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度气
江傲心里不以为然，一想盛茸今晚打他一顿之后就不和他气，开心极了，跑一圈就三步回头，巴不得季洛说的成真。
江傲跟在季洛后面悠哉悠哉。
几队人很快依次抵达终点，完成负重五公里测跑。
余弘第一，王瑞第二，江傲、季洛并列倒数第一，齐河倒数第三。
盛茸公事公办。
记录。全员身体素质通过，包括在几人陪跑下，成功合格的娇气包季洛。
除了余弘和季洛，其余三人被陈钱留在原地。
右手臂戴着督察红布条的陈钱，无视齐河炙热求情的目光。
宣布。
“跑第二名的王瑞，掉头回来语言攻击倒数第二季洛，影响学员测跑，扣3学分，加测十圈。”
“江傲态度不端，朝训练队长盛部挤眉弄眼，和王瑞一起对倒数第二的季洛交头接耳，扣6学分，加测二十圈。”
铺垫差不多，陈钱又道：“齐河衣装不整，有违…”德风。
“等一下！”
齐河先冲向前，揪住他的衣领，在众目睽睽之下嘴了他一口。
与王瑞，江傲一样，齐河身穿黑色工装裤，只是白色背心略显宽松，肩部的那块儿总是滑落。
“都是茸哥，订的这一届制服太大了。”
陈钱握着一根黑色05中性笔的手一顿，声音低沉：“我记得你登记的时候写的s码。”
“…阿钱。”齐河眨巴两下眼睛，很闪：“你是不是不想别人看见我的小香肩！”
“不是，总部长的指令。”陈钱迅速否定。
握住齐河揪他衣领的手往上一举，肩部的那块布料又挂回去，规整。
“罚跑五圈，跑完接着来3号楼体检，盛部你留下再做个记录。”
盛茸刚想说些什么，陈钱又补充：“加班，算奖金。”
“好的。”钞能力，盛茸不会错过。
木头！
齐河愤愤看着陈钱冷漠的背影，跺了一下脚。
江傲挨着盛茸，看齐河和陈钱之间，很认真。
他瞄了一眼正在翻看几张记录表的盛茸。
哥…会喜欢这种吗？色诱…江傲心想，转着眼珠子。
陈钱看齐河的视线，跟他看盛茸一样，想上。
现场只有王瑞孤零零吃瓜。
“那什么，赶紧跑吧咱。”他还想赶上季洛体检，幸好季洛这小少爷娇滴滴但还是个enigma，他不用去隔壁偷窥，光明正大。
王瑞先跑了起来。
积极的态度，引来盛茸的关注。这种缩减他加班时间，还能让他拿一样钱的人，很欣赏。
他道：“王瑞改正态度良好，减三圈。”
“茸哥，我也要减三圈！”齐河拉着盛茸的手左一摇右一摇。
“放开！”
只有他能牵。
江傲插在两人中间隔开，声音弱弱的：“哥，我也想少跑点。”
工作时候的盛茸一丝不苟，简单来说眼里只有三件事。
1、以最少时间，最高效率完成工作量
2、伙食要好
3、钱要给
盛茸无情拒绝二人，三年工作默契，他知道陈钱要罚的对象是齐河，不是别人。
“齐河，你不跑我要扣钱的，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理解一下。”
意料之中，齐河指着江傲：“那他呢！”
“一样，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盛茸一视同仁。
这还差不多。
瞪什么瞪，我可是你和茸哥的大功臣，没良心。
“略！”齐河做了一个鬼脸，心满意足开始跑圈，现在他不想当工具人，自个还没追到呢，乱操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罚跑最多，二十圈。”
“哥。”江傲想再挽救一下，这一跑得花不少时间，盛茸约定的晚八点他怕赶不上。
盛茸皱眉：“干嘛，你不是要最后一个体检吗？这不正好。”
“可是…”这一跑他就得为了赶上八点加快速度，他来基地又不是显摆实力的。
晚上还得保持体力，挨打装可怜…
“你不想跑？那滚回家去，帮江叔管理公司。”
“别！”
浪费时间，盛茸踹了他一脚：“那就跑啊！”
一会儿功夫，王瑞来到二人身边。
“盛部，跑完了。”
“好，去吧。”盛茸看江傲站在起跑点上的小眼神，忍无可忍：“你看看人家王瑞，你个不省心的。”
这话激到江傲。
脸上严肃起来，一圈一圈跑着，不再吊儿郎当。
“茸哥，刚刚我灵机一动，你说陈钱罚我是不是想让我最后一个去omega区体检，等少点人，不要裸着给人瞧见，所以罚我跑的，吃醋！”
可能性非常之大。
齐河嘀嘀咕咕说完，又跟打了鸡血似的：“走了，茸哥，不当你们电灯泡了啊。”
“去吧。”盛茸随口应。
江傲跑过他们身边，眼神哀怨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改天得找机会再做一次，来个温柔色诱版的，说不定盛茸就喜欢了。
“还有五圈。”盛茸画了五个正字在记录表上，旁边还写了时间点。
江傲认真跑起来，破了当年陈钱的记录。
这是训练特殊的一环，挑合适的人组队，没有人数限制，往基地内部人员培养，说句不好听的，就给基地打杂，当年他和陈钱两个人一对。
