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寨修葺工事，老孙头传奇人生

    自上次长毛入侵后，老孙头便和姜老先生商量要加强寨子的防御工事，以防匪寇盗贼。

    为此，姜老先生找到地主炎良，还有季铁匠他们商量。地主炎良出了白银300两，季铁匠出了白银80两，老先生出了白银120两。筹足了500两白银，便着手动工修建防御工事。

    老孙头担任总策划，长乐担任施工监事。根据姜寨的地形、地势，结合已有的防御，经过大伙的商讨，最后形成决议。

    首先，在原有的寨墙上重新夯筑，并加宽加高。原有的寨墙经历岁月的洗礼有的地方已坍塌，有的地方被村民挖断。这次，重筑根基，用黄土、河滩石、糯米浆混合做成夯土，一层一层细心夯筑，底宽顶窄，坚不可摧。

    其次，在寨子东西两头各安装了一副大门，还把西头的石桥改成木吊桥。这两副大门是姜老先生托人从深山老林采购的百年铁木做成的，木质坚硬，不惧虫咬蚁蛀，坚实耐用。门高一丈，合宽3米，高大庄严。大门先用桐油滚过三次漆，待干后，再用黑漆裹面，不仅坚固，而且耐腐。大门正上方是姜老先生亲笔题写的四个鎏金大字：姜寨东门和姜寨西门。吊桥长约8米，宽28米，一端固定于寨墙下面，一端架于河对岸。两根手腕般粗壮的麻绳分别系于木桥另端，然后直通寨墙顶端的瞭望楼。瞭望楼上设有一巨大的绞盘，平时需四个青年壮汉才能扳动这绞盘。随着绞盘的转动，麻绳收紧，吊桥便缓缓升起，便阻断了交通。

    最后，购置了两门红衣大炮和若干枪支弹药。两门大炮分别放置于东西大门寨墙高处，枪支弹药由长乐统一管理，置于东门寨墙内的武器库中。

    这不，姜寨的防御工事历经两个春秋终于完工。经大家商议，决定让长乐担任姜寨保安队队长，老孙头担任军师。

    我和老孙头也从土地庙搬到了东门寨墙内的武器库中居住，一是负责看护武器，二是负责打更巡夜。

    哦，对了，我不再替地主家放牛，因为我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身高176米，体重164斤，壮得像头牛。

    我平时没事就上山砍些柴禾、下河摸些鱼鳖卖给寨子里的人，有时也帮附近的村民推碾子拉磨挣点体力钱买些粮油米面，和老孙头一起做饭吃，再也不用吃百家饭了。

    每晚上半夜我负责打更巡夜，下半夜就轮到老孙头了。他年纪大了，瞌睡少，我们配合得恰到好处。自此，姜寨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寨子。附近的村民一有难便来姜寨躲避，姜寨的人倒也慷慨大方，乐意帮忙。

    在这期间，我大抵了解了一些老孙头的过往。

    老孙头年轻时也中过秀才，写得一笔好字，是当地有名的青年才俊。在读私塾时，他看上了老师的女儿，老师的女儿也看上了他，而且老师很支持他俩的婚事，只是提了一个条件，待老孙头中举后才能和自己的女儿成婚。

    老孙头满口答应。可天不随人愿，那年，老孙头并未中举。待到老孙头沮丧地回到家乡时，老师的女儿已悬梁自尽。

    “先生，您告诉我，紫薇到底是怎样死的？！”孙秀才急切地问他的老师，“我一定会为她报仇，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辞！”秀才的眼里冒出愤怒的火光。

    “唉，你斗不过他们的，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先生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悲伤万分。

    “你走后，县太爷便给老朽下婚书，送聘礼，强行将紫薇纳做小妾。紫薇这孩子心性高，死活不依，新婚的当晚便悬梁自尽！”说到伤心处，先生咳嗽不止，老眼里尽是浑浊的泪水。

    孙秀才听罢，额上青筋根根暴起，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八仙桌上，“此仇不报，枉为男人！”

    “孩子，这是紫薇临上轿时让我转交你的，我一直等你回来，总算没辜负我的紫薇！老朽去陪我的紫薇了！”言罢，一口黑血喷出，先生便与世长辞。

    “先生！先生”孙秀才怒号着，愤怒的火苗在他胸腔燃起，“我一定会为您和紫薇报仇雪恨的！”

    孙秀才打开手帕，里面是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玉兔，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孙秀才说紫薇属兔，这是他送给紫薇的定情信物，如今物是人非，睹物思人，秀才悲痛万分。

    秀才将恩师和紫薇葬在一块，他们父女算是在另一个世界团圆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秀才蒙面悄悄潜进县令家，手起刀落，割下县令的头颅，并放了一把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煞是壮观。秀才提着县令的首级，站在远处观看自己的杰作，仰天大笑。笑罢，又悲伤万分。县令的头颅还在滴血，一滴一滴地落于地面。夜风吹过，吹乱了秀才的长发，也吹乱了他内心的思绪。

    西郊的山岗上，纸钱熊熊地燃烧着，烟灰飞荡，坟头的白幡随风摇摆，夜空中不时传来几声老鸹的聒噪，甚是瘆人。火光下，秀才脸上的肌肉僵硬，眉头上依稀可见点点血斑。紫薇的坟前摆放着一颗头颅，秀才跪于坟前：“紫薇，先生，今晚我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说罢，秀才三叩九拜后，用刀割掉自己的长辫，蓬松着头发，起身消失于夜色中。

    再后来，老孙头便参加了太平天国，跟随翼王石达开南征北战，直至兵败成流寇，当了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