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的朋友是皇帝
第二天,京城被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传着侯府夫人被害差点难产的事,也有的人在讨论救了夫人的医事,但更多的还是高门八卦。韩相把女儿接回了相府,雪宜在府中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韩韵,后来还变成了照顾韩韵和韩相爷。相爷年纪大了,他经此一事精神疲惫,只是一直强撑着处理,回来没几天便坚持不住病倒了。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还闹到了皇上面前,韩家要求跟沈家和离。陛下禀雷霆之怒而下,孙氏和她的哥哥谋害嫡妻被判斩首,孙氏一族其他族人流放边疆服役。而沈侯爷因为约束妾侍不力,被罚俸禄一年。京中局面因为此事有了变动,本来大庆朝中自诛杀了严会之后迅速发展的有四大家族,分别为司马家,宋家,谭家,蒋家。四大家族中以司马家为首,司马家有一女为当朝皇后。大儿子司马驭文治武功了得,被封常胜将军。司马家的表亲中也有沈侯爷这样的辅助,自从沈家与韩相爷家结亲后,更是得到了文官的支持,司马家风头一时无两。
再就是镇守南境的宋家,太皇太后的母家谭家,出了两位宰辅的蒋家。蒋家本是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蒋老太师辅助陛下登基有功,配享太庙。韩家男丁凋零,当年韩相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把大女儿韩绮嫁给沈家,不曾想大女儿因难产去世。他为着家族不得不把二女儿也嫁过去,如今二女儿也差点遭遇不测。虽然陛下已经斩了孙氏,但他犹嫌不足。要不是沈家纵容,一个小妾怎敢自称夫人,又怎敢在府中起兵杀人。如果不是雪宜冒死相救且医术高超,女儿早已一命呜呼。作为爹爹,他自觉惭愧,不惜闹上朝廷让女儿跟沈家和离。
韩相在文官之中有很高的声望,如今发生如此不幸,朝中官员纷纷上奏弹劾沈候,甚至有人为着沈候是司马皇后的近亲把皇后也弹劾了。经过这次,司马家失去了文官的支持,沈候也暂被关在府中反省。
应恒走到大殿上跪下:“陛下。”
姜荆琰头也没抬:“怎么样?”
“裴昭已经招了,他确实是蒋家放在韩府的。”
“哼,”姜荆琰冷笑一声说:“蒋遗龄这老狐狸,这些年来在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是想做第二个严会吗?”
“陛下可要把他处理掉?”
“不必,朝廷中势力需均衡,不能一家独大。传朕旨意,把蒋斌升为副统领,调到南境为宋将军副手。蒋诗雨册为惠妃,择日入宫。让皇后安排内务府去办吧。”
“陛下为何还有加封蒋家的人?”
“只有敌人放松警惕之时才最容易对付。对了,裴昭这里你做得干净些,决不能让蒋家的人查出是我们处理的。”
“是,陛下放心。”
“阿宜怎么样?她没受伤吧。”
“莫姑娘无恙。据探子来报,温先生也来京城了。”
“我知道,他不会放心让雪宜一个人在京城的。”
“陛下,我们是否应该趁此机会让温先生重回军中?”
姜荆琰似有迟疑,他握着被子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不必。”
另一边雪宜昼夜不离韩韵和孩子,终于在她的细心照顾下,韩韵母子都渐渐好了起来,雪宜却因为劳累过度略有不适。这天韩韵特意来看望雪宜,她才到房门口就看到张妈妈出来。
“雪宜妹妹怎么样?”
“回小姐,雪宜姑娘说她自己只是劳累过度,休息几日便好了。”
“那便好,她喜欢吃甜食,给她备着,让她高兴些。还有这几天正是倒春寒,她房里的炭火一定要足,但是也要注意通风,千万不可大意了。”
“小姐放心吧,雪宜姑娘救了您和小少爷,是我们的大恩人。奴婢也很感念她呢,定会小心照顾的。”
入夜后房中来了一个男子,他伸手摸摸雪宜熟睡的脸。她瘦了
男子盯着雪宜看,突然开口道:“好久不见。”
温羽涅靠在门上,看着姜荆琰。
“陛下日理万机,岂可随意出宫。”
姜荆琰看到雪宜皱了一下眉头后看了温羽涅一眼,示意出去说。
“我只是来看看她。”
“若非陛下神机妙算,她现在也不会在京城。”
姜荆琰微微一笑:“知我者莫若你。”
“京中波谲云诡,派系斗争严重,你何必把师妹牵扯进来。”
“你放心,我会护她周全的。”
“你这次就没护住她!”温羽涅不满地说。
“我早就知道莫叔叔派了人在京中保护她,而且我也在 韩府周围安排了密探,她不会有事的。”姜荆琰解释地说:“你不要这么紧张,京中不似战场,她必然不会像将军一样。”温羽涅听到“将军”二字,心脏就像被刀子片下来一片般疼痛。姜荆琰从温羽涅的表情中知道他还在为往事伤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这不是战场吗?京城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啊琰,师妹心思单纯并不适合这里。”
姜荆琰看了温羽涅一眼说:“你知道,以前我曾真心祝福过你们。既然你们不再一起,怎么还不许旁人到她身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开心安乐。”
“你怎知她在我身边就不会开心?”
