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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风剑和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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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师弟!”在贺燃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陈霜先一步阻拦了他,语带斥责之意,眼睛一瞪,贺燃气冲冲地一扭头,不说话了。

    陈霜其实很不喜这种对一个弱女子咄咄相逼的姿态,但也知几个师弟年轻气盛,加上又被围杀了大半年,个个心中有气也是正常的,这股气若是要他憋着不发出来,只怕以后要酿成什么大祸。

    陈霜心底一叹,亦不再当着多人的面去管教他,上前扶住了赵卿歌,怀中歉意道:“对不住了,我师弟言辞不当,我这个做师姐的在这里跟你道歉,你千万莫同他计较。”

    赵卿歌凄凄摇头,“他说得对,魔修……确实也有恶人!陈女侠,我该怎么办?”

    陈霜偏头望向展越,问道:“师兄,你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展越道:“员外府中人人都很奇怪,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我们上街一探,镇上人人自危,定然是有理由的。”

    陈霜点头,沉思片刻,道:“若是动静太大,会引起员外府的注意,说不得打草惊蛇。不如就由一休和熙风带着春雨和大犁上街查探,我们则继续在这紫薇园逗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展越点头,“就这么办。赵小姐若是有机会,不妨在你父亲面前提一提府中下人的异状,看他是作何反应,不过须得小心,切莫露出破绽。”

    赵卿歌也是聪慧之人,闻言一惊,刷白了脸,“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爹他,也可能……”

    展越道:“只是猜测,如何为赵员外证明清白,还得看赵小姐你。”

    众人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便分头行动了。

    林一休和熙风带着春雨和丁大犁出了门,说是在府中闲不住,想要上街逛逛,并拒绝了赵员外派人陪同。

    街上还是像昨日刚抵达时候一样的萧条,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偶尔有一两个村民跑过,也是行色匆匆神情惶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一样。

    林一休和熙风上前敲了几户人家的屋门,里面分明有人,却无一人前来开门,俱都装作人不在家。两人无法,只得找机会拦下路人询问,哪知那路人要么一见他们就惊惶而逃,要么连连说着“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慌忙跑路。

    林一休和熙风接连看见几个镇民,届时如此,正头疼时,忽见春雨朝林一休伸出了手。

    林一休一怔,“你要什么?”

    春雨不说话,伸着手,看着他背上的剑。

    熙风犹疑道:“他这是,要你的剑?”

    林一休立刻把剑解下来捂在怀里,生怕被春雨抢去一样。

    开玩笑,剑修的剑,那可是一位剑修的第二生命,连道侣都不能给碰的!林一休深受正统剑修思想教育,上次一不留神让春雨把剑给拔了去,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坚决不能有第二次!

    倒是熙风没这么多讲究,挺好奇春雨要剑做什么,就解下了自己背上的一把剑递了过去。

    熙风善使双剑,他身负的这一对双剑,名为“刻雾裁风”,刻雾剑稍短,剑身较厚,重力量、格挡、实招和短兵相接。而裁风剑则稍长,剑身轻薄,重轻巧灵便、缠斗和虚招。

    双剑一虚一实,必要时以实为虚、化虚为实,十分厉害。

    这对双剑乃是他参加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后所得的奖励。这半年来,死在这一对双剑之下的追杀者比比皆是。

    他递给春雨的,便是裁风剑。

    春雨拿了剑过来,左手握剑到眼前,右掌曲起,食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长剑立刻嗡嗡作响,仿若长剑破风之声。

    熙风愣了愣。

    刻雾裁风是一对双剑,既然是双剑,那便有分左手剑和右手剑,双剑分握于两手之中,契合于双手,方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春雨伸出右手索要长剑,长剑入手后,却换做了左手执剑。

    而裁风剑,正好是左手剑。

    巧合吧……熙风心中默默想道,毕竟,春雨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辨得清左手剑和右手剑?

    正想着,就见春雨朝着街角走去,那里正有一个老农背着一篓子瓜果蔬菜急奔,不断朝着各个方向张望着,脚下不停,待看到春雨等人时,脚步一顿,浑身吓得一抖,急忙加快脚步奔逃了起来。

    然而他哪里跑得过春雨?只是几步的功夫,那柄裁风剑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呀!”那老农一个趔趄,吓得趴到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瓜果也滚落了一地。“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见啊!”

    春雨居高临下看着他,剑尖却稳稳地搭在他脖颈上,很稳,也很冷。

    林一休和熙风远远看了都是大惊,因为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既是凡人,春雨怎会拿剑指着人家?

    在他们的观念里,都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对人动手的。

    两人连忙跑上前去拉春雨,“春雨你干什么呢?快撤了剑,放开人家!”

    春雨不为所动,在林一休伸手来拉他握剑的手的时候,轻轻抬剑,在那老农肩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

    林一休立刻撤了手,“你别动!冷静点!”

