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广场忽然波澜起
玉虚子既然已经离去做自己事，玄道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就只有听从安排准备玄黄宫报名。想起玄黄双鱼戏珠戒指的来历，盯着看了好久，玄道鼻孔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知道这戒指只恐等闲见不得人。索性取下揣在兜里，手中紧捏着信符，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摩挲着玉虚子给的信符。这信符就如一个小小的令箭，寸许来长，薄厚如一块银币的厚度，质地莹润，触手微温。信符的正面刻画了一座宫殿样图形，宫殿门匾上的玄黄宫三个字清晰可见。信符的背面却只一个龙飞凤舞的“筠”字。
“有个筠字，莫非这是玉筠陵留下来的信符？几千年的老古董了，管用么？”
玄道一肚子的闷葫芦，却又憋着不去打不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句到家的实话，自己还真没见过如玉虚子这般不担事责的人。而这样的人，竟然还成了自己的师傅。太没有天理了。有眼无珠啊。
至于玉虚子传给自己的戒指，还是暂时不能露白。都要先去做见习弟子，那戒指若叫明白人见到了，只恐自己更会臊的慌。所谓献丑不如藏拙，人，总得低调些才好。
俗语相传，望山跑死马，这话真真一点儿也不假。明明就在眼前的玄黄宫山门，玄道在山道上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这一路之上，各色人流，老的，少的，大的，小的，男的，女的，或道服或布衣或华服，或背刀，或挎剑，或持枪，或空手，总之形形色色，络绎不绝，摩肩擦踵。明明是一座傲立凡俗的仙家宫殿，却繁华如斯，忙如过江之鲫，又似到了街集市肆，真叫人大开眼界。
玄黄宫，乃是超然于紫薇帝国皇室之外的存在，修道界大名鼎鼎的执牛耳者，给玄道的第一印象，竟然好像是在赶庙会。对，庙会，就是庙会。那热闹，也就庙会上差可拟了。尤其是当玄道来到明黄色的巍峨山门前纵目一望无边到处是人的庞然大广场时，更加坐实了这种印象。好大的一场庙会也。
就这样的地方，能是清心寡欲的修道士精修之所么？玄黄宫，到底是名声在外华而不实，还是处闹市不惊，大隐隐于市？再看广场四周，山坡上，山谷里，错落有致排列着的一座座精美的房舍，玄道几乎可以误认为来到了一座山间小城之中，如果不是广场尽头背北面南蔚然矗立的那一座高大的玄黄宫宫门豁然洞开的话。
真个不同凡响的玄黄宫啊。玄道心里赞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毕竟，终于来到了这里。而且，以后必然也将要留在这里。那么，该怎么去叩门呢？玄道望着汪洋般的人海发呆。人挤人人挨人的庙会上走一圈也不过如此吧？还真够热闹的。便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施施然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请了。不知小兄弟是来上香呢还是来请神？还是来拜师学艺呢？”
这个小道士，生的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灵动之极，显然是个精明人。而且态度蔼然，言词温婉，叫人顿然而生如沐春风之感。似乎这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的小道士就像是久别未见的老熟人般。
玄道不由得有点走神。类似于小道士这样的人，以前玄道在车站广场从没少见。这不就是专职拉客的那一类人么？玄黄宫这边也有？玄道这一走神，自然清清楚楚的落到那小道士的眼里。小道士稍稍加强了语气，笑眯眯的捉住了玄道的衣袖边，语态倍加亲切，自然。
“我一见小兄弟骨骼清奇，便觉小兄弟与我道门大有缘分。瞧小兄弟举手投足俱是风范，真个教人心生敬佩。咱们玄黄宫乃道院之鼻祖，道门秘法万千，十之八九出自玄黄。不知小兄弟可有拜师之意？那个，小兄弟悄然独立，卓尔不群，可是与同伴走丢了？放心，一切包在我明月身上。”
说话间，明月小道士一只手还轻轻的拉了拉玄道的衣袖。俄而，玄道便觉腰间有异动，当下不动声色的反手过去一按，恰恰扭住了一根小指头。
