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混成兄弟
“向主任，您看张虎坐哪儿？”周明烊请示着向主任。
向主任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她微笑了一下，用一种征求意见的语气问着：
“让他也到你们秘书科去，不过你们那办公室已经坐不下了。
这样，小周，正好你俩都是在区里锻炼挂职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张虎大点，要不把你们放杂物的那个里间腾一下，你们俩坐那个房间？”
张虎当然是一脸笑意任凭安排的样子，点了几下头。
领导提出来的建议，那就是要求这么做的意思，征求意见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不懂事儿的才会不按领导意见行事。
“好的，向主任，那我回去跟魏科汇报下，安排人赶紧收拾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周明烊内心觉得向主任办事确实周全。
本来一开始就想安排周明烊单独坐一间办公室，周明烊当时考虑到和魏科的关系，以及新人不要太扎眼，故并未落实。
如今，坐在大办公室的里间，看似是单独坐，其实与外面的大办公室仅一道门，而且有个伴一起，有了坐单间的由头，不会显得太特别和突出。
给足了挂职干部面子，又不至于让科长和他们疏离，真是妙招。
领导就是领导，小动作大深意，值得学习。
两三个小时的功夫，科室有空的年轻人就把杂物间收拾出来了，安上了新电脑，配齐了办公用品，还打扫了打扫卫生。
秘书科的小年轻们做服务保障工作确实挺到位，鞍前马后麻利地干着活，让坐进单间的周明烊和张虎瞬间有了种“领导”的感觉。
“张科，您是哪年的，我是不是得叫您哥？”
周明烊和张虎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安顿好后，坐下来聊起了天。
可别说，要是安排在外间大办公室，两人是不可能，起码周明烊是不会去聊天的，毕竟别人都那么忙。
坐在单间，有些私密的话就更好说了。
“我87年的，35啦！应该比你大，周主任年轻有为！”
说完还竖起大拇指，比了个优秀的手势，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拿了一根递给周明烊。
男人之间关系的拉近，烟酒都是少不了的媒介。一块儿抽烟，一块喝酒就有得聊，否则，就是尬聊。
周明烊平时不抽烟的，但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就像一把钥匙一样，他也许能为自己打开七林市公务车爆炸的秘密之锁。
周明烊微笑着把烟接了过来，又借着张虎的火点了烟，两人把门一关，打开侧面的小窗户，一起抽了起来。
“您别叫我周主任，怪生疏的，叫我明烊就行了。您是哥，以后我就管您叫虎哥吧。”
周明烊吐了个烟圈，弹了弹烟灰，等着听听张虎的话音。
“那必须行！不怕你笑话，我觉着跟你特别投缘，就像是情侣那种看对眼的感觉，虽说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就是处着舒服！
哥在恭州这一年，可就靠明烊你罩着了啊！
我写也不会写，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想动脑子写了，干干跑腿的杂活还行，以后要动脑子的你来，要出大力，喝酒的我来。”
两人笑呵呵地一口一口抽着烟，商量好了以后合作的总体原则，成了兄弟伙。
一整天，周明烊在协助起草着一些临时性的方案和报告，张虎则在电脑跟前一声不吭坐了几个小时。
“虎哥，你咋不说话呢。”
张虎被吓了一跳似的，身子一哆嗦，原本严肃紧绷的脸，在看着周明烊的瞬间笑开了花。
“害——看你噼里啪啦码字，我生怕喘个气就把你思路打断了。
我虽然写东西不行，看小说还挺行，一目十行不说，七八行是没问题。
刚在看一个悬疑侦探小说《宝山之下》，这个作者梁山汉真是奇才！
行了不跟你说了啊，正在追凶呢！”
张虎意犹未尽地继续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周明烊笑笑也埋头继续码着字。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点儿，周明烊赶在下班前把初稿交给了魏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对面的张虎竟然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虎哥，下班了，住哪儿？”
张虎一看右下角的时间，轻轻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哦，区里给租了一个单位旁边的酒店。图近！”
周明烊眼睛一转，亮起了光：
“虎哥，要不带你出去转转？去恭州最文艺的酒街逛逛？”
张虎一听，伸了个懒腰，来了精神，动动鼠标终于把电脑关了机：“行！反正晚上回酒店躺着也无聊，我就跟你混了！走。”
两人一起下到车库，张虎四处张望着：
“这个区里的干部挺有钱啊，你看都是些二三十万往上的车。你的是哪辆？不得四个圈起码？”
周明烊闪过一抹偷笑：
“哥，打个折，就两个圈。哈哈。”
说完走到自己的绿摩托前，取了一个帽子递给张虎。
张虎愣地接过帽子，惊讶地打量了一下摩托车和已经坐好准备出发的周明烊，转而脸上又笑开了花：
“好啊！明烊！我说咱俩怎么这么处得来呢，连坐骑都一样！
我在七林也骑摩托，风一般的感觉真是太爽了，我那边还组了个摩托车队，祖国的大西北我们都跑遍了。”
说完又拍了一下周明烊的肩膀：
“来，你坐后边，我来带你飞！”
说着说着要骑上去开的架势，周明烊下来站在一旁捂着嘴笑说：
“哥，你知道怎么走吗？哈哈”
张虎像换了个人似的，挺直腰板，熟练地坐上车，拍拍胸脯：
“怕啥！你指路，哥带你！”
周明烊见张虎兴致高昂，索性笑着摇了摇头，坐上了后座。
“哥，大方向往北，出门左转，然后一路直道。”
“好嘞！”
说完猛踩油门，“轰”地一声蹿出了车库大门。
在周明烊的指挥下，张虎骑着摩托麻利地穿梭在条条大路上，周明烊不住地在后座夸着：
“哥，你车技太溜了吧！带我！”
两人像孩子般嘻嘻哈哈，花了十来分钟就蹿到了灯红酒绿的酒街。
“虎哥，我请客，吃烧烤喝啤酒去吧。”
“好，你安排。”
周明烊带张虎到了江边一处正唱着光辉岁月的酒馆，找了个户外临江的位置坐下来。
“我要黑啤。”
张虎干脆地说着。
周明烊埋头点着餐，张虎又张望了一番，发自肺腑地感叹着。
“恭州真是好地方啊，比我们那小地方洋气。”
不一会儿，张虎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朝着斜后方望了一眼，又赶紧转过身来。
周明烊见他做贼似的憋着气，悄悄地说：
“虎哥，你想方便的话，外面有厕所。”
张虎挤眉弄眼凑近来，小声说着：
“不是！我身后……”
他悄悄用手指了指右斜后方，也就是和周明烊面对着的左前方。
“那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