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与进城
“听说没,真善堂的王堂主家里,昨天夜里招贼了,堂主人都不见了“
“这么厉害,谁敢绑他,他会两下子,听说还有撸子,之前打死过好几个人呢“
“听说是被绑走了,护卫也不见一个了,家里的东西也弄走了不少”
“恁咋知道的?
“俺在警察所的把兄弟说的,去了很多人,县知事都去了,现在在拼命的找人”
“那要小心些,那些人红了眼,不分皂白会抓人的”
“是啊,没天理的,姓王的也不是好东西,霍霍了多少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他家的小老婆可俊了,俺以前见过,哎呀,哪个,也不知道便宜谁“
“听人说,以前隔三差五的坐车去县公署找知事”
“咦,这恁都知道”
“有人看见过,旗袍一穿,身条美得很,前凸后翘啊”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省的惹祸上身,私下议论也找事”
“就是,就是,找不到人,随便抓人应付差事,怀疑身上就糟心啦”
“赶紧回家避避风头,别给误抓了“
“走走,赶紧的“
“别拉呱了,赶紧走“
“……”
下午,就有几个警察背着汉阳造步枪挨家挨户上门搜查,还有带驳壳枪的便衣,帮派的人带着刀枪也有跟着,大家都知道查不出啥,只是趁机勒索钱财。
有权势的大户人家是不在此列,没人也不敢上门,正如前世的五星级外资酒店打黑扫黄一样。
人们都怕麻烦,只能给钱了事,真抓走了,那就事大发了,花钱是小事,人遭罪不说,被黑心的黑皮狗敲骨抽髓,硬生生的吸干血,很多家庭就垮了散了,所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被别人一拿捏,就是破财免灾,只要能有一丁点的希望,人们就不会反抗,就会默默忍着,哪怕是假的,只要能维持和支撑下去,就可以让人欺之以方。
“老总,老总,恁抽烟抽烟“
马小树父亲低头哈腰的掏出盒老刀牌香烟(老刀牌香烟是西历1902年英国惠耳公司的产品,起初叫做海盗,进入国内受冷落后,把图片的内容做了修改并改名),常年小贩生活,养成了底层百姓特有的精明圆滑,怕惹事。
等把烟全部点上后,把烟塞在了带队人的手里,同时还有一块大洋。
“几口人,都是干啥的?”
“老总,辛苦辛苦,俺家就3口人,小子在百味楼帮厨,俺们做点糕点果子针头线脑的杂物小买卖,刚从下边太平镇上来。“
带队警察看了眼手中的大洋,扭头冲其它警察使了个眼色,其他警察立即朝堂屋和厢房、厨房走去,打开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啥油水,房间内一看就简陋的很,很快就退了回来,只是厨房的警察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小袋二合面。
“报告,没有发现可疑”
“嗯,去下一家。以后有啥情况赶紧向所里报告,有赏红的,记住了。”
“一定一定,老总。”
“恁慢走、慢走”
马大宝恭恭敬敬的把这群人送出大门,看他们去敲下一家的大门,把门关上,吐了口口水,很小声嘟囔了一句:“俺呸,丧天良的黑皮狗!“
马小树也有点侥幸,机智如俺,亏得昨天下午回来就把大米和其它的食物收了起来,留下一小袋高粱和玉蜀黍棒子的二合面,不然看到家里有油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敲诈肯定是跑不了的,就怕惹出其它麻烦事,更怕父母被盯上。
乱世和盛世好人都少,欺软怕硬是人的劣性,这些黑皮狗说是维持街面秩序,真正的祸乱之源是他们自己以及上峰,没有了他们老百姓可能会更好过些,管天管地管着拉屎放屁,啥都要插一手,都是外行领导内行,贪腐索贿那是术业专攻,玩的那叫一个溜啊。
