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误入冷宫
自从在婢女口中听到了当年的事,雪宜每天都在担心姜荆琰的情况。只是姜荆琰忙于朝政,那晚过后已有几天不见。这晚月明星稀,雪宜在宫中翻阅医书,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她留心听了一会才发现是有人在哭喊。
奇怪?宫中为何会有人在哭喊?雪宜疑惑着循着声音找去。
等雪宜找到声音的来源,她躲在一旁观察。只见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有六七个人正在他们前面被杖责。雪宜仔细一看,地上跪着的还有应恒。雪宜还在一头雾水之际眼光终于落在了最前面的老妇人身上。她身穿墨绿色刺绣衣服,头戴九凤皇冠,手执拐杖,眼神中含怒意,正看着奴才们被杖责,身后跟着一群恭敬的人。
正在奴才们被打得吱哇乱叫之际,姜荆琰阴沉着脸来到。众人见到他纷纷跪下行礼:
“陛下万福金安。”
“孙儿参见皇奶奶。”
“皇上不必多礼。”
“宫人们所犯何事惹得皇奶奶如此恼怒?”
“皇上多日来与朝臣们争执不下,他们身为御前近身,不思劝谏,理当受罚。”
“皇奶奶,这都是孙儿的错,请皇奶奶饶过他们。”
“皇上乃是天子,天子从来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臣下。”
“皇奶奶教训得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且今夜天色已晚,孙儿送皇奶奶回宫休息吧。”
太皇太后思考过后稍一点头便有奴才大呼:“太皇太后回宫!”
深夜雪宜在床上闭目养神,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雪宜立马起身。
“吵醒你了吗?”姜荆琰轻声细语道。
雪宜摇摇头:“我在等你。”
姜荆琰疲倦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说:“我好累。”
雪宜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过了良久雪宜从枕下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三粒药丸说:“把这吃了。”
姜荆琰直接拿过雪宜手里的药丸一吞而下。
“我的陛下啊,你不问问这是什么吗?万一是毒药呢?”
姜荆琰轻笑说:“你不会。”
“这是逍遥丸,疏肝化火。”
“你听说了什么?”
“有些是听说的,有些是看到的。你想不想说说呢?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那你就快快睡觉。”
姜荆琰沉默不语,并非他不想说,只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突然他开口问:“你觉不觉得我很窝囊?”
雪宜笑着捧住姜荆琰的脸说:“我又不是白痴,我当然知道你这是屈己为政了我伟大的陛下。”
姜荆琰听着雪宜的话心情略有舒展:“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哄人的。”
“无论怎么样你是出于一片孝心。只是啊琰,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我们先不论先帝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若是婶婶还在,她一定也会劝你不用着急。”
“婶婶”姜荆琰轻轻重复道。
“我爹爹是你叔叔,你的娘亲自然也是我的婶婶呀。”
“啊宜”
“越是坚定要做的事,越要谋定而后动。”
姜荆琰把雪宜的话听进去了,他坚定地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圣旨下:
众卿所奏甚有道理,朕决定加封一事暂时搁置。
“陛下终于不再执着与加封一事了。”谭相爷兴高采烈地回到府中。
“恭喜相爷。”
“只是陛下一直坚持,怎么突然变卦呢?”
“可能是太皇太后劝服了陛下。”
“姨母怎么都好,加封一事她怎么参和进来呢?岂非干政。”
“相爷,老祖宗也是为相爷好。连日来相爷与陛下争执于殿前的事惹得宫里议论纷纷。老祖宗定是心疼相爷一片忠心。”
谭相忧心地说:“你不明白。陛下励精图治,有鸿鹄之志,绝不会受人胁迫。若是因为忌惮姨母而废弃此事只怕整个谭氏一族都会受到忌惮,后患无穷。”
“怎么会呢?相爷忠心可昭日月。而且,这事也不仅仅是老祖宗的功劳,还有一女子呢。”
“什么女子?”
“相爷可还记得韩相与沈将军和离一事?”
“自然。”
“属下听说照顾韩相千金的那位大夫自从被召进宫中便再无出来。陛下对此女似乎特别中意,把她安排住进了乘铭殿。”
“荒唐!乘铭殿乃是天子书房,各种私密的奏折奏报都在那里,怎可让外人进去。”
“属下听说加封一事此女子也有劝阻陛下。”
“什么!”谭相听后更加坐不住:“竟然干预朝政!此女定不能留!”
次日,谭相一早便在乘铭殿外等候。他一脸怒气,宫人们不敢怠慢,加紧通传。
“谭卿清早入宫所为何事?”
“启禀陛下,臣偶闻陛下把一民间女子留在宫中并安置于乘铭殿内,此事当真?”
