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声大噪被觊觎
春节将至,雪宜的医庐为着即将到来的春节又多了一件忙活的事:安置老百姓送来的年货。
老百姓为了感谢她的救治纷纷从家里拿来各种各样的年货送她,一开始就几个人送,雪宜盛情难却便收下了,到了后来送的人越来越多,每次看诊完一个人,熟悉的对白就是:
莫大夫,新年快到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是家里有xx,拿来送你。
其中最多的要数干货和家禽,光是城里的乡绅送来的就根本吃不完。辛之青只好在后院再开辟出一个围栏专门用来喂养这些鸡鸭鹅等。辛大娘看到这些家禽很高兴,就像看到宝一样,她每天都要坐着轮椅去喂养这些家禽
这天雪宜如常在给病人诊疗,小红一脸坏笑地进来说:
“姐姐,后面那个又是那个书生。”
雪宜闻言没好气地“呵”了一口气,心想这人烦不烦。
自从雪宜上次给这个书生诊治完,他便总是过来医庐跟雪宜说话,嘴上总是挂着想要报答雪宜,感谢雪宜的照顾此类的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一般的风寒,没有大碍的,也不用谢。”雪宜听小红说有个人在医庐关门后曾经来过拜访,只是雪宜在看医书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就让小红把他打发了,没想到第二天他竟然冒着严寒到医庐排队,而他竟也不是为了看诊,只是为了跟雪宜搭话。
“上次小生偶感风寒,不适至极,全靠莫大夫细心救治,小生感激不尽。”
“害,不用,真不用。不知阁下今天有何不适?”
“哦,小生并无不适,只是多次求见于莫大夫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情却久久不得见,这才特意来这候诊的。小生想请莫大夫吃饭,不知大夫是否赏脸?”
“什么!不用了。”雪宜挺震惊的:“这治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公子不必费心了。如果公子没有不适的话请回吧。”
没想到这书生后续又来,说是不出去吃饭也行,他愿意亲自下厨做给雪宜吃。雪宜拒绝后他又来,说是希望得见姑娘芳容。
雪宜心中嫌弃的很,这明明是要上京赶考的秀才,心思不放在功课上却来这虚度时光,真是有病。小红倒是被那秀才的诚心感动,她总是不经意地就在家里说起这秀才的事,完全没发现辛之青脸色不好,自顾自地说:
“姐姐,那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你不如答应他一次吧。”
“答应啥?吃饭吗?真是大可不必。”
“可他真是想要感激姐姐,寒冬腊月的他还这总是在外面等,太有毅力了也太可怜了。”
“小红!”雪宜惊恐地看着她:“你可不要被男人的小把戏给pua了啊。”
“批什么诶?”
雪宜闻言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小红说:
“是,别人的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但是这人在我几次三番拒绝之后依然死缠烂打便
是不妥。他本是要上京赶考的秀才,却因这小事经常浪费时间在我这医庐更是轻重不分。再说了,他有时间在这虚度我还忙得很呢。小红,你千万不要看那个书生表面清秀人畜无害的就被蒙蔽了双眼,如果他真的心存感激,肯定不会如此行事。就算他只是给我写个字作为谢礼我也会觉得很开心,他这副做派肯定有所图谋。”
辛之青闻言对这所谓的书生更是没有好感,感觉这人动机不纯。
昨晚才在家里说完,这秀才今天又来了,雪宜真是感到烦躁。
果然书生进来后规规矩矩地作揖问好。
雪宜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是你,这次请问公子有何不适?”
“小生并无不适,小生是见刚下了一场大雪,梅园如今景色正好,小生想约姑娘到梅园赏梅。”
“你看到了,外面还有人,我没空。”
“哦,无妨,小生可以在这里等姑娘看完诊再一起同去。”
正当雪宜瞪大眼睛正要发火的时候,一个粉色身影箭一般地冲了进来,直到她跪下拉着
雪宜的手时雪宜这才看清了来人竟是柳楚楚。她眼睛通红,满脸泪水,身上还有雪,她哭求道:“莫姑娘,求求你去救救我娘!”
“怎么啦?令堂怎么啦?”雪宜一边拉起她一边催促地问道。
“我娘昨天夜里便开始发热,刚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如今,如今像是要不行了!莫姑
娘,求求你去救救她!”说罢又跪了下来。
“小红!药箱!”雪宜也没有废话,直接让小红去拿药箱。她走到门口看了一下门外还
坐着两个人,她让小红先记录病情,着急的病人就让他们到别的地方就诊。
一时之间屋内一番忙乱,留下那书生不甘地呆在原地。他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悻悻
离开。
柳楚楚拉着雪宜飞奔,两人气喘吁吁却又坚持着,没有人停下来。好容易到了柳楚
楚家中,雪宜一遍喘气一遍观察柳大娘的样子,她脸色已经开始发黑,紧闭的双眼眼窝上满是汗水,雪宜深呼吸几口调整呼吸。
她给柳楚楚娘亲搭脉,柳楚楚非常清楚她娘的情况,对于她的吃食也是了如指掌,待雪宜诊断完,拿出金针给她刺穴,柳楚楚还能适时问雪宜为何刺这个穴道。从她的话中雪宜发现她对于药材,穴位归经,作用等都有所了解。等到雪宜处理完,柳楚楚关心地问:
“莫姑娘,怎么样?”