当天下午的时候,马小树跟父母说了一声去百味楼找刘掌柜,便出了门,酒吧里还有没处理的,得赶紧处理了,老放在里面自己心里不舒服,早处理完早打算,济阳县也不能久留。
街面上看起来紧,大家都知道这是假象,吃拿卡要才是官员及狗腿子拿手的,破案那是想想就行的,稍有能耐的人现在正参与势力钱财的争夺,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夜里还有枪声响起。
济阳这地河流多,黄河也流经,真的是抛物埋尸的风水宝地,沿着县政府有一圈的围子墙,大约1平方公里,形成了一个小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平时有警察设卡稽查。
等出了门,马小树向澄波湖方向走去,有水的地方就有树,把两人种在树下,是他们的造化,躯体化为养料回报这天地,也是功德,愿他们来世做个好人吧。
走了1个多小时,远离了县城,马小树看见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偏离了主路,“到这差不多了”,马小树心里想到,扭头走向小树林,转头同时看了下左右,没有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走到了树林边上,撒了泡尿,等了几分钟,作势解开腰带向林中走去,蹲在树根下又等了几分钟,一阵妖风起进入了酒吧,赶紧换上迷彩装,拿着黑星和工兵铲出来,开始挖坑,两个人的坑累的马小树满身大汗,天凉架不住劳力和心焦。
把两人提出丢入坑中,给王堂主脖子来了一军刺,不能厚此薄彼,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共同穴。
把地面踩结实,多余的土撒开来,转身回酒吧,洗了个澡,没敢用洗浴用品,怕有味找嫌,换回衣服就开始回城。
夜里马小树再次进入酒吧,开始盘点收获,,地窖的箱子打开,一箱40块10两的金砖,两箱大洋5000块,100块为一封,一箱珠宝首饰若干;
一箱放有全新的德产10响半自动驳壳枪(毛瑟m1895式)4把,全套附件,带九龙带,12个弹药包,每个可以放20发子弹,驳壳枪的木制枪套外面的牛皮皮套,还可以放1~2个弹夹,子弹40盒,每盒50发,共2000发,配有8个桥式弹夹,装弹则要打开机匣,从上面压装子弹;
一箱装着崭新的四把汉阳造步枪,刺刀、枪带等附件齐全,子弹40盒,每盒50发,共2000发,配有8个漏夹,该枪仿制德国88式步枪,旋转枪栓、手动式步枪,外露单排弹仓,可装5发子弹,口径792毫米,枪重3166公斤,装上刺刀有148米长,涉及的射程数值不低,受工艺和材料、性能落后影响,实际有效射程100~200米,理论最大射程400米。
汉阳造步枪计划买些七九圆弹,未来几十年都是主力步枪,现在是千发70块大洋左右。
763的驳壳枪子弹也要买,就算到十三年后出现的快慢机(m1930式为过渡型号,产量低,后主要为毛瑟m1932型冲锋手枪,又名毛瑟m712速射型手枪,华夏绰号叫自来得、二十响、大肚匣子,装弹方式改为双排双进的可拆卸式弹匣供弹,弹匣也叫枪梭),也用的上,除了大红九。
国内有10发弹匣,有20发弹匣,但镜面匣子不是快慢机,主要特点是平板机匣造型,是指意大利海军版毛瑟c96,津卫大沽造船厂和西班牙也仿制过少量,20响的大肚镜面匣子也是20发固定弹仓,德国原厂且数量少见)也是通用的,之后子弹会越来越缺乏,囤积一批备用,能买到的都多买点,积攒安身立命的本钱。
两个枪箱内都有两套擦枪工具,枪油、通条、铜刷、面刷以及擦枪布齐全。
