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骤得巨款
马车载着雪宜往京城去
越靠近京城，路边的风景从花草树木到巍峨高楼，越近京城路上人越多，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在路上颠簸了大半个月后，雪宜终于到了京城。她拉开马车上的车帘探头望去，只见路旁都是很高的建筑，古色古香，她的马车走在路上在偌大的京城里仿佛是一只蚂蚁。街道上商贩很多，路上行人的穿着打扮明显比洪县的好。洪县是边境的小县城，城里的人大多穿着朴素，少有打扮。但京城中的人无论男女都打扮的很精致，女子头上的装饰也多。雪宜暗暗赞叹：不愧是帝都呀。
马车一路来到客栈，店小二立马出来迎接，雪宜下车一看，这客栈装修豪华，共有五层。店小二看到雪宜礼貌地说：
“这位想必是莫大夫。”
雪宜点点头。
“莫大夫，相府一早就派人来打点了，您的房间在三楼天字号房。这边有请。”
“哦。”雪宜转身正欲拿行李，店小二却说：
“莫大夫不必劳累，小店自然有人给您搬行李的，您先上房休息吧。”驾车的人也恭恭敬敬地对雪宜说：
“是的莫大夫，您连日赶路也劳累了，先去休息一番吧。小的先回相府给相爷报道，明天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接您的。”
“好，知道了。”雪宜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上楼。
“莫姑娘，本店共有五层。一到三层都是房间，天字号的房间都在三楼，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找小的，小的给您安排。四楼和五楼是本店的台榭，有歌舞表演还有风味特色菜，您随时可以上去参观游玩。请留意脚下。”店小二彬彬有礼地介绍。
雪宜礼貌地点点头后问：“那相府在哪里？”
“韩大人的府邸就在本店两条街后，不远的。”
雪宜回到房间落定后，很快便有人帮她把行李带上来。
店小二给了她一个腰牌，上面写着：天字房，莫雪宜。
“莫大夫，这是您的腰牌，您带着腰牌可以直接到四楼五楼消遣。莫大夫还有什么吩咐吗？”
雪宜摇摇头。
“那莫姑娘先休息，小的先告退。”
待店小二出去后，雪宜环顾四周：
这房间豪华大气，房间里竟然是房子的布局，里面有三个房间，床上的被子都是丝绸做成，在房间里面便有浴室。浴室是一个大的温泉池子，里面是流动的温水。房内的供暖很充足，人进来没多久就得脱掉身上的厚衣服，不然得出汗。雪宜打开窗户，可以看到楼下纷纷的行人。不过如今天气冷，雪宜看了一会就关上窗了。
“啧啧啧，真牛，不愧是帝都。”
雪宜把衣物等物品拿出来摆好，迫不及待的要去泡个澡。她看着冒着热气的池子，再看看旁边的花瓣，她一下子把花瓣都扔进去，褪去身上的衣服开始泡澡。这池子的水很舒服，雪宜忍不住在池子里一边唱歌一边游玩，中途还研究起这些水是怎么进来又如何出去的，好不惬意。雪宜在温泉里玩得不亦乐乎，手都开始皱了才出来。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到每个房间都去看看，主房间的床非常柔软，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雪宜跳起来躺在床上，这主卧的床大到转了两圈才能从一边到另一边。她在房间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后又回到了客厅，这时才发现桌上有个本子。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阿胶炖鸽子，冰糖燕窝，木瓜炖雪蛤，九天翅，金玉满堂从大菜到小菜到甜食到饮品等，足足有十页之多。
“啧啧啧，不愧是帝都。”
雪宜点了一个菜一个肉，店小二把菜端进来，装菜的碟子也是上好的陶瓷，菜的量不算大，雪宜吃了一口好吃得停不下来！她又点了一个肉和一份甜食，这里的食物好吃得雪宜连连称赞，她嗷嗷炫，最后饱得动弹不得。雪宜感叹着这店真好，以后一定要带爹娘来住住，又想着等见到火火也让他过来试试。
