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身世之谜
“您希望我收下这个吗？”
二号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成为高等雌虫，爬出生不如死的地狱，这是他从小梦寐以求的事。
可在选择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开始惶恐不安。
对于他来说，从孤儿院出来虫后无非是被不同的雄主贩卖和鞭挞。
没有虫会喜欢无尽的疼痛，但只要忍受疼痛就可以活着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总有一天会习惯的不是吗？
在他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现在又有虫告诉他，我将解除你的禁锢，让你在可以掌控自己的世界里去。
这反倒是像一场戏弄他的梦境。
但现实中雄主最后给他的命令是只要跟着艾斯大人就好，取出监控卡换下身份信息没有违法任何一位雄子的命令，所以现实里他也不会被赐予死亡对吧。
见二号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荆止战把手中的芯片递给了他。
不过拇指大的银色芯片，在他眼前散发着微弱的光。
“当然希望，如果这个可以让你站起来说话的话，我希望你接着。”
二号接过芯片撰在了手心，荆止战继续说，“只要把这个插进光脑里，输入关于你的信息就好，记得先想好自己的名字。”
低等雌性是没有光脑芯片的，他们身来只有一条颈链，黑色细细的一条，跟着他们一起长大，里面记载着出生地和出生日期，还有编号。
像是出厂商品或者货物，只有找到雄虫时，才能有名字和归属者的记录，从货物变成宠物。
生来便是这样的，低等和高等，雄性雌性和亚雌，都好像是同一世界的不同物种。
雄性拥有智慧，亚雌拥有美丽，高等雌性拥有力量。
而低等的雌虫呢？他们一无是处，愚笨又粗鲁，给他们机甲他们都没办法进驾驶舱，除了生命力顽强，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谈论的。
二号站起身来，抬头平视几秒荆止战后转过身背对着荆止战再次单腿下跪，他低头将后颈完全显露在他眼前。
荆止战从手腕处的假皮里摸出一把刀片，又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两颗纳米虫胶囊，谨慎地割开他后颈中间凸出的皮肤，取出芯片将纳米虫撒了上去。
纳米虫接触到血液后立马开始工作，连接神经，止血，再代替表皮层隔离细菌。
“芯片连着你大脑的视觉和听觉神经，视觉和听力可能会模糊一小时左右，躺在床上去睡一觉就好了。”
荆止战把玩着指甲壳大的监控芯片。这玩意他在审问卧底时见过，可以直接传输卧底的所见所闻。现在这片监控芯片传输了些什么出去了还无从知晓。
没有实验室，也没有超级光脑，只能等之后有机会再看看了。
二号听话的爬上床休息，而荆止战开始思考怎么吃饭。
他用的艾斯的身份登的船，用这个身份邀请雌虫逛街都能被塞炸弹，在船上岂不是吃什么都有可能被下毒？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饭了，看过了各种美食的他饿得胃里有些反酸。
包里带了营养液，但他并不想喝。
在犹豫不决中，脑子里灵光一闪突发奇想地问躺在床上的二号，“飞船舞会上会有好吃的点心吗？”
被问到的二号下意识地看向看向了床头的光板，又想到了雄虫现在被监视暗杀的处境，顿时明白了荆止战的想法。
“会有的，我进入的舞会中一般都会准备，品尝的雄虫很多，会很安全，要我推您过去吗？”
二号本能的想要起身服侍，撑起身体后突然想到他现在不是雌奴，晕晕乎乎的又躺了回去。
“等会儿吧，你恢复好了再说。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
荆好奇地看向看向床上的雌虫。
“安易可以吗？我想要舒服地活着。”
“很不错的名字。”
胳膊比腰粗的肌肉雌虫有个温和的名字叫安易，一听就知道起名的肯定不是雄主。像是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和爱他的雌母，希望他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名字。
荆止战非常欣慰，这只雌虫跟那些愚昧到喜欢上苦难的虫不一样。
改变观念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一般需要小部分同类的壮烈牺牲产生的刺激来实现对普世观念的改变。
想当年为了让底层雌虫崛起，联邦开了许多直播号来展示雌虫苦难，然后当面惩罚雄虫，告诉他们什么叫公平。
