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国公主10
“皇上，您一定要为贤妃娘娘做主啊！”
春婵跪地，带着哭腔道，“今天傍晚的时候，封美人身边的芊弄突然乔装上门，威胁娘娘给皇贵妃娘娘下药，否则，她就要对大皇子下手。贤妃娘娘不敢不听！”
是的，那面鼓指代的就是封氏姐妹第一次出场的画面。
当时望月阁对面，搭建十米高台，高台上横放一面巨鼓，三个方位又竖三面巨鼓，封敬禾白衣飘飘，盘膝坐在正对着望月阁的那面鼓上，轻拨琴弦，启唇吟唱，声线婉转，杳如仙乐。
背靠一轮硕大的月盘，远远望去，好似正坐在月亮中间，让人以为是嫦娥下凡。
春夜清风，微雨溟濛，封烟绯一袭薄纱，水袖漫卷。她身姿曼妙、摇曳多姿，在鼓面之上借着弹力翩然飞舞，像雪花空中飘摇，像蓬草萦风洄旋。
水袖舒卷自如，行云流水的击打在另外三面竖鼓上，击鼓声时而舒缓时而急促，轻薄罗衫不时从肩上滑落。
月色清冷，姐妹二人一静一动，配合默契，一琴四鼓一歌一舞，浑然天成。
不知何时，鼓面在水袖的击打下，骤然破裂，簌簌跳出粉色的杏花花瓣，随着她的舞姿纷纷扬扬。
杏花微雨中，飞袂拂银丝，此情此景，当真美不胜收。
她时而望过来的娇媚双眼，芙蓉斜盼，如水波一样潋滟，让人神魂颠倒，沉醉其间。
给人一种“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的赞叹和恐慌感。
因着封烟绯姐妹二人的歌舞，唱进了、舞进了江術的心中，以致她们初进宫便以舞女的低贱身份，初封便是美人，与文贵妃和懿贵妃的妹妹们平起平坐。
半年来圣宠不衰。
而且，封敬禾也就罢了，性情温和，与人为善，但封烟绯仗着皇上的恩宠，时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怎能不让有心人嫉恨呢？
但其实了解封烟绯就知道，人家不过是长了一副张扬的面貌，用现代的话说，就长得一看就挺拽的。
看谁都像是在鄙视。
因此，虽美则美矣，但不熟悉她的人觉得，她啥都不干，就让人火大。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江術很喜欢她了，因为反差感。
“臣妾冤枉！”封烟绯、封敬禾姐妹连忙跪地喊冤。
“一派胡言！”江绣因大怒，封氏姐妹是慧王送进宫来的，也算是她的人，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说明眼人都知道，刚进宫不到半年的美人位份，哪来的胆子敢威胁妃位？还不是她江绣因给她们的胆子。
今天如果不分说清楚，这屎盆子就要倒扣在她脑门上了！
“皇上明鉴，”江绣因慌忙跪下，“这贱婢的话漏洞百出，她说芊弄乔装上门，言下之意不就是没人看见芊弄上门吗？”
“她说芊弄威胁贤妃，不听话就要对大皇子下手？不是臣妾说话难听，大皇子作为皇上您膝下的独苗，宫里那起子小人，对大皇子下手还少了？如今大皇子安稳长到5岁，可见皇上对大皇子保护严密，不是谁说下手就能下手的。”
“这贱婢还说贤妃不敢不听？她不敢不听一个来历不明的婢女的话，就不怕对皇贵妃下手失败，她自己被皇上赐死，大皇子没了母亲，又待如何？”
江绣因有理有据的辩驳，春婵哑口无言，气氛陷入凝滞。
江绣因怒瞪钱端凝，钱端凝一脸错愕，很无辜很意外的样子。
“皇上，臣妾宫里的婢女有话要说。”这时，赵妃赵海蓝突然出声，轻咳几声，帕子里隐有血迹。