“师妹天性洒脱爱好自由,她怎会喜欢皇宫?”
温羽涅此话一出,轮到姜荆琰面露不快。他不理会温羽涅自行离开了。温羽涅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回到屋里,缕缕雪宜的头发,看着她就像看着当年的小孩。
过了几天,雪宜身体已经恢复,韩韵为了给她解闷特意带她去凤来楼吃饭。两人高兴地并肩上楼,小厮在前面热情地领路。雪宜第一次上四楼,这里真的别有洞天,犹如一个亭台楼阁,正中间的台子上有人在唱戏。雪宜和韩韵在一个包厢内吃饭,突然一阵骚乱引得外面人潮涌动。雪宜打开门一看,一群身穿华服的男子正在逼迫一个男子钻裤裆,男子被按在地上却誓死不从,旁边的人在起哄说:“钻,钻,钻!”
男子吃力支撑身体,欺负人的男子失去耐心后直接抄起桌上的食物向他砸去。
“竟敢把酒水洒到我们司马大爷身上,你是找死。”
旁边的人又跟着起哄。雪宜心中超级鄙夷他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眼见他们继续欺负男子,她大喝一声:“住手!”
韩韵见拦不住雪宜便跟着走出去。
围观的人闻声望去,只见走出一个女子,她继续走过来说:“住手!”
“你是谁?”
“司马公子有礼,这是我家的一个妹妹。”韩韵出面跟对方打招呼。
“哦,原来是韩姐姐。司马冥有礼。早前听闻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家中父母也为姐姐担心。如今见到姐姐,姐姐身体可好了?”
“全靠我家这位妹妹照顾,如今已大好。不知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得罪了司马家弟弟,你要如此羞辱于他。”
司马冥玩世不恭地说:“他竟敢把酒泼到本公子身上,确实应该受些教训。姐姐身为女子,这种场合可不相宜,请姐姐回房吧。”
说罢他的随从们很有眼力见地上前就要请韩韵走。雪宜伸手拦在她前面脸色冰冷地说:“谁敢动?”随从们显然是不怕这个小姑娘,上前就要动手,雪宜“刷”地扔出飞针,几个人中招后痛苦倒地。
众人惊讶。
雪宜走到按着男子的两个下人身边,轻拍了两人肩膀,两人瞬间晕过去。雪宜扶起那个被捉弄得一脸狼狈的人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这位公子,他弄脏了你的衣服,赔你一身就是了。何必咄咄逼人?”
司马冥的手下们竟被一个弱女子放倒,他面子上挂不住,生气地说:“你敢多管闲事?”说罢便想教训雪宜。
“司马冥!”韩韵赶紧阻止:“这位姑娘是我们韩家的贵客,你敢动手?”
司马冥显然不想跟韩家闹翻,他忍着怒火说:“好,这次看在姐姐面子就此作罢,我们走!”司马冥走出客栈,他的手下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男子感激地说。
这时韩府中来人说道:“小姐,相爷请两位回去。”
回到府中,韩相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去凤来楼吃饭去了。”
“你们身子才病愈,怎么出门了呢?”
“我身体好多了,女儿见雪宜妹妹病愈正好带她出门走走,活动活动。”
相爷也不听她们说了,摆摆手直接说:“皇后娘娘召见你们明天入宫觐见,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入宫吧。”
雪宜指着自己说:“们?是我吗?”
“是。”
“啊?”雪宜和韩韵都充满疑问。
“怎么也有我呢?相爷您别听错了。”
“皇后娘娘说韵儿身体见好,想招你入宫一聚。她知道这段时间都是莫姑娘为你医治便想一并见见。左右就是聊聊天吧,也无什么大事。只是韵儿,雪宜姑娘不熟悉宫中礼节,你可要提点着。”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怎么?”