小偷？这道士是个小偷？玄道直接无语。暗暗用力一拗，那明月的脸上便是一跳，却笑得越发蔼然可亲了。话语不听，话音儿也没啥波动的，就朗朗然把那一番话说完了。
“我倒是想来拜师的，不过我可不学三只手。”玄道也笑眯眯的，手上力道却越来越大，反向掰着那根手指压向掌背。
“那……那是自然，玄黄宫道法万……万千，从……从来没有三……三只手的法门。唉哟哥，哥……大爷，您轻点儿。小的给您道歉了。”
明月脸色变了，别折了，再折就断了。他心内狂叫，面上却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笑脸来。倒霉，太倒霉了，本来以为是个落单的小孩儿好下手，却谁知是个硬茬子。都是太心急了，没掌好眼，踢到铁板上了。
“原来师兄真是玄黄宫的高足，我好佩服耶。正好我想去玄黄宫里拜师学艺，修炼长生法门，不知师兄可否做引荐之人呢？遇到师兄，我好兴奋耶。”
玄道笑着拍了拍明月的肩膀。明月的脸拉了下来，道：
“成了成了，你就别挤兑我了。今儿个我认栽，你也甭得理不饶人。您放手，小的这就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玄道摇摇头，说道：
“不如何。谁让你来惹我的呢？就想这么走了，也太容易了吧？”
“那你要怎生解决？你端出道来，我明月一定接着。”
“我也不想如何。不如咱们去拜见拜见你玄黄宫里的师傅吧？瞧瞧你师傅有何话说，如何？”
“你想得美。想让玄黄宫里的人收拾我啊，你拉倒吧。给个痛快的，今儿个是我栽了，我认。要么，你放开我。要么，你折断那根指头。士可杀不可辱，道爷我可从不怕威胁。”
“你还真当你是道士啊？快说，这道袍是不是你偷来的？”
“小子你别太嚣张。这里可是道爷我的地盘。悄悄儿解决，你好我也好。不然，吃不了兜着。”
“怎么，威胁我？我还真怕威胁呢。那对不住了。”
玄道用力一扳一拉，咔吧，那手指，骨节脱落了。迅即手一探，又抓住了明月的手脖子一拗。
“继续威胁，来啊。信不信你再威胁我一句我便折断你这只手掌？”
所谓好汉怕赖汉赖汉怕尿罐，玄道凶恶恶的发起狠来，言语一如街头的泼皮赖汉，配上他白生生的脸蛋红红的唇，凶恶恶的表情又瘆人。明月心中一颤，“别啊，爷爷。你说什么咱照做还不行吗？”
几句话间，玄道的辈分涨了三辈，变成爷爷了。
“你到底是何人？道院圣地门前扮作道院子弟来鸡鸣狗盗之事，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肆意妄为？如实讲来。”
玄道做出一脸的凶形恶相。若个小偷，竟然偷到自己头上来了，不会是看自己寒酸好欺负吧？不对啊，寒酸的人没几个有钱啊，小偷又不傻。那么，便是看自己好欺负了。小偷也来欺负人？哼，落到我手里了，非欺负回去不可。那个谁不是教导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吗？必须的，就是遇上地头蛇也坚决反击回去。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事闹大了，有玉虚子扛着，谁怕谁啊？
然而玄道的这种态度，从明月的角度上看来，似乎不止踢在铁板上那么简单。玄道如此强势，言语谈吐之中似乎颇为站在玄黄宫的立场上说话。先是问师傅是谁，又谴责圣地门前假扮道院弟子，字字句句，都绝不像一个普通人。说不定，不巧碰到正式弟子手里去了吧？天，这小孩儿是正式弟子？不会这么惨吧？不愧道院中流传正式弟子都是妖孽的传说啊。明月心中惨嚎了一声，白皙的小脸立马变作了苦瓜。
“您……您是宫里的师兄吗？小的见习弟子明月，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师兄宽宏大量原宥则个。其实，小的也不是专业的偷儿，只不过跟人打赌输了，不得不……”
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终于几不可闻，重重的垂下头去。得了，落到人手里，都糗到家了，还说啥？至于指头，疼就疼会呗，反正不是骨折，是关节脱落。唔，似乎人家手下留情了呢。明月心中不由得格外生出来一种感激。
宫里的师兄？不知怎地，玄道的后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气。倒不是明月错认了他，而是宫里两个字让他产生了莫名的遐想。幸好明月在宫里后面跟了师兄两个字，要是跟着公公俩字，玄道只怕直接一脚过去，将他的命根子也废了。
