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声的修罗场上演，她还有空看别的男人
陈湛耷拉着肩膀，沉重的手臂放在膝盖上，黑沉阴郁的眼底溢满痛苦之色。
他在试图说服自己，颜菀都已经和别人跑了，追上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陈湛紧闭双眼，用力捏了捏鼻梁。
他蹭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颜菀离开的方向追去。
以陈湛这种倨傲孤高的性格，让他向其他人低头简直难如登天。
可有的事情，做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去做第二次。
自取其辱就自取其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颜菀跟着裴玄一起在残障人士专用席位坐下，这个区域很大，艾尔维特里的残疾人没有几个，因此这里的空位置还剩很多。
“你能记住回去的路吗。”
裴玄绷紧身体，语气淡然，一个眼神也没分到颜菀身上。
颜菀柔声说：“当然记得。”
裴玄转头平静地对着她：“那你现在回去，跟着班级一起坐。”
“不要。”
颜菀贴了过来，雪白的胳膊紧紧挽住他的手臂。
“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她得寸进尺地用另一只手撬开他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不可以赶我走，知道吗？”
裴玄的眼神骤然压紧，他从未赶走过身边任何一个人，前五个伴读都是主动提出要走的。
没人愿意长久的待在他身边。
那颜菀呢，她也一样吗。
裴玄不敢去想，而身旁的颜菀越靠越近，他冷不防地抽出手：“认真听。”
颜菀大大方方地把手收回，抱着胳膊懒懒散散地往后靠，神情悠闲自在。
观众席上方的大灯全部熄灭，陈湛于阴影处驻足，他涣散的视线在黑暗中重新凝聚，停滞在女孩线条优美的五官轮廓上。
刚才的一幕被陈湛尽收眼底，看到颜菀同裴玄十指相扣的瞬间，他感觉心底深处传来了天塌地陷的崩裂感。
陈湛想逃，但裴玄抽出手的那一瞬，又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收敛神色，慢条斯理地走到颜菀身旁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颜菀知道是陈湛，所以连半个眼神都不屑分给这个小气鬼。
颜菀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演讲台上调整话筒高度的陆庭雨，丝毫没有察觉到左右两侧的暗流涌动。
陈湛神色阴冷地侧目，冷峻的目光越过颜菀的头顶扫向裴玄。
这道目光威压十足，裴玄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他的眼神出乎意料地平静，看似漠然的神色之下却暗藏锋芒。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颜菀，但这丝毫不影响陈湛和裴玄剑拔弩张的关系。
裴玄突然扯开嘴角讥笑着，他该说陈湛是真蠢还是装的，都不需要他刻意地读心，都能知道陈湛此时的想法。
这个蠢货把所有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想从他裴玄手里抢人，简直痴心妄想。
而陈湛根本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心思，他同样瞧不起裴玄这个病秧子，也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
竞争对手？
他也配？
一个残废，他要是真想把颜菀抢走还需要裴玄同意么。
他之所以没这么做，无非是顾及颜菀的感受罢了。
倘若哪天颜菀真的把他逼急了，他便再也不会顾及昔年情分，到时候就算她再不情愿，他也绝不可能把她放走。
一时间，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冷，面部的肌肉线条越绷越紧。
残障人士专属区域距离演讲台格外的近，颜菀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欣赏着陆庭雨的风姿。
真的是赏心悦目，怎么有人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观。
从陆庭雨登上演讲台的那一刻开始，礼堂内逐渐安静了下来，都在等待他发言。
没过一会儿，干净清澈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的电流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颜菀看得认真，听得专注。
关于陆庭雨说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光顾着欣赏他的声音去了。
颜菀笑意粲然，清亮的眼眸里镌刻进无数绚丽的风景，蕴含着极为明显的惊艳。
“以上就是本周的所有安排，最后祝愿大家能愉快地度过新的一周。”
他说完，话筒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台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颜菀最喜欢凑热闹了，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但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劲了。
颜菀所坐的这一排加上她只有三个人，现在的气氛格外诡异。
她环顾左右，只觉得温度骤降，裴玄和陈湛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他们二人冷脸抱着胳膊，对周围热烈的气氛无动于衷。
只有她，鼓掌鼓得可起劲儿了。
颜菀的动作越发僵硬，她缓慢地把手放回膝盖上，注意力终于从陆庭雨的脸上移走。
最先留意到颜菀不对劲的人是裴玄，女孩的眼神太炙热了，像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直接安在陆庭雨身上似的。
裴玄自认还算了解颜菀，她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性子，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比如新买的裙子她可能穿一次就没兴趣了。
就在刚刚，他无意间看到颜菀的眼神，他从没见她对一件事物的注意力能留存这么久。
陆庭雨演讲的时间并不长，可就这十分钟里，他发现颜菀竟然一次都没走神。
陆庭雨在台上站了多久，颜菀就目不转睛地看了多久。
裴玄真的想立刻把颜菀的脑袋给掰回来，但他不能这么做，陈湛还在旁边，这种行为必定会被陈湛笑话死。
好在陆庭雨的讲话结束，颜菀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他身上。
裴玄松了口气。
陈湛倒是什么都没想，只当颜菀还是和从前一样性格乖巧，听个讲座都能这么认真。
陈湛之所以不怀疑的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他并不觉得颜菀会对陆庭雨这种类型的男生感兴趣，现在被他列头号的劲敌的人是裴玄，他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个死对头身上。
二是他了解陆庭雨，这个友人对情爱无感，加上陆庭雨心里有阴影，哪怕是颜菀，都不可能撬动压在他心上的五指山。
所以陈湛完全不担心颜菀会和陆庭雨搞在一起。
当陈湛无意间瞥了裴玄一眼时，看着裴玄那紧张样，他只觉得又无语又想笑。
瞧这没出息的样子，到底哪里配成为他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