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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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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小丰镇上,烈阳高照,蝉鸣嘹亮,两侧屋舍俨然,前有小河,右有桑树,铁铺子内两人在谈笑,门外跑进来一少年他喜悦道:“阿羽哥,阿南哥要押镖了。”

    听到这话,心中感慨,溪羽激动问道:“他可以出师了。”

    少年咧嘴笑道:“还没,听武馆里的赵师傅说,他要押满三趟镖才算出师,那时候阿南哥才算真正的镖师。”

    “好,不错,至少阿南已经能押镖了,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见面了。”溪羽笑着说道

    少年跑出铁铺道:“我也要把这事说给我娘听。”

    这少年是隔壁邻舍罗姨的儿子,名罗易,他三岁时其父遭难,剩下母子二人,这小子天资不俗,生来力气极大,一番引荐下他也进了弘武武馆,不过因年纪小,武馆里的师傅并不强迫他闭门练武

    溪羽用手摸摸陈阿宝的肚子道:“好孩儿,你听到了吗,你阿南叔要当镖师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

    陈阿宝怪嗔道:“他能听见吗。”

    溪羽用手感受道:“当然,他又怎会听不到。”

    午后夏雨绵绵,陈阿宝坐木塌上,若有所思道:“溪羽,你说我们孩子起什么样的名好呢。”

    “嗯,嗯,嗯。”溪羽想半天也没想出好名字,这舞文弄墨的确不是他的长处

    陈阿宝听溪羽嗯半天,随口道:“叫牛恩吗,也还行。”

    额,溪羽有些懵,也不知该不该反驳,暗想这名字应该得回牛家村,让牛老爹或朱老头来起比较合适,毕竟二人都对自己有养育之恩

    半月后,罗易急匆匆跑来,他有些慌张,溪羽递过去给他一杯茶,他喘口气道:“阿,阿,阿南哥押运的镖车被人劫了,押镖的师傅全都失踪了。”

    “什么。”溪羽丢下手中铁锤,捉住罗易肩问道:“你把事详细说来。”

    罗易呼呼喘气道:“阿南哥去甫镇,他们好像经过旦角山时被人劫去了镖车。”

    “那,那可是山中贼人劫夺镖车。”溪羽心急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那大山起了一场大火,然后运镖的人和物都不见了。”罗易细细说到

    溪羽脑中思索不断,这是何人敢劫取弘武武馆的镖车,他向罗易问道:“这事是怎么传回来的。”

    罗易擦去额头上的汗道:“是甫镇,甫镇的官差找人来报的信,他们让镖局的师傅去问证。”

    看来这事成是真的,溪羽有些急切道:“走,我们去一趟甫镇。”

    刚出门,想起屋里仍有身怀六甲的陈阿宝,心中不忍,又走回来

    陈阿宝轻抚过溪羽的脸道:“你与阿南情同兄弟,此时兄弟有难,你应当去看一下。”

    溪羽望向阿宝的眼睛道:“可是你有身孕,我怕。”

    陈阿宝用指尖堵住溪羽的嘴道:“罗姨就在隔壁,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儿还想第一眼就看到他的父亲。”

    溪羽摸摸阿宝的脸颊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等我。”

    陈阿宝笑着点头,目送溪羽离去

    开元城与甫镇相隔并不远,往来仅需二十日,甫镇外东南方向不足二十里就是旦角山,旦角山往日里并无多少树木,如今山头皆是不少烧焦的树头,溪羽和罗易站在火烧后的旦角山坡上,泥地全是灰炭和杂草根

    罗易不解问道:“阿羽哥,这山头一览无遗,根本不可能藏有山贼,阿南哥他们是不是跑掉了。”

    看向地面,溪羽也不太清楚,他道:“进镇里去问一下,走。”

    二人走到镇里,不少官差在巡逻,溪羽找来一镇民问道:“大叔,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旦角山为何大火。”

    苍发老汉回过头道:“这个不大清楚,鱼老四或许他知道,早些日子他赶脚就经过哪儿,官差也找过他好几次了。”

    “多谢大叔,阿易,我们走。”溪羽拜别老汉,急忙忙向鱼老四家跑去

    巷子里,红泥屋显得有些破旧,溪羽敲门进去,一中年老汉坐在茶桌边饮茶,他见溪羽进来问道:“你是谁啊,来我这里干什么。”

    “足下就是鱼老四,鱼大叔吗。”溪羽试探问道

    鱼老四放下手中茶杯问:“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在下是来自开元城小丰镇的。”溪羽还没说完,鱼老四就抢先道:“你也是来找我问旦角山上的事儿吧。”

    溪羽点头,鱼老四有些不耐烦道:“说了多少次了,我真不知道,那日我给人送货回来,就只见旦角山上突然起了大火,其他什么的,我真不知道。”

    溪羽见鱼老四甚是暴躁,于是也不再逼迫他,走出红泥屋站在巷子中,想了好一会儿对罗易道:“你可知道押镖的东西是送去何处人家的。”

    罗易仅是弘武武馆的小学徒,对押镖之事并不清楚,他道:“我只是知道这趟镖是到甫镇的,其他的得问接镖的师傅。”

    走出巷子,见一官差在谈论:“你说县令大人干嘛这么慌张,不就烧了一座山头吗,来年那些杂草长起来不就没事儿了。”