“宫中规矩这么多,我怕丢了相爷的人。”雪宜嘴上说着,其实是觉得皇宫过多规矩,不想进去。
“皇后娘娘指明要见,不去也不合适。皇后娘娘是温厚之人,你也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早,婢女来给雪宜盛装打扮,把雪宜都整懵了。雪宜穿着米色的裙子,披着红色的斗篷,里衣搭得也是红色的。头上梳了发髻后插上黄金打造的钗子,脸上抹了香粉,又香又白。雪宜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都快认不出来了。她托了一下自己的头饰说:“好重啊。”
“姑娘可别把它拧下来了。今天觐见皇后娘娘,自然是要隆重些。”雪宜拖着沉重的脑袋跟着韩韵进宫,这是她第一次进宫见皇族,心中忐忑不安,总担心自己会出错,路上神神叨叨个没完。到了皇宫,很快就有人把韩韵领走了,宫里的人却让雪宜在原地等候。雪宜可怜兮兮地看着韩韵,韩韵说:“没事,你就在这里先等等。”
韩韵走了之后雪宜自己一个人呆着,她紧张得脚在发抖。等了良久,一个内侍过来带着雪宜去了一个高台里。雪宜从宫墙外的阶梯往上走,越走心里越紧张,进了屋子却发现里屋并没有人。她正想开口内侍却说:“姑娘请稍等。”雪宜在里屋等着,一开始还恭恭敬敬地站在,里屋的炭火烧得旺盛,很快她便热了,忍不住脱下了斗篷。
“皇上驾到!”
雪宜大吃一惊:靠,怎么是皇上!
雪宜赶紧跪下,她结实地把头磕在地上:“民女莫雪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雪宜补充道。
没有人叫他起来,却感觉有几个人退出去并关了门。
“起来。”一阵磁性的声音说。
雪宜诚惶诚恐地慢慢起来,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民女不敢。”
“你怕朕?”
“天子君临四方,民女惶恐。”雪宜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原来面对皇上是这么有压迫感的,她感觉自己后背都出汗了。
皇上缓缓朝她走来,雪宜更加低下头,只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却越来越近。最后一只大手牵着她的手。雪宜惊恐地抽回手,她震惊地抬起了头,眼前竟是一张熟悉的脸。
“火火?”
姜荆琰笑着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雪宜疑惑了三秒后说:“你,你?你?!你!”
“嗯,我是。”
雪宜倒抽一股大气,惊讶地眼珠子都快从她那睁大的眼睛里掉出来。
姜荆琰见她这幅样子实在是有趣。
雪宜伸手去掐他的脸。姜荆琰倒也不躲,就让她掐。
“天哪,我的老祖宗竟然是我的小伙伴,三观碎了。”雪宜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
“你真的是皇上吗?”雪宜认真地问。
“是,我是皇上。”
“天哪!”雪宜围着屋子跑了一遍。
“天哪,我还是接受不了。”雪宜又围着屋子跑了一遍。
在她跑第三遍的时候姜荆琰拉着了她,因为雪宜乱动, 她头上的步摇摇摇欲坠。他伸手去给她整理好。
“好啦,不要再跑了。”姜荆琰整理好她的头饰后说。雪宜的脸因为跑动红了起来。
“你怎么就是皇上呢?”
“我不能是皇上吗?”
“也不是不能,可是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我当时也还不是皇上啊。我是离开了你们后好几年才登基的。”
“所以你的爹是皇上?”雪宜似乎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是。”姜荆琰耐心地说着。
雪宜突然盯着他,有点打量地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哦?”
“我没有什么瞒着你。”姜荆琰一边说一边牵着雪宜去到茶几榻上坐下来。“在岛上的时候我确实不是皇上,是我们分开后才登上皇位的。”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姜荆琰。我是先皇的第三子。”
“那你怎么会到空明岛的呢?师爷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当年严会为了争权夺位想把阻碍他的皇子都消灭,所以派人来杀我。洛前辈是我的近身护卫的朋友,他曾给洛前辈写信请他施以援手,只是当洛前辈赶到时他已经为了救我身亡。当时我也身受重伤,洛前辈便把我带回空明岛。”
“后来皇宫的人找到了岛上,为了避免岛上的人都卷入争斗,我只好离开了你们回到宫中。”
雪宜静静地听着,她想起当年姜荆琰来到岛上时命悬一线,想到他为了不连累他们才回到皇宫,虽然他没有说,但是雪宜也能猜到其中有多么凶险,心中不禁心疼他。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时我看到洪县的奏折,心中就猜测这可能是你。”
“所以你那天才来洪县看我是不是?”