“令堂现在稳定一些,但是她病得很重,想必你也知道吧。”
“嗯,”柳楚楚点点头,当初她就是为了给娘亲买千年人参续命才卖身青楼。她也知道母亲已病入膏肓,只是即便是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过。如果母亲留不住,那她独自一人在这世间,也是无趣
雪宜走出房间来到客厅,说是房间其实只是用屏风隔开的空间,出门就是客厅,简单地放着桌子。雪宜坐在桌前说:
“我想我还是实话实说吧,令堂身体虚弱,如今是肺衰竭导致的呼吸困难。所以她才会抽搐和吐白沫,我以金针刺穴可暂缓症状,只是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柳楚楚听着雪宜的话,一开始还强忍着眼泪,听到后面终于绷不住地掩面痛哭,她抽泣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残忍!我娘一生孤苦,如果有办法,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雪宜见她如此悲痛,过去蹲下拍拍她的背,雪宜也没有劝她不哭,就这样默默陪伴。过了好久,柳楚楚终于停止哭泣,她抓住雪宜的手恳求地问:
“莫姑娘,你还有什么办法吗?无论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一试。即使是再贵的药,就算让我再把自己卖一次,我也无怨无悔!”
雪宜闻言不禁对眼前这个柔弱又坚毅的女子心生佩服和心疼。她虽不忍但如今柳母的情况
“你好像对于病理药理都是有所了解的,你以前学过?”
柳楚楚缓缓站起来说:“家父以前是开药庐的,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衣食无忧。我从小跟在父亲身边,闻着药材的味道长大的。以前父亲在店里卖药,母亲在家里操持家务,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但是边境连年征战,景人总是南侵,男子都要被拉去当兵。我父亲去了前线就再也没有回来,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后来二叔抢了我们的药庐还说我娘命中克夫把我们母女俩赶了出来。”
她说到这里凄然一笑,“娘亲为了养大我”她顿了顿,咬着牙说:“受尽屈辱。”她直视雪宜的眼睛,似乎有万分的不甘地说到:“终于熬到长大,我们搬到洪县,本以为日子要好了,娘亲却病倒了,为何上天要这样对我们。”
雪宜听着柳楚楚诉说着自己的身世,她越听越感觉这故事既熟悉又陌生。突然他想起之青的父亲,张大娘的儿子也是因为战乱失去性命,心中更加感慨。
“其实”雪宜犹豫了一下,柳楚楚眼里仿佛又有了光,她拉着雪宜的手问:“怎么样?是还有办法吗?”
雪宜安抚道:“你也别灰心,我回去再查查医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柳楚楚闻言眼神又暗淡了些,她轻轻地说:“是。”
“额”雪宜欲言又止。
“莫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那个周河,还有找你麻烦吗?”雪宜越说越小声,她担心柳楚楚因为这事不高兴。
“没有,”她本不想再谈起,但是她知道雪宜是个热心的人,她一直记着这事证明她对此事还是很上心。柳楚楚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把事情说清楚些比较好。
“其实周公子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柳楚楚此话一出,立马看到雪宜嘴角扯了一下。她继续说:“莫姑娘请耐心听完,我并不是为他开脱也不是只想着息事宁人。当初我是为了娘亲的病急需要银两才卖身去天香楼的。当时因为我还是处子之身,想要成为我第一个恩客的人很多,周公子高价买了我的第一个月。当然,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也从来没有过如此的虐待,那天也许是喝了太多久吧。那次他打了我,刚好被你所救。”柳楚楚说完给雪宜一个感激的眼神,“后来洪大人为了此事专门派师爷去劝诫过他,他也很听大人的话,虽然买了我一个月,但是后面再也没有来过,我也算是逃过去了。”
雪宜听完柳楚楚的话总算是放心了些,她继续问道:“那天香楼没有对你怎么吧?”
“秦老板让我休息了几天养伤,她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如果有得选,哪个女子愿意陷在青楼里,她对我们是很理解的。”
“哎”雪宜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我今晚再过来。”
“今晚?”
“嗯,令堂一天需要下针三次。”
“这要不然你留在这里休息?”