陈钱盯着江傲干什么？剥削怪，算计起人来他都招架不住，盛茸皱眉，直觉没有啥好事。
“哥，跑完了……”
江傲身上没少出汗，但还是找借口顺势挂在盛茸身上。
马上要滑下去，盛茸这次扶住：“不许蹲下，你这个毛病必须改掉。”
上学时，不管是参加运动会还是上体育课，大大咧咧的，没好好听老师的，一跑完就喜欢直接躺着或者蹲坐在草坪上。
脑血管供应不足、重力性休克、晕眩、急性冠脉综合征…
每一种，夸大了，很危险。
“站好！”盛茸用命令的方式要求江傲。
江傲跟小狗似的，拿头拱盛茸的颈窝：“喉咙感觉被辣过一样。”
“呼吸困难。”
江傲得寸进尺，侧着脸悄悄鼻尖无意间擦过那人的下颚线，耳垂：“哥，你要不给我度度气。”
站着的时候，盛茸的腰杆很挺直，西装布料仿佛跟粘在他身上似的，除了锁骨v领处，其余撑起来弧度没有一丝可窥探的缝隙。
什么时候他能让盛茸穿着这套欧式制服，让他带着黑手套来一次，江傲心里沉重叹息。
“今晚把你抽得皮开肉绽的时候吧，给你度口气怎么样？”盛茸表现得很大方。
“就现在。”
江傲好像又能耐了，揪住盛茸的领带对准吻下去，盛茸只是停住一秒，接着没有推开，于是江傲更大胆，受到鼓励一般，加深这个吻。
手也开始不老实，在盛茸的腰上大肆抚摸，摩擦过的地方，掌心灼烧。
盛茸表现得很被动，从头到尾都是江傲主导，描绘他的唇形，吻得霸道，他能想象江傲睁开眼睛时候，里面肯定燃着一把火。
烧吧，止于今晚。
“好亲吗？”盛茸舔了一下嘴角：“你又硬了，江傲。”
“光是碰个嘴皮子--唔…”
盛茸无意的举动，对半指距离的江傲简直就是场天大的折磨和考验，但他向来不拘束自己的内心，于是腰间直接弓起。
用行动回答盛茸刚刚的问题。
诺大的跑圈上，只剩下他们二人纠缠的身影，草地和跑圈混杂的气味从他们炙热的鼻息中钻入大脑。
盛茸是个正常男人，更何况洁身自好多年，都没和别人嘴对嘴过，别人看他是个混血，总是刻板觉得他自个挺开放。
憋久了，盛茸很快就又被江傲点了火。
他被吻得眼雾气蒙蒙，垂睫轻轻扇动，江傲一直盯着他不错过这人任何反应。
这里有监控，他不想让人瞧见这样的盛茸，也不想让别人瞧见他俩在做这种事时候的样子。
跟那次在电梯把盛茸堵在角落里似的，江傲观察四周，在监控受限角度里，把人遮挡住，盛茸和他的身形比，小了一圈。
刚刚够遮挡完，只能看到江傲低着头的背影。
真………
“哥……你也&39;想&39;了，真硬！”
粉夹杂着蓝调子的晚霞来临，傍晚江傲双手抱头，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边吹口哨，边跟在盛茸的身后。
体完检的几对人早就跑去食堂排队抢饭，楼道里已经没什么人。
“小茸！”
一个身穿白大褂，三十岁但脸上看着还是二十五六的男性enigma刚到体检门口准备进去，见状快步走到盛茸跟前，刹住车。
“白哥，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莽撞，还在楼道乱窜。”盛茸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整理了两下他歪着的衣领。
这三年他出任务，没少受伤，有一次被人偷袭在离心脏偏离的一分中了一枪，要不是白棋医术好，他得玩完。
“你心口偶尔还痛吗？”白棋看了一眼盛茸左边胸口处金黄色铭牌挡住的地方。
盛茸又拍了拍两下白棋的肩膀，微仰起头和他对视：“都说早就好了，你不信我，也得信你的医术，不是告诉你就只留了一点小疤，不仔细根本都看不出来。”
奇怪。
“按理说应该不长了的…你又高了点--”
和齐河待一块儿的感觉不一样，这人……
江傲皱眉把他们分开，拽着盛茸离远，不喊盛茸作哥。
声音冷冷道：“盛茸，这就是你说的医生朋友？”
“你是小茸的弟弟吧。”基本和盛茸关系好点的，都知道他有个弟弟，传言为了他累死累活。
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废物，脸上的巴掌一定是顽劣不听话，被盛茸打的。
“先进来吧。”
盛茸简单给江傲介绍了一下白棋。
“你傻了啊，不是说了医生朋友，你怎么还问，这人帮我不少，你对人家客气点。”
江傲被一个人看就已经不爽，现在这人还打盛茸的主意…
盛茸往门口走并催促：“江傲，你再不快点可真赶不上你们食堂饭点。”
“白医师，你怎么亲自过来--”
看到他身后的人，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相互对视几眼。
“哦--懂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记得最后随手关掉电源，不然那几个巡查保镖打小报告，我们这个月的薪水要被陈部扣完了。”
江傲不打算进来，他扭头就想走。
但是盛茸还在里面。
“你怎么回事？”