“是,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啊宜。”
雪宜笑着看着他说:“我也高兴。”
“你会怪我吗?”
雪宜被他这么一问很意外:“怪你什么呢?怪你做了皇帝吗?”雪宜摇摇头,“我只是心疼你,这一路肯定很难。”雪宜说完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姜荆琰心中一动,他轻轻抓住雪宜的手。
“不过现在都好了是不是?”
“是。”
两人对视一笑。
“所以这次也是你找我,不是皇后娘娘找我?”
“是。我让皇后召你和韩韵进宫。她会以让你照顾身体为由把你留在宫里,你就在宫里住着。”
“啊?那我不回去了吗?”
“你很想回去吗?”
“也也不是,但是我没想过会在这里住啊。我还什么都没带呢。”
姜荆琰笑了一下:“宫里什么都有。”
也是,这是皇宫。
“可是”雪宜总感觉不对。
“你就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就当陪陪我。”姜荆琰眼神有些寂寞。
“好吧。那我住哪里?”
“就住这里。”
“这里?”
“这里是乘铭殿,是我批阅奏折的地方。你就在这里住,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的生活的。”
雪宜就在姜荆琰的安排下在皇宫里暂住下来,姜荆琰给她安排了很多医书,也经常来看她。有时他可以呆的时间会久一些,有时刚坐下又有人来通报有大臣求见。雪宜知道他很忙,他们坐在一起总是天南地北地聊天。雪宜本来想着要不要去给皇后请安,但是看姜荆琰没有安排她自己也没提。反正在这里就是小住。姜荆琰给雪宜送了好多东西,什么珠宝钗环、绫罗绸缎、翡翠玉石,很快就把她住的房间都塞满了。
“哇,啧啧啧,”雪宜一件一件地看着:“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竟然也会在我身上啊。”雪宜感叹这命运,心想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医庐都不会缺钱了,等她回去就去把城东王匠人店里的折叠床全款买回来。这款床整套不加一块钉子,却可以自由伸缩,非常方便对病人的康复和治疗。
只是宫里有个规矩,雪宜真的很不习惯:每顿饭都规定必须有八个菜,荤素搭配,她一个人如何能吃八个菜?
“莫姑娘今天想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
然后就被端上了八碟菜,随着一道一道的菜端上来,雪宜越来越疑惑。
“今天有人跟我一起吃饭吗?”
“陛下今天需要在朝堂商议政事,不得空过来,姑娘请先自己用。”姜荆琰派来了照顾他的安姑姑过来照料。
“我自己?那做这么多菜干嘛?”
“这些菜是不合姑娘胃口吗?姑娘请原谅,女婢这就给您换了。”
“诶,等等,”雪宜看着婢女上前欲端走菜品立马叫住:“不是菜不合,是数量不合。这太多啦,我吃不完啊。”
“回姑娘,宫中规定每顿膳食有荤菜三,素菜三,甜食一,汤一,共八道菜。若姑娘愿意可随时增加,也可吩咐厨房做姑娘喜欢的菜。”
“那不可以缩吗?”
“回姑娘,这是最低的膳食规格。”雪宜想:我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吃不完的怎么办?”
“女婢会撤下的。”
“撤去哪里?”
“自是由宫人倒了。”
“太浪费啦。你们跟我一起吃吧。”雪宜话一出,满屋子的奴婢都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诶,你们不要跪呀,起来起来。”雪宜把安姑姑请起来又去扶其他人。
“哎”雪宜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这美味是个负担。但是一个人确实吃不了八个菜,她只好不让人把菜撤了,中午吃完留着晚上再吃。但是这样显然也是吃不完。幸亏等到第三天,姜荆琰就来了。
雪宜看到她来了赶忙冲出去:“火火!”雪宜拉着他的手:“你来。”
姜荆琰见雪宜这么急切地来牵他的手,以为是他几日没来,雪宜太想自己,心中暗喜。结果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雪宜拉着他来了饭桌前,指着说:“你看。”
“怎么了?”姜荆琰看着桌上的菜,他还以为雪宜不喜欢这些菜。
“你看看,这么多菜,我都吃不完,天天这样倒多浪费啊。你快跟他们说以后不要这样给我做了,每顿两个菜够够的了。”
“这是宫中规矩。”
“我不管,你快说嘛说嘛。”雪宜拉着他的手撒娇的来回甩着。
姜荆琰心中欢喜,他保持一脸的冷傲说:“以后就听莫姑娘安排吧。”
“是。”婢女们不敢有二话,回答后便退了出去。
“那我今天来陪你吃。”姜荆琰这是第一次来陪雪宜吃饭。
“你尝尝这个,”雪宜把自己喜欢吃的炖鹌鹑夹给姜荆琰。姜荆琰夹起一块放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你喜欢的话以后叫御厨多做这个菜。”
“也不用,宫里很多好吃的,我都尝尝。你这几天很忙吗?”
