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毛再度入侵，守村人大显神通
“夜深人静，注意防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在寨子里巡视了最后一圈，该交班了，轮到老孙头打更巡夜。
“嘘！别出声，你听，寨墙外好像有人。”老孙头说。
啪啪啪，寨子东门被拍得震天响。
“开门！快开门，老子要进寨子，吃饭、睡觉！”为首的长毛操着很重的广西口音说，“如果等老子攻了进来，就晚了，老子就血洗寨子，识相的就快点给老子开门！”
我登上寨墙，看见他们人人手举火把，把寨墙外照得如同白昼。肩上挂着长枪，手里拿着大刀，个个凶神恶煞。
为首的个头不高，小眼睛，大鼻子，长脸，目光如炬，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一头乱蓬蓬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耳朵，身上的衣服呈土灰色，应是许久没洗。在他身后，约摸有三十多人。
“二傻，快敲锣，集合保安队，我去应付他们。”老孙头说。
哐哐哐，哐哐哐，铜锣响彻姜寨，惊醒了全寨人。
“长毛来了，长毛来了！”
听到锣声和我的喊叫声后，长乐便带着保安队员集合于武器库前，每人领了一把长枪，迅速冲上寨墙，严阵以待，准备干仗。
妇女和小孩都蜷缩在家里，栓紧大门，不敢外出。
“喂，你们是哪一部的？”老孙头冲他们喊道。
“你管老子是哪一部的，快给老子开门，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小心走火！”为首的少年说道。
“那请好汉留下大名，日后也好拜访！”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更名，蔡卓铭是也，外号猴子。”为首的少年答道。
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少年的脚下，溅起一阵灰尘。
“老子平生最爱打猴子，专打瘦猴！”长乐说。
“后退，散开！”少年发号施令。众匪倏忽散开，各自寻隐蔽的地方躲藏。
“砰，砰砰”三弹连发，径直射向长乐，一颗正中他的肩膀。长乐手捂肩膀，痛苦不堪。
“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少年道。
寨墙上的保安队员从垛口里伸出长枪，对着寨墙外的群匪开枪乱射。顿时，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长毛也不示弱，对着寨墙上开枪点射，双方各有伤亡。
“报告队长，又有一伙长毛准备攻打西大门。”保安队员沙皮上气不接下气地向长乐报告。
“你们几个先去顶着，吊桥收起来了，有河阻隔，他们不会马上攻进来。”长乐说，“老孙头，你看这群长毛，他妈的还挺狡猾，竟然兵分两路来攻打咱，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他们总共才三十多人，兵分两路，势必会削弱他们的战斗力。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万不可上他们的当，东门还是要加强守卫。”老孙头毕竟上过战场实操过，比起长乐这个土包子还是有见解些，也熟读《孙子兵法》，分析得头头是道，长乐不得不佩服。
“二傻，你领三个弟兄去支援西门，他们那有六个守卫，加上你们正好10人。”长乐说，“记着，宜守不宜攻，拖着长毛就行。”
到达西门时，他们正在互射，但没东门激烈。枪声零零散散，夜色中，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这时我想起了老孙头教给我的兵法：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我在箭头上绑上火把，点燃，朝天射去。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清楚了对岸一共只有5个长毛，他们站在岸边，一字排开，奈何吊桥被升起，无法过河。
由于距离较远，长枪准头不够，威力也不足，一时无法击退长毛。眼看弹药将尽，再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赶快控制住他们，为东门守卫减轻压力。
“来，把吊桥放下，悄悄地，别让长毛知道。”我说。
“你真是你妈的个二傻，你是怕他们不好过河吗？！”沙皮讥讽我说。
“你他妈的只会放大卵子牛，这打仗的事你少掺和，你不懂！”另一保安队员旺财说。
我并未理会他们，拿刀迅速地砍断拴住吊桥的粗壮麻绳，只听啪的一声，吊桥另一端狠狠地、重重地落在河对岸，同时砸在那5个长毛身上。其中一个长毛的脑袋瓜被砸出脑浆，血肉模糊，当场死亡；还有一个右腿被砸断，痛苦哀嚎；另三个各有受伤。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放下吊桥，所以根本没有防范，就这样猝不及防被吊桥砸到。
我们10人立马冲出，把他们从吊桥下拖出，架回寨门旁的耳室内，用绳索将他们牢牢捆住，等待发落！
“你小子行啊，想不到二傻你他妈一点也不傻，你他妈是不是装傻？”沙皮一拳打在我肩上，说，“打小我们这一伙人一起长大，要论奸诈、耍手段，还得数来福。可我咋就觉得来福的聪明全都是些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哪里傻？我们才真正地傻！”旺财说，“你可别在背后说来福的坏话，他早晚要继承他家的大业，我们还得靠他吃饭哩。”
“看来你小子和老孙头学了不少东西啊！难怪你每天好吃好喝地把老孙头供着。”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我懒得理会。
我带着大家把吊桥的断绳重新接好，然后又升起吊桥，留下沙皮和旺财两人守卫西门，便押着活着的4个长毛去往寨子东门。
长乐带着保安队还在和长毛交火，不过，没刚开始时的战斗激烈。
老孙头见我活捉了4个长毛，便让长乐停火。然后把4个长毛带到寨墙上，对下面的长毛喊道：“别费心机了，你们派去围攻西门的人已全军覆没，被活捉4个，死了一个！”
“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岂能瞒过老夫？哈哈哈”老孙头接着说，“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少年说：“算你们厉害！我们认输了！你说什么交易？”
“老夫以前也是太平天国军，也当过长毛，也是攻打姜寨，然后被他们活捉。现弃恶从善，守卫姜寨，是寨子的军师。”
“你知道是谁活捉了你的部下吗？”老孙头说，“是二傻，我们寨子的守村人。”
又转过身对我说：“来，二傻，跟他们打个招呼。”
我无奈站在寨墙高处，朝长毛他们拱手作了一个揖：“对不住了！我本不想伤人，更不想取人性命，但枪弹无眼。对不住了！”
“念想我们都曾是太平天国军，这样吧，我们给你们十袋上好的大米，外加三只羊、十只鸡，把你的人还给你，你们退兵，并保证以后永不再犯姜寨，可行？”
“行，多谢了！日后若江湖再见，定舍命相报！”少年拱手作揖道。
一场惊心动魄的姜寨保卫战就这样结束了。
经这次小小的战役，姜寨在方圆百里出了名，而我——守村人二傻从此也名声大噪。人们都说我不是真的傻，看人、看事准得很，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嘴笨，都说我是姜寨的守护神。
我哪里是什么神，我是被他们神话了。大字我不认识几个，从小无父无母，我是吃姜寨的米、喝姜寨的水长大的。要不是姜寨收留我，刘妈他们照顾我，我的小命早就没了，我欠着姜寨所有人的恩情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