雪宜摇摇头:“我要回去给她抓药,还要回去交代一些事。”
“那,今晚请莫姑娘直接进来就好,我家就我娘,这是钥匙。”
雪宜有些吃惊:“你还要回天香楼?”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否则,我到时连付你的银子也没有。”柳楚楚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地说。
雪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告诉她你娘命不久,你不用这么拼命地赚钱了吗?还是告诉她让她不要做妓女改行?雪宜经过上次的事,她明白了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她收起了钥匙说:“那我到时自便了。但是你放心,我过来会带着衙役一起。不过这几天你还是休假吧,好好地陪陪你娘。”说完雪宜便离去了。
雪宜走在路上非常纠结,想来想去想不到好的办法,她不禁停下来吼一声:“天哪,这题好难!”说完草丛中便有黑影闪过,雪宜吓得一激灵:卧槽,还没天黑就有鬼?
等她定睛一看,草丛中躲着两个邋遢的猥琐男,他们不怀好意地就要过来。雪宜满脸的不耐烦,心里正烦着呢。她看着逐渐逼近的两个人,不慌不忙地说:“滚~”两人听到雪宜的话先是对视一眼随后大笑了起来。
“小姑娘,来跟我们玩玩。”
“啧”
雪宜正不耐烦着,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经过,他大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竟是那个书生。两个邋遢的流氓不客气地说:“不关你的事,走开。”
书生快步走到雪宜跟前拿着一根树枝说道:“莫姑娘别害怕,小生保护你。”
“哈哈哈,”两个流氓哈哈大笑:“看这书生竟然想给人出头,我们去把他一块收拾了。”
“你们休想伤害莫姑娘!”
“我们就要伤害她又如何?”
“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莫姑娘的。”
“啧”,雪宜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耐烦地打断道:“一起上,老子今天忙着呢!”
闻言,三个男的都惊住了。两个流氓反应过来正在嗷嗷叫地冲过来。雪宜悠闲地点了自己两下封住穴道,再小手一挥。过了几秒中两个流氓便瘫软在地。书生见状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他也中了雪宜的药粉,一同倒在地上,他心虚地叫了一声:“莫姑娘”。雪宜走过去,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抵在其中一个流氓的脸上:
“你们说,我是从这里扎一刀呢,还是从这里扎一刀呢?”
被小刀抵着的流氓慌得拼命求饶。
雪宜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你们不是牛逼吗?不就是见我是女子才如此放肆吗?欺善怕恶,欺负女流之辈,怎么你娘不是女的吗?”说完轻轻一割,流氓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啊!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这个被割的流氓拼命求饶,另外一个瘫倒的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声音,他唯恐雪宜注意到他,心中暗暗祈祷面前的女子虐一下同伴便能消气,千万别搞他。
“哦,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办法,你们不是想玩吗?我闭着眼睛扎,扎到哪里算哪里?怎么样?”雪宜调皮地说道。两人闻言吓得尿了裤子。雪宜见状生气地吼道:“干什么!就这么控制不住下面这玩意儿吗!最应该割的就是这里!”说完便举起刀子,锋利的手术刀还闪了一下,书生被吓得闭着双眼。
雪宜一手往下,直接插在地上。她回头看着倒地的书生,她走过来对书生说:“公子,刚刚他们对公子也出言不逊,要不就由公子去教训他们。来我先给你解药。”雪宜说罢便要给书生找解药。书生看着翻箱倒柜的雪宜,连忙劝道:“莫姑娘,杀人可是死罪,你别冲动啊。”
“哈哈,公子你忘了我是大夫了吗,你尽管扎,我保证他们死不掉。”
三人闻言更害怕了,那个被割伤脸的人大声叫道:“公子不要啊,救救我们啊!”书生听后赶紧瞪他们一眼,他强行镇定地说:“你们别叫了,莫姑娘心地善良这次就放过你们,你们不要再作恶了!”书生的话就像在打圆场,雪宜不想再纠缠下去,她确实还有事,便说道:“不要以为所有女子都好骗好欺负,再有下次,我可是有办法扒了你们的皮。对吧公子。”雪宜说完特意问了秀才一下。秀才吞了一下口水,附和道:“当然,当然。”雪宜来到那两个流氓的面前,各往他们的大腿狠狠刺去,两人发出鬼哭狼嚎地叫声。随后雪宜把解药扔在地上,潇洒地离去。
书生抬眼看着离去的女子,长吁一口气,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女子吗?太可怕了。他挣扎地爬向装有解药的瓶子,用嘴慢慢地咬开塞子
书生在那两个流氓骂骂咧咧之中终于吃到了解药。他还是浑身无力,披头散发地回到城中,却因脚步无力撞到了人,他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撞的女子丝毫没有怪罪,还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书生疲惫地说:“没事,谢谢姑娘。”
女子并无责备,以为这是乞丐便给了他一些铜板,让他去买吃的。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好心的举动竟然害了自己的一生,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