明月自不知方才刚刚逃过一劫。现在的他，便如一只乖巧的小猫，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手指的剧痛也不放在心上了。他唯一担心的，是不知眼前这位师兄要怎样惩治自己。当然，担心之余，免不了腹诽几句，眼前的这位师兄年龄小则小矣，也未免太不讲究了吧？瞧瞧，啧啧，破刀一把，软弓一条，孬箭半箭囊，箭囊还破了好几个窟窿。也太寒碜了吧？我怎么就认准他了呢？那帮没人性的，不就是输了吗？不至于逼着人家小清新的明月做偷儿吧？倒霉，悲催，恨哇。
他正在胡思乱想呢，却听玄道问道：
“今儿个这里人怎恁多？”
“今天是六月初八日。每逢双月的七八两日，是咱们玄黄宫大开宫门招收弟子的日子。师兄你……”
“行了，带我到报名点看看去。你别动。”玄道放开了明月的手腕，捏着他的小手指轻轻揉搓了两下，托上骨节。打一巴掌给个甜蜜桃，这一招玄道熟。既然明月是玄黄宫弟子，自然不能得罪很乱。但一到玄黄宫里就遇到这等鸡鸣狗盗之事，别看明月描述的似出有因，其实玄道心里根本不信。而且玄黄宫的威信尊严，道院道风，已然悄悄在心中打了一个折扣。
明月不敢怠慢，哈巴狗似的颠颠的把玄道领了过去。但见广场尽头处两条人龙蜿蜒有百多米长。人龙的尽头是一个用围子围起来的简易大场地，有十个大操场那么大，里面已经挨挨挤挤不少人了。玄道暗暗咋舌，这报名的人真多啊，光这两条长龙，怕不有五六百人？再加上操场里的，总得一两千人吧？
嘶。玄道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玄黄宫这是大热门啊。双月招弟子，一年就六次。这才天上午呢，就有两千人了？两天要都这么热闹，岂不是每次开门都有上万名来报名的？人多了，良莠不齐，再加上管理若是那么稍一放纵，鸡鸣狗盗只怕也只寻常吧？
“今天报名的人多吗？”玄道尽量放平了语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明月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说：
“今天这是少的。昨天一天就有两万六千报名的。今天上午，到统一测试的时候，得有五六千吧？满打满算，今天要比昨天少一半，一万多吧。”
两天报名人数就接近四万，这玄黄宫可真气派。但收那么多弟子，贪多嚼不烂，不跟大学扩招一个熊样吗？玄道已经忍不住摇头了。还以为执掌紫薇帝国道院牛耳的玄黄宫多有仙家风范呢，却原来跟集市上卖狗皮膏药似的多多益善不求质量，这样大开山门招来的弟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怪不得玉虚子师傅反被徒弟禁锢了，却原来收徒的时候把关不严不说，授徒的时候只怕也不注重品性道德啊。也是，玄黄宫管理要真严格的话，玉虚子即使一院之首，怕也不能随便、轻易的把自己立为明道院第七十八代传人吧？
一时之间，玄道心头禁不住生起意兴阑珊之感。自己将要拜入的玄黄宫，还未加入便已见浮躁门风，弟子中想必鱼龙混杂，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儿没有暴露呢？真叫人大失所望啊。
咦，似乎哪里不对。报名人多说明热门，报了名不一定就录取啊。不是还有统一测试吗？
“那个，淘汰率高吗？”
“跟往日差不多吧。听说昨天两万六千多报名的，通过初试的有两百多个。基本上百里挑一差不多吧。”
噗，玄道差点吐出一口老唾沫。两万多报名，过初试的两百多，淘汰率也忒高了些吧。这还只是初试，有初试就有复试。复试又能剩下多少人呢？就这几个弟子，还出了明月这样的，玄黄宫够乱呀。
玄道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明月也没多想，他已经误以为玄道乃是外出归来的不知哪一峰师兄，师兄别说要看报名点，就是要拆了报名点，只管领过去就是。明月打头，玄道在后，直接穿过两条长长的人龙，走向报名台前。
前来报名修道之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明月着道服分明就是道院学生，可玄道不是啊。玄道风尘仆仆的一路走过来，风尘满身不说，光看那打扮装备，那也不是排场风光的人啊。肯定是走了小道士的后门，直接领过去，这还了得？