“是。”
谭相惊讶后立马下跪:“陛下!乘铭殿乃皇宫重地,军机机要,秘密奏折等都在其中,陛下此番安排岂非引狼入室!且此女妄议朝政,实属祸水,请陛下下旨将此妖女处死。”
“大胆谭汝启!”姜荆琰闻言气得跳起来怒指谭相:“你之前多番顶撞于朕,朕念你两朝元老不加苛责,如今你变本加厉,竟公然犯上!信不信朕要了你的脑袋!”
“陛下!自古后宫不能干政,何况是区区一个民间女子。陛下若因宠失正我庆国岂非后患无穷?老臣冒死直谏,请陛下处死此妖女,老臣万死不惧。”
姜荆琰气得喘着大气,他听着谭相的话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谭卿过虑了。莫大夫并非妖女,她医术高超,皇后体弱召其侍奉。”
“那为何此女住在乘铭殿中而非皇后宫中?”
“她是住在皇后宫中。”
“陛下!”
“爱卿不必过虑,此女是住皇后宫中。只是朕关心皇后凤体,召她前来仔细询问。至于干政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你跪安吧。”
“陛下!”
姜荆琰冰冷地看着谭相不语,谭相唯有先退下。看着谭相退下后姜荆琰眼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怒气。这宫中就像是漏风的墙,各大势力都在里面安插心腹,就连自己的宫中也不例外。他生气之余也知道自己安排不周,不该直接把雪宜安排在乘铭殿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他加紧命人到皇后宫中把殿宇打扫出来。
雪宜在宫中小住了大半个月,不敢随意外出,天天待在殿中无聊之至。姜荆琰把她安排在皇后宫中是为了平息非议保护她。雪宜也很谨慎,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有时姜荆琰会带着折子前往她的宫殿批阅,可有时实在太忙,根本抽不开身过来,他唯有传旨让雪宜去轩辕殿。
第一次到轩辕殿时雪宜曾经幻想过皇帝的寝室是什么样的?她觉得应该像电视剧里那样富丽堂皇。后来自己亲自去后发现宫殿的装修确实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当她被内侍领进去时,她第一眼根本看不到姜荆琰在哪里,因为堆积成山的奏折把他遮住了。每当姜荆琰看到雪宜过来,他总是笑着回应。雪宜就静静地在轩辕殿陪着他,看他批阅奏折,有时沉思,有时皱眉,有时动怒,有时又高兴。这天雪宜进来后内侍说:
“陛下还在前厅跟大臣议政,姑娘请稍等。”
“好。”雪宜略低头示意。等内侍出去后雪宜在屋里踱步,她摸摸这又看看那,突然一声“哗”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转头观察后发现原来是桌子上一幅画滑落了。雪宜过去把画捡起来,画一下子就垂了下来。画中男子一下抓住了她的注意,这画画的传神,雪宜一看就知道这是温羽涅。他隔壁并排站着一人,这人穿着盔甲,手持长剑,她身材高大,只比温羽涅矮了一个头,目测应该有七尺。这个人是谁呢?雪宜目光落在了她的朱唇上,这时她才看到温羽涅分明是搂着她的腰,两人微笑看着前方,眉目间尽是温柔。雪宜手中的画无力地掉了下来,她站在原地失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荆琰从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雪宜愣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打趣地说:“怎么把羽涅扔在地上。”
雪宜闻言回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地去捡起画。姜荆琰走过去,拿着画又打开了来:
“画得好吧,你看得出来这是谁的手笔吗?”
“”这是温羽涅亲自画的,雪宜认出他的画。她强装镇定地说:“是师兄吧。”
“嗯,当年他在军中亲手画的。”
“这位姑娘是?”
“她的我大庆唯一一位女将军,欧阳楚倩。”
雪宜忍不住又去了一眼,原来这就是师兄喜欢的人。雪宜很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想了解她,想知道她师兄为什么喜欢她。突如其来的“见面”让雪宜不知如何招架,她觉得一块大石堵在胸口让她呼吸不过来,她不想失态,想逃离这里。
“火火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回去做,我先走了。”
“什么事?”姜荆琰拉住想逃的她,雪宜不敢回头,因为她的泪水快要涌出来了。
“就回去拉屎。”说完甩开姜荆琰的手。
姜荆琰看她这样也没有再坚持,等雪宜离开了后应恒说:“陛下莫姑娘会不会经受不住?”
“她已经逃避很久了,还不如一剂猛药给她。”
内侍领着雪宜往外走,雪宜一开始心神不宁并未留意脚下的路。走了好久。内侍突然说:
“姑娘,姑娘”
“怎么了?”
“姑娘,咱家还有宫里的活需要安排。不知姑娘是不是想散步,不如咱家找别的内侍跟
着?”