“是。”
“忙什么啊?”
“晋北有考生罢考,淮南还有雪灾。”
雪宜看着姜荆琰,他眼下还有些乌青,感觉这几天并没有睡好。天下万民都是他的责任,每一天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等姜荆琰吃饱后雪宜问:“你要睡一会吗?”
姜荆琰摇摇头说:“我还要到前朝接见大臣,你自己先休息,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雪宜点点头,看着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到了很晚姜荆琰才回来,雪宜已经睡下了,他屏退了左右,自己靠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的睡脸,扶着额头睡着了。雪宜半夜醒来,看到床边有人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是姜荆琰才放下心来,他趴在床前睡着了,浑身散发着酒气。雪宜心想服了这个老六了,她把床上的被子拉下来,给姜荆琰盖上,怕他着凉又去拉了一床。雪宜准备起身去把炭火加大,姜荆琰此时醒了,拉住了她,雪宜柔声说:“火火,你去床上睡吧,地上凉。”随后她扶着姜荆琰把他弄到床上,给姜荆琰盖好被子,心想:那我睡哪里?
“哎,”雪宜叹了口气,只好换她睡地上咯。她一动,姜荆琰迷迷糊糊地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一个转身便把雪宜拉到怀里。雪宜这时跟他靠的很近。长大后的姜荆琰眼神很是冰冷,只有看着她的时候才会露出笑意。他的眉毛很浓很英气,雪宜摸摸他的眉毛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帝王之相?姜荆琰突然蹙起眉毛,看他这个样子,雪宜心想他梦里也这么不安稳吗?雪宜用手抚摸着他的眉毛,手在他背上拍着,拍着拍着自己也睡着了。
“啊宜。起床了。”
“唔~”雪宜用一句气声表达不满。
雪宜感到有人在捏她的脸,雪宜本来就是圆脸,在韩相府休养的时日里除了睡就是吃,进了皇宫也是大鱼大肉的,她的脸越发圆鼓鼓了。
“唔~”雪宜抓住了脸上的手。
“起床啦,该吃早饭了。”
“啊,我不吃了,你吃。”
“不行,早饭得吃呀。”姜荆琰磁性的声音在早上越发低沉,还有气泡音。雪宜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姜荆琰正侧身托着脑袋看她。
“以后别喝这么多酒。”雪宜轻声说后又拉紧被子转过身。
“好,都听你的,那你快起来吃早饭吧。”
“你吃嘛。”
姜荆琰看她确实不想起床便只能由着她了。
姜荆琰一起床,就有很多人涌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御膳纷纷从门外送到里面来。雪宜朦胧中只感觉屋里好多人,没过多久声音逐渐消失了,她也再次睡过去。三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她呆着屋子里不愿意出来。
过了很久雪宜才清醒过来,她起身坐在床上。婢女们见她起床便开始准备东西给她洗漱。
“姑姑~”
“姑娘有何吩咐?”
“昨晚陛下为何喝这么多酒你知道吗?”
安姑姑手上一愣,迟迟不敢作答。雪宜见她的反应,感觉这里面绝对有事,她担心姜荆琰便继续追问。安姑姑见拗不过她只能把其他人都先屏退后说:“是为了追封陛下生母之事。”
“怎么了?”
“群臣反对,不赞成陛下追封生母为太后。”
“为何?”
“因为陛下生母生前位分低下。”
“只是这样吗?可陛下如今身为陛下,陛下一片孝心,他们竟然反对?”
“因为因为陛下的生母当年是被赐死的,先帝遗旨不许她葬入帝陵。若是陛下执意为之,便是不顾先帝遗旨。所以群臣反对,不肯让陛下加封。”
雪宜听罢思绪万千,啊琰的爹杀了他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