然终究是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等雪宜吃饱喝足之后这股新鲜劲过去后，她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免感到陌生和寂寞。雪宜想着要不要去外面逛逛，但又还没跟相府的人对接，万一有什么事找不到她的话那就耽误事了。就这样，雪宜自己在房间里发呆，摆弄这个摆弄那个，睡了不是很安稳的一觉。第二天一早，相府的人就来了。店小二过来通传，进来的是一个佩剑的男人，他五官英气，身板挺得直直的。
“莫大夫有礼，卑职是韩大人府中的护卫裴昭。”
“裴护卫有礼。”
“韩大人有请莫大夫到府中一见。”
雪宜跟在裴昭下楼，正欲去相府，不曾想裴昭指着门口的轿子说：“姑娘请上轿。”
“相府不就在后面两条街吗？走过去不就好了。”
“姑娘是贵客，相府自当好生招待，且天寒地冻，姑娘身子娇弱，还请姑娘上轿。”
雪宜坐在轿子上，裴昭陪在她身边一起往相府中走。雪宜在娇子上一颠一颠的，她几次拉开帘子往外看，每次打开帘子，裴昭会马上问：“姑娘有何吩咐？”
“没有没有。”
到了相府，轿子直接停留在外面，雪宜在裴昭的带领下往府里走。
这宅子可真大！她们从正门进，穿过了一个流水潺潺的大院子，路过了亭子走了好一会才见到屋子。结果裴昭带着她又穿过层层屋子，在裴昭带着她拐了几次之后，雪宜放弃了，她完全不认得路了。从大门进来直到见到韩相爷，他们走的时间可比从客栈到相府时间多得多。
“真牛逼，不愧是帝都。”雪宜嘟囔着。
等两人走过一个长廊，穿过石拱门后进了一个屋子，雪宜远远地见到一个人，等他们走近，韩相爷正穿着便服在厅中等候。
“相爷好。”雪宜按照洪大人教他的礼仪对韩相行了个礼。记得她临到京城之前，洪大人特意叫她到府中教了好多天的礼仪礼节，就是担心她在京中太过洒脱而得罪了权贵。
韩相看到一个穿着净色衣服，头上简单盘起，带着一支素净的紫玉银钗子的姑娘走进来，这身打扮与他第一次在洪县见到的并无什么区别，只是外面还套了件厚斗篷。韩相见雪宜如此礼貌地朝她做礼倒是略有惊讶，随即他便想到应该是当地的地方官提点过她。
“莫大夫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昨夜睡得可好？”
“一切都好，有劳相爷挂心。”
“这便好，凤来客栈是京城中有名的客栈，离老夫这地方也近。府中也为姑娘准备了厢房，女婿家也为姑娘准备了厢房，只是担心姑娘住在府上会觉着拘谨便给姑娘安排了客栈。”
雪宜知道他是担心她不习惯住在府中才特意又订了客栈，确实是费心了。“客栈很好，多谢相爷费心。只是相爷的意思是，令千金不在相府之中？”
“是，小女在小婿府中。我先带你去见见小女吧。”韩相一边带着雪宜走一边跟她介绍：“这位是裴昭，你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他保护你，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便可。”
雪宜心想：保护我？不用吧，有个人跟着多不自在。
“多谢相爷好意，但是雪宜惯了独来独往，不需要裴护卫跟着。”
“姑娘不必忧心，裴昭不会打扰到你的，他会在凤来客栈驻守，你有事可直接找他。姑娘一介女子，初到到京城之中人生地不熟，不派人保护你老夫实在不放心，请姑娘不必推辞。”
“那好吧。令千金怎么样？”
“小女还好，怀孕早期孕吐比较强烈，现在倒是没有了。”
相爷的女儿嫁的乃是当今皇后的表弟。韩相带着雪宜出府，二人坐着轿子往女婿家走去。这次更快就到了，雪宜下了轿子抬头一看，匾上写着：镇北侯府。
雪宜随着韩相爷到了一闺房中，侍卫都守在门外，只有雪宜跟着韩相进入闺房内。雪宜进去一看，当中一个年级略大的老妈妈带着四个婢女恭敬地先向相爷问安又向雪宜问好。雪宜看床上正半卧着一个女子，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脸上有些疲态，她靠在被垫子堆起来的地方，朝雪宜点了点头后朝韩相说：“爹爹。”
“这就是小女韩韵。”
“韵儿，这就是莫大夫，她来照看你生产。”
雪宜对韩相稍稍点头后便来到韩韵床前，她把韩韵的手拉过来开始把脉，又问了好些事情，再仔细地给她检查脚。
“相爷，夫人，你们都放心，夫人身体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相爷关切地问。
“照现在来看，夫人的胎儿有点过大，还请夫人后面要注意饮食，否则容易胎大难产。”
韩韵一脸担心地看着韩相：“爹爹”
“夫人别担心，没有问题的，不少孕妇也这样。只要夫人注意饮食，多走动，自可顺利生产。”