“噢,不用了。你有事的话先走吧。”
“从这里回皇后娘娘的宫中直走,右转过了御花园再直走,穿过一个湖左转后就是了。”
雪宜点点头,自己走了一会之后,越走越迷糊,这路明显不对吧。雪宜迷糊之中走进一个宫殿中,不知道为何感觉这里有点荒废,阴森森的。雪宜心想这什么鬼路啊,该不会是走到冷宫吧?
雪宜尽力回想内侍说的话:直走,御花园右转,湖直走,转左。
不对吗?
雪宜四处张望后瞧见佛像底下有个蓝色的衣角,她心中一紧,放轻脚步朝前查探。雪宜警惕地握着匕首,她探头过去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正昏迷躺在地上。
雪宜放在匕首给他把脉,摸了摸男子的额头,发现他脉息稳定,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男子脸色苍白,雪宜摇摇他,把他摇醒。
“醒醒,醒醒。”
男子艰难地睁开眼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男子还没说完肚子就叫了。
雪宜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是饿了吗?”
男子娇弱地点点头。
“你怎么没有吃呢?”
“我犯了错,被罚做粗话,还没来得及吃,见笑了。”
雪宜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想在宫中生存也是很难的。她对男子说:“你先起来,地
上冷。”雪宜搀扶着他起来后说:“你住在哪里?我带你回去吧。”
“就在后院。”
雪宜掺扶着他往后面走,一路上便是枯黄的落叶和四散的枯枝,仿佛好久没人打扫过,雪宜不免奇怪:宫里有这种地方的吗?
雪宜扶着男子到他所说的房间中,缓缓让男子坐下,她本想倒一杯水给男子,却发现屋里没有热水,也没有地龙。她再看看男子,发现他穿着单薄。雪宜想这个天气吃不饱穿不暖难怪要晕。她到床上帮男子带来一床被子,她把被子裹在男子身上问:
“吃的在哪里?我给你拿过来。”
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盒子,雪宜一打开便闻到了馊味。她捂住鼻子:
“这都馊了,不能吃了。”
“这就是我的饭菜。”
“”雪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啊?为什么连吃的都没有呢?我找御膳房的人给你送新鲜的过来吧。”
“不用了,御膳房三天才会送一次饭菜来。我本是因罪受罚的人,他们是不会特意给我这样的人送吃的。”
雪宜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犯了什么罪,她把自己的暖炉给了男子,并把水壶抱着怀里,想让水暖和一些。
男子看到这些举动若有所思,雪宜说:“要不我给你带点过来吧。但是我也是迷路才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冷宫。”
“冷宫?”果然是,雪宜心想。
“但是冷宫不应该是被废的妃子在的地方吗?你一个男子”我去,火火是个双?雪宜一边问一边忍不住露出吃瓜的表情稍稍打量起男子。
男子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不明所以。
“姑娘误会了。我本是先帝第八子,被皇上罚禁足此地。”
被罚的皇子?火火罚的?夺位?
雪宜眼珠子溜溜地飞快转了一圈后露出一副极度防备的表情,她右手挡在前面:“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姑娘怎么了?”
“诶,坐着坐着,你别过来啊。”雪宜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随后飞快地跑出冷宫。跑出去后看到有侍卫的地方才松了口气:妈呀,差点又惹祸上身了,可怕。
“”姜卓瑞看着雪宜飞快地逃跑,感觉不可思议:姜荆琰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此时一个老妇低头过来,姜卓瑞生气地打翻桌上的食盒训斥道:“你们是怎么收集情报的,这样明哲保身贪生怕死的人姜荆琰怎么可能会钟情!”
“回主人,下面的人禀报陛下确实对此女子情有独钟,每每到皇后宫中探望,之前还让她到御书房同吃同住。”
姜卓瑞不能理解,心想姜荆琰到底想干什么?他平复了情绪后说:“严加打听监视。”
“是!”
雪宜回到自己的殿中,她看着“自己的”殿,突然觉得这里很陌生,她也不属于这里。她已经在宫里陪了火火好久了,也是时候回去干活了。过了两天姜荆琰过来看她。雪宜早早就听安姑姑说陛下今天晚上过来,她让御厨按照她说的方法准备烧烤。等姜荆琰过来,桌上摆满了烧烤。他瞬间回想到了小时候跟他们一起在山上打闹的情景,嘴角不禁流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哎哟,我还以为陛下吃惯了山珍海味,再也吃不惯这些了呢。”雪宜打趣道。
“就你放肆。”姜荆琰回怼。
“今天怎么这么好,突然给我准备这些?”
