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福生日庆典,守村人意外捉奸
寒冬腊月,万物萧瑟。
蜷缩了一整个冬天,姜寨的人们个个显得无精打采。整日无所事事,精神萎靡不振。
“哐,哐,哐”寨子里响起一阵铜锣清脆的声响。
“各位乡亲,今天是腊月十六,也是我家小少爷姜来福十岁生诞的大好日子。今晚上,请大家到东家喝喜酒啰!”地主姜炎良家的长工姜长乐边敲锣边扯开嗓子喊着。
紧接着又是一阵哐哐哐的铜锣响声。长乐从寨子东边吆喝到寨子西边,然后又从寨子西边吆喝到寨子东边。
这无疑是这个腊月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今晚又可以去免费吃大餐了。整个冬日,村民们每日不是喝稀粥,就是吃南瓜拌饭,过着有盐无油的日子,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有的村民听到这个消息,便着手腾空肚皮,早饭不吃,午饭不吃,蓄势待发,准备晚上大干一场,做回真正的干饭人。
是的,你没听错,免费吃大餐,不用随礼。
大地主姜炎良一共生育了三个孩子,大小姐姜菊仙,二小姐姜水仙,再就是小儿子姜来福。自打地主婆刘桂兰接连生下两个女娃后,炎良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这偌大的家产以后由谁来继承?他更怕的是别人在背后骂他绝骨头,死后进不了祖坟。
还是他本家兄长姜老先生为他指点迷津,才在他45岁时生育了来福,可谓是老来得子。自然炎良也把来福看得无比金贵,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姜老先生可是寨子里学问最大的人,当了一辈子的私塾先生,弟子门生不计其数,是远近闻名的大学问家、大善人。他的话在寨子里可谓是圣旨,没人不听的。
姜老先生告诉炎良,说要想得子,需向送子娘娘求子,要拜观音。每逢初一、十五要去观音庙焚香祷告,要虔诚,要许愿。
炎良一切照办,不敢有半点马虎。后果然得子,于是向观音庙捐了30斤灯油,20匹绸缎,100斤大米,外加铜钱1000贯。并在来福出生时、周岁时大宴村民。
这不,今天是来福10岁生诞的日子,晚上村民又可以大饱口福了。
冬日的白天很短,太阳早早地就落山了。地主炎良家还在日光未黯时就燃起了壶灯,那是在夜壶里装满灯油 ,在壶口塞一团棉花做灯芯的简易灯具。院落里一字排开,拢共挂了5个壶灯,高桌子、低板凳也已排列整齐;院门口上方左右两边各挂了一个红灯笼,煞是好看。
村民们早早地就蹲在地主家院墙的墙根下,双手交叉塞进棉衣袖口里,东扯西拉聊着家常。有猜今晚有什么大菜,有猜今晚有几桌,有打赌谁的酒量大,有打赌谁能吃几块大肉
只等长工姜长乐燃起鞭炮,便可以入席开吃了。
我是外乡人,年龄还小,是没资格入席的。
终于长乐用竹篙挑起一挂鞭炮,在院门口燃放起来,噼里啪啦,好不热闹!村民们按照辈分次序逐一落座。
我隔着院墙就闻到了猪肘子的香味,还有红薯百合汤的甜味,口水不知什么时候流到了领口上,直至浸湿了棉衣,感觉凉飕飕的,我才发现水仙拿着一只鸡腿站在我面前。
“二傻哥,我就知道你馋得不行,来,鸡腿,给你的。”水仙说,“等大伙散席了,我再给你弄些吃食,你等着啊,”
一口咬下去,鸡腿滋滋冒油,来不及细细品味,它便早已进入我胃中。
地主家大院里人声鼎沸,人们难得能放开肚皮大吃大喝一回,又不用花钱,个个神采奕奕,吃得满嘴流油。在这嘈杂声中,我靠着墙根竟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我梦到了我娘,但看不清她的模样。娘慈爱地看着我,但不说话。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噤,娘便在这风中飘走了。我伸出手想拉住娘,但娘飘越越远,飘越越远,最后消失在夜空中。我想我的娘哩!
“二傻哥,二傻哥,醒醒,醒醒!”水仙摇晃着我的肩膀,手里端着一大碗米饭,上面有大块的肥肉,油光发亮,还有青翠欲滴的香芹炒豆干,还有 记不清了。
我风卷残云般把它们全吃进了肚里,打了个饱嗝,就准备回我的土地庙了。
大人们吃饱喝足后就开始吹牛逼,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就比谁的力气大。掰手腕、摔跤、单手立石磙,人群中传来阵阵笑声。
走着走着,感觉肚子里咕咚咕咚的,许久没吃大油,经冷风一吹,胃里受不了。不行,我得找个地儿方便方便。
寨子东头有一大块河滩地,河沿上有一片小树林,那里空气清新,地势开阔,真是个拉屎的好地方,边拉屎还可以边数天上的星星,拉完屎用树叶擦屁股,那可是绝配。
褪下棉裤,蹲下,噗嗤噗嗤几声,一泻千里,顿觉舒服。顺手从树上扯下几片叶子,只是冬天的叶子有些干枯,擦屁股有些不舒服。唉,还是夏天的梧桐叶擦屁股舒服,那叶子又大又厚又柔软,是擦屁股的上等好料。肚子不再难受了,可屁股冻得受不了,腿也有些麻木。
提上裤子正欲走时,我听见从树林深处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鬼?鬼吗?
我才不怕什么鬼不鬼的,姜老先生说过,我是天神下凡,是守村人,有神灵护体哩。
我小心翼翼靠近树林,蹲在一丛冬柏后。皎洁的月光铺满整片树林,如同白昼一般。
我看见两个大白屁股,后面的屁股撞击着前面的屁股。每撞击一下,哼哼唧唧的声音便响起,那是女人的声音,似感觉痛苦万分,又似感觉享受万分。
大人真他妈无聊,大冬天的,光着屁股,不怕冷吗?
我感觉没什么好看的,正准备走,突然传来我熟悉的声音。
“菊仙妹,我的好妹子,你今晚可让我好生舒服了一回!”那是铁匠老季的声音。
每逢刮风下雪的时候,我就去铁匠老季家找春生玩,当然还有水仙。屋外北风呼啸,屋内铁器叮当作响。老季手拿小铁锤,春生手抡大铁锤,父子俩配合默契,不一会,一把镰刀就初具模型。我拉着风箱,铁炉里烧得通红,不提有多暖和。不仅暖和,还有吃食,什么晒干的红薯片啊,爆米花啊,冬枣啊,炒熟的花生啊
“死鬼,你倒是舒服了,万一怀上了可咋办?我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啊!”菊仙说,“如果被我父亲发现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啊。呜,呜,呜”
老季长叹一声:“唉,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家春生喜欢你妹水仙,水仙也喜欢春生,他俩是全寨子人公认的一对。你父亲也不反对,表示默认。”
“如果我和你走到一起,这不乱辈了吗?以后水仙是叫你姐,还是随春生叫你妈?”
“我不管,今生我就认定了你,谁也不嫁!”菊仙说。
老季将菊仙紧紧地搂在怀里,沉默不语,空气似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