一个箱子里是字画、古董,这个现在没有用处,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最后的箱子里放的是房契,地契,存款凭证,济阳县里的房契有5张,有商铺、住的二进院子,附近的土地有200多亩,虽然值不少钱,但现在是烫手山芋,只能留待以后无惧外部势力的时候处理,翻了下发现还有一处津卫租界的房子,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个还是可以有大用的,合适的时候把它卖掉,值不少钱。
酒吧里整理一下,38号包房里则放金条和大洋、珠宝首饰和古董、房地契,以及天津花旗银行5张10000块大洋银票、写着联络人姓名的纸条、暗语、印鉴,衣服类的全部放到37号包房,36号包房里放枪支弹药,其它的房间暂时空着。
把保养擦拭后的黑星和两个弹匣、子弹放回办公室原位,做个念想吧。
在前吧台台面上留了341块大洋,一块瑞士怀表,装满子弹的两把护卫用过的驳壳枪、枪套和120发子弹、4个桥式弹夹,一把满弹的马牌撸子和花口撸子及子弹,擦枪工具三套,匕首和军刺、甩棍,还有一把锋利的劈柴斧子伴着工兵铲,马小树回到了房间。
要尽早的去泉城道的治所历城,相对的安全一点,买个临街的铺子,雇上几个人,做做小生意,让父母补补身子在要几个孩子,毕竟35岁的生育力是很强的,放在后世还是单身汪,这样有个盼头和念想,自己要尽快去当兵,赶紧博前程,有人有枪有钱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日子过得很快,天气越来越凉了,马小树在估衣店给爹娘、自己各搞了两身旧棉衣,棉鞋花了不到7个大洋,又搞了三床被褥,付出2个大洋,原先手头的钱也快没有了。
街面上熟悉的差不多了,王堂主的事也渐渐消停下来,利益划分是很快的,有句话说的好,地球无论离了谁,都还是会自转,不论是人,还是政党,又或者什么东西。
坊间各种信息版本都有,护院勾结外人图财害命绑走王堂主,估计是怕报复撕票了,这是从警察所传出来的定案结论,现在已经发出了搜捕令。
马小树准备买架两套马车,济阳离历城有50多公里,路上慢慢走,等到了历城的时候开店也能用得上。
在与爹娘商议后,马小树与父亲马大宝在牲畜集市上买了一头壮年骡子做驾辕,选了一匹拉帮套的驮马,车架选了带棚子的胶皮轮架子车(地排车),可以避风,毕竟天冷路远,受风寒容易生病。
伤寒历来是老百姓怕得的病,缺医少药真要命。
牲口是马大宝选的,如何看牙口,蹄子筋骨啥的,马小树不懂,只负责给大洋。
连套具一起总共付出了17块大洋,包括卖家提供的玉蜀黍(玉米)和大豆饲料,又多要了一些麦秸秆铺好马车,马大宝对儿子的钱财有怀疑但没有问,一个帮厨能有多少钱,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马小树也察觉到爹的疑惑眼神,当初预料到该来的还是要来,抽空还是要告诉爹娘一部分,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
次日一大早,娘早起来和面用鏊子烙了一摞葱油饼,拿水葫芦装了温水,马小树和父亲一起喂饮牲口,打包行李,套好马车,把架子车上铺好了床褥,免得路上风冷,马小树准备和爹轮换着赶车。
因为要赶路,早上也吃了一些,爹娘的习惯是不吃早饭的,底层大众一般吃两顿,而且是中午干的,晚上稀的,晚上这一顿好点的时候能不饿,大部分是混个水饱,窝窝头也是好东西。
等与房主结清租赁房屋的手续,马小树牵着骡子,爹牵着马,娘已经坐在马车上,走出了院子,等到了大路上,把马也套上,都上了马车。
马小树手中的鞭梢在空中甩出一个鞭花,
“啪“,车沿着路开始稳稳的走起来,从驳壳枪上拆下的红绸子在牲口额头扎成了两朵小红花,风中飘过叮叮叮的铜铃声。
出了城门,马小树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城,阳光下的影子不停的拉扯,终究是从太平镇走出来,要为自己和家人谋生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