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到‘骗子’
小姑娘身形到初棠的腿根，一抬头，就能看清初棠的脸。
见初棠未回答她，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姐姐是神仙的话，能让天上不要下雨吗，不然爹爹回不了家，娘亲也会担心的。”
“我不是。”初棠语气淡淡地回答她。
小姑娘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走来的官员打断了她的话。
“小五，你怎么跑来了。”官员见到小姑娘之后眉间的担忧更加浓烈，“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里做什么，你娘亲知道吗，她要多担心。”
一句接一句的话让小姑娘插不上嘴，直到官员把她抱进怀里，她趴在官员的肩头才开口：“我想爹爹了。爹爹你回家好不好？”
“爹爹有事要忙，不能回家陪你。”官员抱着小姑娘朝人群走去。
小姑娘委屈的要哭：“刚刚我看到神仙了，她肯定会把雨停下的，我想让爹爹跟我回家。”
“小五乖，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那位姐姐就是。”小姑娘见自己的父亲不相信，朝刚刚初棠的方向指去。
官员顺着小姑娘手指回头张望，空无一人。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女儿：“你又说胡话了。”
虽说是边陲小城，地处偏僻，百姓生活并不穷苦。店铺生意受大雨影响，客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却不至于空荡荡的，无人问询。
初棠走进客栈，摘掉斗笠，抖了抖上面的水。
小二迎上来：“姑娘里面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初棠跟着小二走到柜台，掏出银钱递给他，怀里的银票顺带露出了影。
银票被重新塞进怀里，只有一瞬，还是被小二的目光捕捉到。小二眼角纹路加深，登记完后，满脸堆笑的将初棠带到房间。
“姑娘，中午的饭食是给您送到房间来，还是您在下面吃。”
“楼下。”初棠的回答十分简洁，待小二走后便把房门关上。就这样一直待在客房里，直到小二过来唤她吃饭才走下楼。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客栈里坐了不少人，闹哄哄的，配上外面的雨声更加的嘈杂。
一向平淡的脸上此时稍拧了眉头，倒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而是眼前的饭菜。
她不怎么吃辣。
但是面前的饭菜都掺杂了不少辣椒，只有汤是清淡的。
初棠喝了两口汤，味道还不错。她把碗放在桌上，还未放平。桌子被一股力量撞到，碗里的汤撒了些出来。
“抱歉，抱歉。”撞到桌子的男人连忙道歉，又转身安抚着旁边的壮汉，“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你们继续，继续。”
男人赔笑着，生怕壮汉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你小子，招摇行骗到你爷爷身上了，这次就放过你。”壮汉被同行的人拉住，不再跟男人纠缠。
男人见对方罢了，喘口气，往同伴身旁走了两步，塞还给对方一个小瓶。
“你这药到底是不是真的？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别说他们不相信，我都怀疑。”
同伴小心翼翼的收回瓶子，对他粗鲁的动作有些责怪:“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药方，十年才能炼成一颗，小心别摔碎了。”
男子撇嘴摇摇头:“得了，我看根本不会有人买。你说你当初干嘛非要买什么奇株，现在倒好，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干脆街上要饭去。”
说完，作势要拉着同伴向外走。
而眼神却在瞟到初棠后，骨碌一转，伸手又拿走同伴手里的药瓶，往初棠的方向去。
“小心。”同伴一惊，对他手里的药瓶十分担心，紧跟上他。
男子理了理衣裳，对于自己容貌的吸引力还是几分自信。
“姑娘看着像是外地人，初来邵州，想必是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吧。”他走到初棠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初棠将擦完手的手帕放在桌子上，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
看到对方的冷漠，男子尴尬的摸摸眉骨，没不放弃，继续追问:“这客栈里已没空位，我和朋友能否临时和姑娘凑个桌，歇歇脚。”
“随你。”
男子生怕初棠反悔似的，连忙拉着同伴坐下:“在下伍良，我朋友——陆拓华。今日有幸遇到姑娘，实在感谢。能否问问姑娘的芳名。”
初棠的目光越过两人，瞟了一眼外面依旧瓢泼的大雨。
“初棠。”
“海棠初开明如艳，独得一枝胜满园。初棠，好名字。令尊令堂定是十分宠爱姑娘，取了如此动听的名字。”伍良明赞暗捧，思索着怎么转到药瓶的话题。
听到伍良的话，初棠的眼帘鲜有的抽动一瞬。
聒噪。
这十年，她更多是独来独往，变得喜欢清静，接触最多的便是徐年。徐年话虽不少，可不像旁边这人嘴巴不停的嗡嗡响，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伍良并未察觉，将那瓶药放在桌上，言辞凿凿：“既然有缘，我就割爱将宝贝卖给姑娘。看姑娘持剑，想必是行走江湖之人，危险重重，若是荒芜之地遇难，岂不危险。姑娘将此药带在身边，定可相安无事。”
“我师父练就一辈子，才练成这一颗救命药，具有起死回生，延年寿命功效。”
“啧，踹我干嘛。”伍良脚面吃痛，给了旁边陆拓华一个“莫搅乱”的眼神。
“那是我师父。”陆拓华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伍良糊弄的哈哈两下，又对着初棠持续输出。
初棠本意想在厅中吃饭时，探听一些邵城的消息，此刻却被伍良搅扰的不得安宁。
她拿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够吗？”
“够够够。”伍良双眼顿亮，快速收起银票。
“那就闭嘴。”
伍良立马安生，看到桌子上未动的饭菜，又有了主意：“姑娘”
“啪”
汤碗碰在桌面，虽然声响不大，但异常有力。
伍良抿住嘴，指了指饭菜，又指了指自己。
“可以。”
初棠话音刚落，伍良就叫来小二，添了两双碗筷，丝毫不客气递给陆拓华一份。
陆拓华其实一直在默默打量初棠，尤其是她的佩剑，他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相似的花纹。可他不敢再做询问，他估计这位姑娘的耐心已经被伍良消耗完了。
直到初棠离开上了楼，伍良才大声喘了气，不让他说话，他会憋死的。
“不愁没银子了，这两张银票怎么说也能撑到与孟兄汇合。可惜这姑娘人傻钱多。”
伍良见陆拓华没接自己的话茬，用手肘撞了撞他：“想什么呢。”
“你觉不觉得这姑娘的佩剑有些眼熟？”
“没啊。不就是普通的一把剑吗，顶多刻着一些花里胡哨的纹路。再说，姑娘家家的，也爱美嘛。”
陆拓华浅摇头：“我肯定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