盛茸好一会儿没见着人进来，干脆出来拉着他进去。
江傲像柱子一样，纹丝不动：“我不想查了，你换个人来，要不你自己来！”
又搞什么，盛茸想了想：“觉得我打你，让人看到丢面了？”
江傲反手握住盛茸的手就要离开：“不是这个，我不喜欢他。”
盛茸从来没和他讲过自己这三年在基地特别详细的事，都是要好好吃饭，学业达标，不要乱跑危险的地方，类似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就算他能偷拿江浙的手机，用他爸的身份和盛茸聊天，但终归是长辈之间的对话，聊再多也只能是一些日常琐事，好让江浙别担心。
每次盛茸一和江浙聊，他都会同时发消息过去，可是回复他的永远只有那几个字，我知道了，嗯，好，没事吧，这次考得进步了。
他晚上都要去找盛茸了，刚刚这人还要他自己去食堂吃饭，以前都是亲手做给他吃的。
从八岁发现他不好好吃饭的那天，盛茸就拿着本菜谱研究，身高不够就搬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喊“傲傲你离远点，别过来危险。”
江傲此刻鼻子酸得很，那个什么狗屁医师，比齐河，还有他打听盛茸时候那些人还要不一般。
说不上怎么回事，但江傲脑子比手快，必须隔开他们。
“你又闹什么？”盛茸使力抽出自己的手，压低声音：“你别不好意思。”
说完直接推着江傲又回来，把人摁在类似医院里的那种床上，拉上白色帘子站在一旁。
白棋正在器材库里消毒。
“盛茸，我说我不要…给他看，你别摁着我。”江傲语气难以掩饰不住地抗拒。
刚负重跑二十几圈，后面二十圈完全都是尽最大全力跑。
盛茸只看着他一个人，单独只给他一个人测分，站在终点处等着他，身体不好受，但心里却是好受的。
每一圈都让他觉得他做的是有效的，有在凭着自己靠近这个人，那人看到他的真实水平时眼里还有几分骄傲，以他为豪的感觉，江傲心砰个不停。
以至于就在那些监控下，还是失控掉，即使后面挨了一巴掌，盛茸本就气他，晚上准备让盛茸消气的，火上浇油江傲还是要这么干。
盛茸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你把衣服脱了，医生眼里又没有属性之分，omega，enigma还是别的都一样，以前上学也没见你这么扭捏，你---”
盛茸话没说完，江傲用力坐起身来，把能用的劲儿都用上，声音沉沉的，也不看盛茸：“我不查，别逼我跟你动手。”
动手？
盛茸笑道：“没有什么好遮的，是不是男人啊你。”
“你现在这劲儿刚刚测完跑，论体力你也打不过我，更何况你把enigma的威压都给——”
意识到什么，盛茸猛地顿住，松开锁住江傲肩膀的手，把用膝盖摁他腹部的那只腿也撤下来，从床上退下来站住。
“你…”
江傲轻“呵”，自嘲扯了一下嘴角。
“我不查！”
带着白手套的白棋刚消完毒出来，就见江傲离开门口的背影，和盛茸拉开帘子，愣在原地的样子。
白棋喊了一声走神的盛茸，上去扶住盛茸的手臂，还伸手在人跟前晃了晃，“小茸，你这是……”
闻声，江傲还是忍不住扭头瞥回去，眼睛有点胀痛，两人对视，盛茸觉得恍若隔世。
“小茸，你说的enigma威压都给，是什么意思？”刚刚兄弟二人的争执声音不小话落了一大半到他耳朵里，白棋疑惑看向盛茸的后脖颈。
领子高了点，遮挡住他没看见。
江傲不是不好意思，是……
盛茸过去想追。
“算了，小茸，你又不能负责你弟一辈子，该放手了，体检改天我开张证明，签个字你让他自个去基地大医院补回来便是。”
白棋的证明全医院都得给特许，盛茸叹了口气：“没事，小孩好面，谢了。”
“谢什么，明天我休假一天，你说你回来也不第一时间只会我一声，全心思都放在你弟身上了，我请你吃饭去，最近新开了家餐厅，评分很高挺不错的。”
盛茸不好推辞，也没理由推辞：“还我来请客吧，钱多的请是咱基地规矩不是，你也别推辞了，就当感谢你帮着忙了。”
“那明天下午六点见，我去接你，谢了。”白棋不客气说完。
“害你这大医师白跑一趟，我还真不好意思。”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顺路一起走吧，我拉个闸，否则那群人得扣钱了。”
提到钱，盛茸也忍不住笑了几下。
“好，那走吧。”
白棋这人很有分寸。
“别老板着个脸，改天面瘫了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个自恋狂。”
“你别借着自己医术高吓唬人，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送了白棋一程后，盛茸回到自己办公室，时间已经九点超过了和江傲约定晚八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