韩韵听到雪宜的话稍稍安心些，她恳求道：“请莫大夫多多照料，护我和孩子周全，我们全家都会感念莫大夫的恩泽。”
雪宜心中很是疑惑，韩韵身体并无大碍，为何他们看起来都忧心忡忡？京城这么繁华巍峨，自然有很好多大夫，怎么还要千里迢迢请她来照顾呢？
“莫大夫，这位是张妈妈，她是小女的奶妈，你以后来侯府她自会好生安排。”
雪宜对张妈妈点点头，张妈妈回了一个礼。韩相挂心女儿，虽然雪宜已说韩韵并无大碍，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了许多。结果在侯府折腾了良久。
“侯爷回来了吗？”相爷看了一下天色问。
“回侯爷，下面的人说侯爷刚回府中。”
“叫他过来。”
“是。”
过了良久，一个身穿紫色盘龙衣服的男人便走进房中，他眼神坚毅，络腮胡子，对韩相作揖道：“岳父好。”
“嗯，”韩相表情没什么变化直接说道：“这位是老夫特意请回来照顾韵儿生产的莫大夫。”
侯爷看了雪宜一眼，眼神中略过一丝惊讶，想必他是没想到这大夫居然如此年轻。他和善地朝雪宜微微点头，雪宜站起来给他回了个礼。
“莫大夫，内子身体可无碍？”
“侯爷放心，夫人身体康健，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很健康。”
“嗯，岳父亲自请莫大夫来照料，想必大夫定是医术高超，内子就全仰仗大夫了。”
“侯爷客气，我自当全力保夫人平安生产。”
“张妈妈，厢房是否已准备妥当？”
“已准备好了。”
“诶，莫大夫会住在凤来客栈，不住在侯府，你们先不用安排了。后面若有需要，再
让莫大夫住进来吧。”
“全凭岳父大人做主。”侯爷走到韩韵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辛苦夫人了。”
雪宜在侯府相当不自在，韩韵身体并无大碍，如果是平时，她肯定直接让病人放心回去了。但如今对方一个是侯爷一个是相爷，总得拘着礼。他们说的内容很多时候也不关她的事，还得在那里微笑地候着，一天下来雪宜脸都僵了。不过在他们的谈话之中雪宜没有感觉任何的关怀，反而只有疏离冷漠，在人情方面这里跟洪县比真是差远了。等她回到客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她默默地走回房中，竟丝毫没发现房中有人！
雪宜关上门径直走向茶几处，走了两步才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刷”地一下放出飞针，男子侧着身体避过。
“火火！”雪宜看清来人惊喜叫道。
姜荆琰瞥了一眼飞针把身子转回来笑着看着雪宜说：“莫大夫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雪宜笑眯眯地过来。
“你刚才进门时看着不太高兴，是怎么了？”
雪宜噘着嘴撒娇道：“这里好无聊。”
“你不是要去给相爷千金诊疗吗？应该很忙吧？怎么会无聊呢？”
“怎么会忙呢？就一个病人，我三下五除二就诊完了。况且韩韵身体无碍，就正常保养就可以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地请我过来。今天在侯府陪笑陪了一天，我脸都笑僵了，想想还不如留在洪县多看几个病人。”
姜荆琰听后跟雪宜说：“韩相爷本来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难产而死，连小外孙也没留住，所以这次小女儿有孕才会如此紧张。”
雪宜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她真的不应该抱怨，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京中多年，多少知道些吧。”
“可是京城中不是有很多好大夫，他怎么山长水远地去找我呢？”
“你觉得呢？”
雪宜思考了良久：“可能就因为我是女子吧，照顾起来更方便些。”
“这也是个原因吧。”
“还有什么？”
“京城高门大户极多，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虽然皇宫里有太医，京城中也有很多医术高超之人，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有谁？为谁办事，他也是不放心吧。”