    熙风只觉得后悔无比,一时好奇,倒叫春雨拿着剑去对付一个凡人。

    这时候,春雨开口了,声音依旧是温润化雨,又带着几许寥落和冷酷,如珠箔飘灯,冷冷摇曳。

    “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那老农慌不迭点头,“各位大仙请问!小人一定说!一定说!”

    春雨又抬剑在他肩上不轻不重敲了三下,然后提着剑去了这老农身后,抬首望天了。

    那老农被他一通威胁,只觉得命在旦夕,哪里敢回头去看这个煞神?哭丧着一张脸对林一休和熙风二人拱手相求,“二位大仙请问,请问!只求饶小人一命!不要把小人带进员外府啊!”

    林一休熙风二人脸色古怪地对视了一眼,最后林一休清咳一声,又把拿老农吓得浑身一抖。

    林一休道:“你……站起来回话吧!我且问你,这镇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家家户户紧闭门窗,都不敢出门?”

    老农颤颤巍巍站起了身,视线在这两个少年之间移动了几次,想想身后还站着个煞神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盯着他呢,只觉得越想越冷、越想越害怕,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还是四天前发生的……”

    随着老农的叙述,两人的脸色越来越惊,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城镇,竟会发生如此残忍的邪事!

    四天前的夜里,员外府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晚宴,也不知宴请的什么人,还请了镇上的戏班子前去唱戏。可就在这一晚,员外府传来了一整晚的惨叫,响彻了员外府的周边。

    紧闭的大门中不断传出可怕的惨叫,仿佛里面不是员外府的晚宴,而是一整个人间地狱。叫得整个镇上人心惶惶。

    到第二天,员外府的门就开了。

    走出了昨日进去的那一整个戏班子。

    但是看着那个个脸色青白,神情木然,眼睛宛若死鱼眼的“人”,镇民们没一个敢上去打招呼。

    很快,这消息便席卷了整个赵庄镇。

    戏班子的人都疯了!整天排成一排,在街上跟巡逻似的走着,见着拦路的人便直直撞上去,蜂拥而上,将人团团围住,带进员外府里。

    这一回,被带进去的人,就没再出来了。

    一时间,街上立刻萧条了下来,家里有几个小钱,或是在外地有亲戚的,就连忙拖家带口逃离了赵庄镇,没能力的,便只能锁紧了屋门,连街都不敢上,偶尔有几个上街的,便是如这老农一般,家里米粮吃完,实在没得退路了,这才冒险出来去地里找点吃的。

    至于为何镇民们躲着他们一行人,那就简单了。

    他们昨日进来镇上时,那可是和员外府的赵小姐在一起的!

    镇上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走进了员外府,今日又从员外府出来。若说他们不是跟员外府一伙的,谁信呐?

    “两位大仙,小、小人知道的全都说完了,可一点都没有骗两位大仙啊!可否、可否放小人回家去了?”那老农战战兢兢地恳求。

    林一休和熙风一怔,连忙弯腰帮老农捡起地上散落的瓜果给他装回篓中,抱拳道歉:“老伯,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是实在无法了才出此下策逼问于您,我等失礼,请您千万莫要放在心上!”然后又取出了一串铜钱塞入老农手心,“这点钱就算作我们的歉意,还请老伯勿要推辞。”

    那老农哪里敢反驳,借过钱赶紧一路往家狂奔,只怕再多耽搁些时候,就会在街上撞见那一队“吃人”的戏班子。

    走得远了些,老农才敢悄悄回望。

    就这一眼,吓得他几乎魂不附体。

    远方,还是那个街口,还是那两名少年和一名青年。

    那青年穿着身灰白的布衣,松松地提剑而立,正是昂首向天,冷漠不语。

    那姿态,那气势,活脱脱戏里的千古恶人活过来了呀!

    老农吓得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家。

    林一休和熙风脸色古怪地看着那老农离开,再看向沉默望天的春雨,眼神都变了好几分。

    林一休试探道:“春雨?你……恢复了?”

    春雨不理。

    熙风暗戳戳走上前,小心翼翼去摸那柄被春雨握在手中的裁风剑,手指正要触到剑柄之时,却听头顶传来“呔”一声清喝,眼前的剑嗖一下就被人提走了。

    马上,林一休苦恼地扶住了额头,熙风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呀——呀呀呀呀!嘿!”只见春雨双手执剑,点着脚尖轻步行走,迅速绕了半个圈回来,两眼一瞪,作势要打。“打死你这活王八!”

    说着,一剑向着街上迅速蹿过的一只灰毛老鼠砍了过去。

    一道血痕漫开,衬托着熙风绿绿的脸色,他浑身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春雨,“你、你你你……”话未说完,两眼一翻,竟是气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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