伺候她的婢女关风和关月小碎步跑来跪下，关风诚惶诚恐道：“启禀皇上皇后，皇贵妃娘娘，各位娘娘，今日傍晚时分，我们娘娘命奴婢去御花园采摘一些花瓣沐浴，由于违反宫规，所以奴婢趁着武婕妤流产，人多眼杂，偷偷摘了几许菊花花瓣藏进衣服里。”
“回来时，途经甘泉宫，正巧看见一个脸生的婢女，鬼鬼祟祟从承乾宫，顺着墙角溜进了甘泉宫的大门，看身段，的确是封美人的婢女芊弄无疑。”
“如果皇上怀疑，可遣人去景阳宫和御花园查看，景阳宫里有还没使用的菊花花瓣，想必御医能通过花瓣干枯程度，查验出花瓣采摘时间，御花园里东南角有几株菊花花瓣稀疏，就是因为奴婢的缘故了。”
“而且，绝子药难得，想必封美人那里，或许还有剩余的吧？”
江術冷着脸：“去查！”
不一会儿，查探的人去而复返，证实关风所言非虚，也展示了在丽景轩搜到的药粉。
“封美人，封烟绯美人，你可知罪？”江術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
封氏姐妹对视一眼，祸从天降，简直委屈死了，芊弄傍晚明明在丽景轩呆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跑去教唆胁迫贤妃呢？
可是贤妃和赵妃身边的婢女，竟然联手对付她们姐妹，实在是太可恶了！
封敬禾心疼妹妹，正打算开口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封烟绯竟然先开口了：“皇上，既然某些人处心积虑陷害，导致现在铁证如山，嫔妾百口莫辩，想必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嫔妾认罪就是。”
（从这里设定婕妤以及婕妤以上自称臣妾，婕妤以下自称嫔妾，自知有罪或者自贬的婕妤以下或可自称贱妾，不要考据，就是编呗。）
“只是希望皇上处罚妾一人，姐姐纯善，请皇上万务迁怒于她。”
“烟绯！”封敬禾霎然泪如雨下。
江術摩挲着张窈素的手，神色辨不出喜怒，略沉吟道：“美人封烟绯心思歹毒，意图谋害皇贵妃，罪大恶极，着废其位份，贬为御人，困锁乾清宫后殿，无恩旨永不得出。”
“伺候的宫婢太监全部杖毙。”
困锁乾清宫，就是依旧作为皇上的女人侍寝，但是再无出头之日，也没有资格孕育龙嗣，称得上前程尽毁。
“贤妃愚蠢，竟被人唆使谋害皇贵妃，褫夺封号，降为婕妤，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仍居甘泉宫主殿，春婵、月婵各打二十大板。”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道。
封氏姐妹松了口气，她们真怕皇上一气之下赐死封烟绯，还好、还好。
多亏烟绯样貌好，肌肤光泽让人爱不释手，常常喝珍珠粉末拌醋，还别出心裁用那里给皇上养枣。
只要皇上舍不得烟绯，烟绯还有翻盘的那天！
趁此机会，还可以把她们丽景轩的人清理一遍，把忠心护主的留下来，不忠心的借机杖毙。
封氏姐妹当断则断，很快想清楚接下来的行事方针，刘婕妤这个傻大胆还在喊冤。
不过没人理她就是了。
皇上冰冷的盯了她一眼，她才唯唯诺诺地领旨谢恩。
被拉走之前，封烟绯小声道：“姐姐，宫中妖媚横行、人畜不分，还望姐姐日后多加保重，低调行事，不要重蹈妹妹覆辙。”
封敬禾泪光中闪烁着恨意，也小声道：“妹妹等着，假以时日，姐姐定然找出真相，为妹妹报仇，一雪今日之恨！”
话刚说完，封烟绯就要被两个太监架起。
“慢着——”
这时，之前一言未发，仿若局外人一般的叶飖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