“没什么呀,烧烤配酒,把酒言欢,乐呵乐呵嘛。”
“嗯,确实是一大乐事。”
“开不开心?”雪宜看着姜荆琰问。
“开心,有你陪着,我很开心。”
“火火我想再陪你两天就回去了。”
姜荆琰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这张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加上冷冷的眼神真的能把人冻死。只是雪宜并不怕,她托着姜荆琰的脸,把他的嘴角往上托,想让他看起来高兴一点:“怎么这么不高兴呀。不要这样啦,我会回来看你的。”
姜荆琰抓着她的手:“不准你离开我。”
“可是我要回去工作。我已经离开医庐太久了。之前说好的三个月就会回去,后来相府出了这么多事,我又休息了很久,现在医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我的朋友们一直没有我的消息,他们肯定要担心了。我要回去好好照看你给我的医庐呀。”雪宜轻声安抚地说道。
“不许。”
“别这样嘛,我会回来看你的。”
说着说着姜荆琰看她的眼神又变得忧伤,孤独的情绪把他包围着,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狼。皇宫虽大,但他根本没有真正的亲人,这红墙绿瓦就是他的牢笼。雪宜这段时日里陪了他这么多天,他的笑容加起来都没有小时候半天的多。
“火火”雪宜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没关系的火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你别走好吗?”姜荆琰语气里有些请求。他早就知道雪宜不会一直待在宫里,但是他不愿意开口,私心里希望能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会愿意留下来,但是这个地方连他自己都不喜欢,更别说别人了。雪宜没有答应,她也是很舍不得姜荆琰的。自从离开了空明岛,她一个人在外漂泊难免孤单,难得重遇姜荆琰,让她在京城也过了一段有亲人依靠的日子。
“呐,”雪宜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囊,“这是我给你配的草药香囊。”
姜荆琰接过药囊看了一会,他眼睛低垂,看着香囊若有所思,良久说:“要不你再留在京城一段时间吧,我在京城给你一间医馆。”
“啊?”雪宜始料不及。
“好不好?”姜荆琰期待地说,他要把雪宜留下来,只有这这样,他才能有机会。
“额”雪宜挠挠脑袋。
“洪县那边你不是找了人照看吗,那里也不会有什么事。而且京城的名医很多,我可以给你一个医馆,你也可以给人治病,还能在京城中跟这些名医切磋。”
这对雪宜来说却是吸引,雪宜想了一下说:“那好吧。但是你要帮我安排人去洪县告知一声。就告诉洪大人吧,不然他们会担心我的。”
姜荆琰听完后松了一口气,他点点头答应了。雪宜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啦,你不用难过啦。我真的会经常来看你的。”
姜荆琰却是很不相信她的话。自小受同样的教育和培养,雪宜和羽涅都是一路人,她们的理念是相似的。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跟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是岛上的人,都是亲人,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知道自己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才是一样的人,而自己只是渴望成为如他们那般的人而已。当年羽涅不愿意留在京城当官,他就留了一手。从洪县到京城,一步步地把雪宜留在身边。
啊宜,怎么样才能让你快点爱上我?我不想只当你的家人。
第二天雪宜就收到旨意让她出宫。
雪宜很是惊讶,她不知道这是姜荆琰早就备好给她的,只觉得皇帝的旨意就是不同,说有就能有。她坐着轿子出宫,姜荆琰站在城楼看着雪宜的轿子,一阵风吹来,他只感觉这皇宫又变回冷冰冰的了。
“都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这些助手和药童都是经过挑选的,绝不会有人能混进来。”
“派人把这些人的家人都监视起来。”
“是。”
另一边冷宫内
“主子,陛下把莫雪宜送出宫了。”
“赐了医馆送出宫,这女子果真是姜荆琰所钟爱之人吗?安排人去盯着。”
“是,属下已经着手安排了。”
“别安排进去,找人在周边盯着就行了,姜荆琰一定会把里面防死,别打草惊蛇。”
“是,属下知道。陛下狡猾,当年王爷已经被关在宗人府中,陛下还要赶尽杀绝,火烧宗人府。幸得老王爷和太皇太后担保,否则”
姜卓瑞回想起当年在宗人府中被火烧的情景,心中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是仇视。
“对了,蒋遗龄那边怎么样?”
“目前并没有什么动作。主子,会不会是陛下刚封了他一双儿女,他改为对陛下尽忠了?”
“呵,”姜卓瑞冷笑一声,人心不足,他既然有了权倾天下的野心自然不可能因为姜荆琰小小的封赏而改变。
“蒋遗龄突然派人去前萧一定有什么阴谋,你们且去查吧。”
“是。”
“卫叔,真是有劳你了。京城波谲云诡,我们的心腹不多可需要筹谋的事情却不少。”
“主子这是哪里的话,属下受先皇后所托,一定为少主尽心尽力,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