    “谁知道呢,听说上面已经派案令大人下来调查,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两官差从溪羽二人旁边走过

    溪羽本想去衙门了解一下旦角山,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不料刚进府衙说明原因,就被衙役乱棍打出

    两人站在府衙门外,罗易坐在石阶上道:“阿羽哥,咱们回去吧,这根本没半点线索啊。”

    一道府衙门内传来的开门声,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玄青墨玉袍的男子,他大步往西北方走去,其身后跟有六七个衙役,溪羽跟上去,待他走入一富绅的府邸时,才不得不止住脚步,走到后门,翻墙进去,听十丈外的庭院里有人声,走近墙边也不敢探头听到:“钟老爷,你所让人押送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案令大人,并非我不愿说,实在,实在是。”

    “钟老爷,你也知道,此事非常人所能为,上面派我下来调查此事,也是甚是看重,你为何不实话相告于我,莫非你也与此事有关。”

    “没有,绝无此事,罢了,罢了,这东西实则是送往浩元都城的。”

    稍顿挫,钟老爷继续道:“你也知道,伯陵候是都城诸侯之一,他麾下的铸剑师孙邈更是他最为看重的匠师,他的寿辰我等怎敢不去送礼,所以特地命人去寻来千年灵参树干一截,作为厚礼。”

    “钟老爷可真下血本啊。”

    “徐案令大人,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等这些劣礼怎敢与大人那些厚礼相比。”

    “好了,言归正传,近来你可有得罪他人。”

    两人走出庭院,溪羽也不敢跟上去,毕竟富绅府邸多有下人走动,要是不小心被发现,轻则押入大牢,重则可丢掉性命

    趁四周无人,翻墙出去,罗易站在后门前,见溪羽出来问道:“阿羽哥,打听到什么了吗。”

    溪羽摇摇头,满脸苦涩道:“一无所获。”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罗易幼稚的脸上满布疑问

    “此事毫无头绪,或许押镖的人逃掉了,只是遇到什么事没有回去,咱们还是回小丰镇再说吧。”

    十日后,两人回到小丰镇,刚走过小河石桥板,罗姨匆匆跑出去,溪羽连连叫住她道:“罗姨,何事这么慌张啊。”

    罗姨眉头大皱,脸上急切,她见到溪羽赶忙冲上去拉住他的手道:“你妻子要生了你快回去,我去找稳婆,快。”

    一听宝儿要临盘了,顾不上罗易,自己急跑回铁铺去,刚进门,便听到陈阿宝痛苦的叫声

    “宝儿,宝儿。”溪羽跑到木塌上,握住陈阿宝的手,见她发丝凌乱,满头大汗,脸上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稳婆,还不来,摸摸陈阿宝的脸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稳婆马上来,不要慌,不要慌。”

    陈阿宝的手紧握住溪羽,嘴上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她呼吸很是急促

    “来了,来了,稳婆来了。”罗姨捉住年过四十大娘的手冲进来

    她道:“剪刀,热水,铜盘,快。”

    点燃铁炉,将热水倒在盆里,跑过去道:“热水,热水。”

    “你快出去。”稳婆将溪羽赶出房门

    站在门外,溪羽手上慌乱,在原地走来走去,罗易坐在一旁的门阶上道:“没事的,阿宝姐不会有事的。”

    听房里不停传出阿宝的哭喊声,溪羽心都要碎,嘴上念叨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良久后,房内仍是无声,稳婆脸上沉重的出来,溪羽走进去,见木塌上全都是血,陈阿宝静静躺在床,眼中泪水一时把握不住流了下来,他轻声道:“宝儿,宝儿。”

    房内空洞,无人回应,颤抖的手抚过她的脸颊道:“我们回家,我带你回牛家村,带你见见村子里边的人。”

    抱住陈阿宝的尸体,径直走出房门,镇外碧水潭,远处青山绿水,近岸小石漫地,跪在潭边,心中无尽悲痛:“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溪羽仰头怒吼,手指苍天问道:“我不曾亏欠于你,为何你要如此待我。”

    天色阴沉,凉风呼啸,潭中竹筏上有一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头,他见一青年抱着女子欲往潭中轻生,忙大声喊道:“喂,喂,别,别啊。”

    溪羽肩披散发,手抱阿宝,似完全听不见渔翁的话

    渔翁手持竹竿,滑着竹筏到溪羽跟前道:“小伙,你有什么想不开,要如此轻生啊。”

    溪羽没有回话,渔翁见他手中女子满身是血,已了然于胸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如此伤怀。”

    潭水浸没腰间,渔翁一把捉住溪羽衣襟怒道:“死有何难,难的是不再让生者悲痛,你以为她会想见到你,如此这般落魄吗。”

    溪羽望向渔翁,竟发现他眼瞳碧绿,渔翁松开溪羽,转头离开道:“红尘俗世多纷扰,何不潜心问道思己过。”

    “老伯。”扭过头去问,却发现碧水潭上空无一人,刚才之景,似过眼云烟,如梦如幻

    “红尘俗世多纷扰,潜心问道思己过。”手撩过陈阿宝尸体的发丝,一如当日帮她把云鬓撩至耳后

    徒手在碧水潭十丈外挖下深坑,手指上的血与深坑里的泥掺和在一起,将陈阿宝尸首轻轻放下,静静陪着她

    三日后,一男子手持佩剑,腰插画卷,背负包袱离开了小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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