“喂，排队。”
“说你哪，谁让你插队的？”
“你哪里来的，懂不懂规矩？”
……
当下队伍之中便响起了呵斥之声。有几个性子急的，挽起袖子跳起脚，非要玄道来比划比划。紫薇帝国民风尚武，插队不是不可以的，但你得有插队的资格。要想插到我前面去？简单，打败我你便有资格。不然，乖乖的排到老子后面去。反正只要不进那围场，你就是打破天玄黄宫也不管，只要别把报名台打垮了。
“喂，臭小子你站住。哪里来的野猫，也不看看风向，就敢跑到你霸爷前面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霸爷不把你卵子捏出来，你也不知道霸爷到底生了几只眼。生了卵蛋的，有种站出来，别躲在玄黄宫的弟子背后，鬼鬼祟祟的走后门。”
一个脸生络腮胡子的壮汉粗胳膊一伸，结结实实的挡在了玄道面前。
粗大的胳膊直伸到脸前，玄道这才意识到，方才乱嚷嚷的叫喊声，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是因为排队的问题，犯了众怒也确实不好，但这大汉却也未免太强势了吧？他尚未开口，明月已经转身，满脸不悦之色，马上就要发飙。玄道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你还要发飙不成？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明月讪讪的干笑了一下，心知这大家伙冲撞了师兄，只怕没甚好果子吃。瞧师兄这模样，莫不是假装身份教训于他？得了，正式弟子们都是妖孽，想法本来就跟常人不同，操那份闲心管那种闲事做甚么？难得师兄宽宥，不再追究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明月也不敢多说什么，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急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能跑多快就有多快，就此刮起了一股小旋风，嗖嗖嗖的飞跑着不见了。
拦住玄道的大汉却是个莽撞人，睁着两只大眼愣是没有瞅出门道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呵，臭小子你还挺嚣张啊。山爷跟你讲话，你小子假装没听见是吧？”
这大汉身长腰肥，半脸胡须，眼睛睁圆了就像两个乌溜溜的铃铛，说起话来也是又粗又高，如打雷一般震得山响。与他山爷的名号颇为相配。玄道眉头暗皱，这大汉一口一个臭小子，开口嚣张闭口叫爷，粗鄙以此为最。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是老子插队，你也用不着如此高调的站出来表现自己吧？就算你如此高调的站出来，你也不用言语侮辱于我吧？呵呵，既然你这么爱现爱艳，不能让你专美于前呀。低调不是咱风格，高调才是咱本质呢。山杠子，你摊上事了，惹麻烦了。
因此，玄道慢条斯理的掏了掏耳朵，慵懒的道：
“这位大叔，你是跟我说话么？”
大汉一听玄道开口就叫大叔，心中先是一喜，接着便勃然大怒。因为玄道接下来的话竟然是……
“你说你这么大个的人了，跟年轻小孩子们一起抢着争着报名本来就没啥优势，又不懂人道礼节，毫无修养，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一点素质的瞎嚷嚷乱摆威风，是谁给你的胆子？你这是摆明了瞧不起玄黄宫呀？怎么，如此庄严肃穆的宫殿面前哪里有你放肆的地方？我看，你就别去报名了。去了，也是丢丑败坏，白白被人家涮锅一般涮出来。脸上很好看么？也是，你满脸胡子，再怎么害臊，也尽可能遮得住呐。”
玄道这番话，声音不高，却极尽挖苦之能事。大汉狂怒之下，更不作答，抡起胳膊，忽的一下，叉开蒲扇一般的手掌便朝着玄道的脸直扇了过来。这一巴掌，又快又急，带着一股怪风，呜呜作响，显然这大汉力道不差。
玄道矮身沉肩，霎时元功布满全身，炮弹一般直向大汉撞了过去。大汉巴掌尚在半空，已先吃了玄道一记冲撞，登时腾云驾雾般直飞出一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玄道拍拍肩膀，吐了吐舌头，糟糕，力气用太大了。这劳什子太真经功法练到后天大圆满后似乎还挺管用，二百斤的壮汉一撞就飞出去那么远。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之声。玄道也不在意，他心里憋着烦呢。那大汉手摇脚蹬的爬了起来，弯下腰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好长一阵，才确信自己是被顶翻了。蒲扇大手挠了挠络腮胡子，大步流星的又走了过来。