“也是，今天我看相爷跟他那个女婿侯爷也不亲近，一家人生疏得很。”
姜荆琰缓缓坐下，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说：“这世上亲不亲的本就很难说。”
雪宜倒是有了原先的不开心，反而觉得应该多去侯府，一来确保好韩韵生产，二来也让一个老父亲安心。她笑着问姜荆琰：“火火，你来过这个客栈吗？”
“没有。”
“那我带你参观下，这里可有趣了。”雪宜拉着姜荆琰的手四处参观起来。
“你看，这是书架子是不是，但它可以这样打开，下面是一个暗格耶。还有这里，你
看，这个浴池又大又舒服，你要不要下去泡个澡？”雪宜兴致勃勃地想让姜荆琰也感受一番。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牵着姜荆琰的时候，他略有僵硬地愣神，随后便一直看着雪宜牵着他的手，根本没有怎么留意雪宜说什么。
“火火，去呀，去泡个澡，很舒服的！”雪宜拉着他就往池中去。姜荆琰回过神来手中一用力便把雪宜拉到怀里，雪宜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他的胸膛中。雪宜抬起头看着他，姜荆琰低着头看她：“啊宜，你就这么想让我洗澡吗？”
这时雪宜才想起男女有别确有不妥，她稍稍推开姜荆琰，从他怀中出来：“我就是这真的挺舒服的，我想让你试试而已。”
姜荆琰虽让雪宜从怀中出来，但手依然轻放在她背上：“你想让我洗我便洗。”
“不是，就是，shit”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姜荆琰笑着放开她：“好啦，不逗你了。”
雪宜听后锤了他胸口一拳，心想火火长大学坏了。
“那你要不要吃饭？”雪宜从桌上拿出一个本子，“这里超多吃的。”
姜荆琰摇摇头：“我不能逗留太久。”
“军队管这么严哦？”
“”姜荆琰愣了一下才想起：“嗯是。”
“这给你。”
“这是什么？冲天炮？”雪宜把东西转了两圈后说。
“嗯嗯，京城里并不安全，你武功不高，如果遇到什么事，立刻把这里拉出来扔到天空。这样我就能知道了，可以来救你。”
雪宜感动地把它拿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那我就有两个了。”
姜荆琰看到雪宜从怀里拿出了冲天炮，心中了然，想必是莫叔叔不放心，特意留给雪宜的。
“你猜是谁给我这个的？”
“莫叔叔吧。”
“你又猜到。”雪宜把两个冲天炮都拿在手里，心中欢喜地看了两圈，这时她才真正觉得心情放松，不再觉得孤独陌生，因为在这里她也有家人。
姜荆琰心想既然莫志远给雪宜冲天炮，想必是安排了人在京城中的，京中探子颇多，他不适合经常出现。他拉着雪宜的手说：“啊宜，我不能总是来看你，你一定要小心。”
“啊？你要走了吗？”雪宜才放松的心情又变得不舍起来。
“嗯，我不能久留。”
“那你什么时候休沐？我们一起去玩嘛。不然我自己在京中好无聊。”
“你可以自己出去逛逛，你以前不是说等你下山了一定会逛街买买买吗？”姜荆琰问。
“我又没有钱。”
“相爷没有给你报酬？！韩府给你的报酬应该很丰厚才对，怎么会？”姜荆琰眼中满是意外。
“那些钱是要留给医庐的呀，怎么可以随便乱花。”
姜荆琰闻言轻笑着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她。
雪宜拿过金子反复观察，她不可思议地看了姜荆琰一眼，“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带点银两给你，我身上就这个。”
雪宜心想：这是什么收入水平？帝都真牛。
姜荆琰看着雪宜这一脸呆呆的表情忍不住露出笑意，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说：“这你留着。”
雪宜拿过匕首“蹭”地一下拔出，此匕首锋利不已。
“这把匕首是名匠所制，削铁如泥，你要贴身带着。”
“嗯嗯，我知道了。”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姜荆琰叮嘱道。
“知道啦，放心吧。”
姜荆琰走后，雪宜看着块金子，兴奋又调皮地想：真好！行，我去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