就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是吧。
老板娘头疼，把烟掐了。大概是气糊涂了，气得闻着点烟味都觉得难受。
“再说了，我都接了委托，难不成还能反悔？我堂堂私家侦探难道能不讲信誉吗。”说着，莱诺有点委屈的撇撇嘴。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老板娘哭笑不得，“废话少说。还有什么要问的，问完赶紧给我滚。”
莱诺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了随意的笑，看着怪欠打的，“我想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但他心里却没有面上这么轻松。
老板娘刚刚说的东西，和黑金鱼是完全沾不了一点边。
但萨拉给的要求总不可能是假的吧？没有这么无聊骗人玩吧。
虽然他自己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骗人玩的事情。这么想来，莱诺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但是，哎呀，萨拉看着也不像我这样的混蛋啊。
他和老板娘认识也挺久的了，自然看得出老板娘没有说谎，态度非常坦然。
那只能说明，过去的事情和黑金鱼无关。
但让莱诺觉得奇怪的是，整件事本来是一起失踪——就算再怎么添油加醋，也只是一起失踪。
和“黑金鱼在天上游”完全没有关系啊。
好烦啊，越想越乱。看来他知道的还不够多。
他在一大团毛线中只抓到了几根线头，其他部分还理不清，甚至越理越乱。
“我还想知道最近第二重界发生了些什么。当然，这都是会付钱的。”莱诺眨眨眼睛，言语之间有些好奇。
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是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当然啦，或许还有一些坏脾气。
“第二重界？”老板娘问，恍然大悟又有点迟疑，“我的确是听说你有了个新室友啦……”
侦探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一句话，但并不妨碍他说:“呃，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第二重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小米粥还是海鲜粥？
呃，有点饿了。
老板娘说:“的确。”
莱诺个人觉得海鲜粥比较好，他爱吃。
“你也知道，星环几年前分裂了。”老板娘耐心地和他说，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现在第二重界被四个教会占据着，当然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教会。你那位室友，就处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教会。但他荡平了所在的教会，搞乱了局面，打破了所有平静。”
这番话让莱诺很惊讶。
不是他说，就伊莱亚斯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老板娘口中的那个人啊！
室友虽然傲慢洁癖，但人还是挺好相处的。而且他对于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不在乎的态度，完全不像是荡平教会引起恐慌的人。
要莱诺说，他简直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祭司都更有那种高洁之感。
妈的，伊莱亚斯听起来简直就是他看过的小说中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大反派。
难以置信之余有点好奇。
但不得不说，那样的伊莱亚斯很符合他对危险人物的定义。
也……更叫人觉得和他做室友是个好决定了。
莱诺深沉地想，方便作死。
老板娘没注意到，还在继续说:“教会发布了通缉令，但听说你那位室友准备正面硬刚。”
？是不是他刚刚耳鸣听错了。
伊莱亚斯是准备杀穿第二重界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老板娘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一下莱诺的情绪，“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人已经到了。放心啦，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消息。”
什么消息？
伊莱亚斯死的消息吗？这叫人怎么放心啊！
莱诺觉得头疼。
想必他身边的人深有体会，因为他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混蛋。
现在莱诺决定把这个名号让给伊莱亚斯。
等离开24小卖部并走了一截路后，莱诺还没从这种快吐血的感觉中缓过神来。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去第二重界也来不及了，他还是去找那个黑医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