“刚才是你撞的我？”大汉看向玄道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不是我，是你自己飞出去的？”玄道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我不信。我可是特级战士，怎么能被你这么小的娃娃撞飞？是不是有谁背地里偷袭了？是谁，站出来。”
“笑话，有志不在年高，有力不在大小。乖乖边上去吧。”
“呸，我要跟你角力。你要还赢，我的位子便让给你。”
大汉说的是实话。他目前的位置可是在玄道没来之前一路打过来的。在被排在他前面的那个浓眉大眼少年摔了一个跟头之后，才老老实实的停下，随着排队的队伍慢慢向前。那大汉说完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又向后一指，“我山哥说出来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而且只要我说了，后面的没一个敢不听的。”
得，吃了这一下，山爷变山哥了。
特技战士？难道这络腮胡子高大猛男是从军队里退下来的？蛮力而已，何必在乎？玄道摇了摇头，他来可不是为了打架的。
大汉铜铃般的眼睛立马睁圆了，“你瞧不起我？”
“哧。”排在他前面的浓眉少年立即笑了出来，“我说，山杠子，输了就输了，没啥大不了。快快后退，让出空来。”
浓眉少年一开口，大汉立马蔫了。方才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被人家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不像玄道，别看撞得猛，只是巧劲，撞飞却不伤人。那浓眉少年下手可比玄道狠多了。大汉真真实实的吃了苦头，才不敢继续往前的。这也是大汉瞧着玄道不排队就生气的直接原因。不排队不要紧，凭实力打过去。哪有走后门取巧的？当然事实证明，似乎玄道确乎有实力走后门。虽然实际上玄道心里还真没有想过要走后门。
山杠子大汉蔫了，虽人不服气，却也不再找玄道麻烦。浓眉少年却对玄道生了好奇之心。他在旁边看得明白，知道玄道那一撞用的是巧劲，更看出来玄道与那山杠子大汉路数的不同。那山杠子大汉摆明了一身外家功夫，玄道修炼的定然是元功，而且定然元功深厚。不然，不到九十斤的玄道绝对不会撞飞二百多斤的大汉。
他轻拍着自己的胸膛，对着玄道朗声说道：“我叫宗玉玺，少侠是继续向前呢，还是就站在我后面了？”
玉玺？玄道眉头微蹙，名字中有玉玺俩字，这名字定然大大的奇怪。听宗玉玺的口气，好似向玄道善意问好，但玄道又怎能听不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来？意思非常明显，宗玉玺等于直接告诉玄道，你要么承认技不如人乖乖跟在我的后面，要么，拿出点本事来，打过去。
嚯，紫薇人真好争强善斗啊。不过，我喜欢。
“楚玄道，非常荣幸认识宗少侠。小弟其实并不想插队，既然插了，不知宗少侠可否愿意一让呢？”
玄道的意思也很明白，我玄道呢，其实本来并没有想到插队的事，我只不过想上前看看。既然你有意见，那我也不妨停下来听一听你的想法。当然，如果你乐意想让，我玄道自然乐意站在你前面的。如果你不想让，那也没啥。你要打就打，不打就和。反正就秀一把的事，好玩就玩了？
反正玄黄宫，咱已经内定了。即便是玩大发了，惹恼了玄黄宫官方，那就坡下驴顺势而为就此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明月这样底层小道行为给了他警示，社会哪里都有鱼龙混杂，收徒日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出现针对新人偷窃的行为，不是好兆头。
那么顺势离开直趋帝都似乎大有可操作的余地呀。宗玉玺么？皇帝陛下用的玉玺又如何，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