而自己现在成了雄虫，那岂不是要我罚我自己？他脑子里出现了小无争拿着鞭子把他绑柱子上悠悠抽的画面，心里莫名蠢蠢欲动。
他关上屏蔽仪，打开光脑连上了床头光板的控制页面，开始查找上船的虫中有没有格赤和无争。
他们没有上船，但他找到了熟虫，云莉亚。
另外还找到一个很大的疑点，船上有一百二十只雄虫和三百六十六只雌虫，四百九十间房都已经占用，那多余的四间房是谁的。而且雌虫不会每一只虫都占一个房间。这艘船的舱房面积明明刚好是五百个房间，那少去的面积被谁用去了？
果然，这世界所有的巧合都是早有预谋。
可能在戏剧开始表演时，就有虫准备好用飞船事故杀死这群雄虫了。
眼见着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暂停了思索决定先填饱肚子。
光板菜单里那些花花绿绿酸酸甜甜的小点心真的很吸引虫。
舞会还未开始，大厅里来的虫还没有很多，粗略一扫大概在百来只左右，假模假样的端着酒杯聚在一起攀谈。
点心，饮品和肉食摆放在四周，随意供虫拿取。
背景的音乐声舒缓而悲伤，在荆止战只感觉这个音乐非常熟悉，像是很久之前听到过。
没想太多的荆止战直奔食物而去，绕完一圈后随意取了一盘点心，一盘肉食。
他没有立马吃下，在发现疑点后他想到如果有虫想要这所有的虫都死去的话，这些东西，大概也是不能吃的。
只能拿着望梅止渴了，他选择回去看着美食喝营养液。
什么都有可能背叛，只有随处可见的密封营养液不会抛弃你。
不会过期，不会被提前下毒，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营养液是从那只虫身上顺到和买来的。
方便廉价又营养的饱腹物，除了富有到不接触俗世的虫外，基本上每只虫都会保存一堆各种口味的营养液。
拿着食物情绪低落的他，稍没注意就被眼熟的亚雌逮到了。
“艾斯哥哥，你也上船了？哥哥怎么在这边拿吃的回去，是房间的光板坏掉了吗？”
云莉亚大大的眼睛的表演着小小的疑惑，演技比戏剧舞台上的表演者好多了。
他想让艾斯回答什么，太穷了没钱买吃的？被赶出虫保会的艾斯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没有，没有坏。”
荆止战嚅嗫着把盘子放回到桌上，声音小到几乎没有虫能听到。
“那是为什么呢？这里的食物可没有菜单上的好吃。”
云莉亚弯腰对着他的眼睛表达好奇，盯得荆止战心虚的低头不语。
他像是突然理解了一般恍然大悟道，“哥哥是没有星币了吗？我可以借给哥哥的。”
“不，不用，我要回去了。”
安易听言推着雄虫绕过亚雌回去，看起来倒像是羞耻到落荒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的荆止战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满意，笑着连喝两支营养液。
填饱肚子的荆止战开始探索这艘飞船的各种疑点，还查找了那耳熟的音乐来着于哪。
那是泰坦飞船沉没戏剧的开幕曲。
他帧帧地开始开始整理回忆，确保自己并没有在表演现场听到过这首琴曲。
所以他的熟悉感来自于哪？他的雄父也在这艘飞船上吗？
如果他身世简单的话，也不可能在他死前都找不到自己的父母是谁，他甚至已经大胆揣测到飞船遇难这场巧合就是他的雄父一手策划的。
如果他的雄父还活着并在幕后注视着他的一切活动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前世在他拉帮结派开始前，还都是充满苦难的虫生日常。在他成立组织稍微有名一些后，虫生就开始顺风顺水了。
能在一百五十岁不到就建立联邦政府，他都觉得顺利的不可思议。
贵族皇族没有大规模的反抗事故，大多数谈判就能解决问题。他还欢喜地觉得这些聪明虫都挺惜命的，让他可以组织一场不流血的革命。
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死前就怀疑了很久自己的革命是否太过顺利，毕竟人类历史上几乎没有革命是没有经历任何失败的。
他还因此调查自己的身世，但孤儿院只记录他雌母去世所以被福利组织接到孤儿院。
根本查不到关于父母身份的记录，对于他的雄父的记录更是半字都无。
对于自己出生的问题称得上是一无所获。
如果他的雄父权力大到只手遮天，他探查不到的话，策划这场事故非常容易。
而且那音乐很像来自他灵魂深处，在虫蛋里时听到过的旋律。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他对这一切已经有了大概的揣测，但还不能证实。
如果他的揣测是真的话，那么现在就不止他身体的兄弟们想要他死，他灵魂上的雄父更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