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方援手证清白
“什么?开棺验尸?!”李大人震惊地从红木椅上跳了下来。
“陈亮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个案子已经是证据确凿,你听了女犯人的一句话,就要无故开棺验尸,你让死者家属怎么想?万一开棺验尸验不出个什么来,本官何如跟家属交代?”
“大人”陈亮神态严肃,他虽知此事确没有十拿九稳地把握:“如果这个女子不是凶手,那么真正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百姓如何安宁?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再次杀人。而且死者朱大又如何能瞑目呢?”
“我判决书都交给刑部了,这时才突然变卦,我要如何与刑部交代?而且,昨日朱家已经派人来领走了朱大有的尸体,今日便会下葬了。”
“什么!”
“什么什么啊,案子已然判决,家属来领回遗体有什么问题?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三人分头行动,除了陈捕头去请求李大仁外,辛之青到朱府说服朱员外验尸;为了以防万一,薛捕头负责回到镇上请县老爷出面帮忙。
辛之青来到朱府门外,他敲开朱府大门后表明身份后请小厮通传。小厮往屋里走打算通报的时候,还没见到老爷,迎面就遇见了一个男子,他恭敬地说:“二公子。”
“外面是什么事?”
“县衙的捕快想要见老爷。”
朱成低垂着眼睛,一丝不安隐隐浮现,他想了一下立马制止:“糊涂,今天是大少爷出殡的日子,不少达官贵人也会来吊唁,怎么可以放闲杂人进来。”
“可是少爷,这是衙门的人,恐怕是有事”
“诶~”朱成不悦地甩甩手,“让他过几天再来就是。”
小厮不敢违逆,只好出门跟辛之青说今天府中有事,请他过几日再来。
“不行,事关重大,我今天必须要见到朱员外。”
“说了今天不行,请回吧。”
小厮遵照朱成的指示不敢让辛之青进去,几个小厮一起上前推搡着把他推到外面。辛之青见他们不肯配合便也不再客气,直接硬闯。
此时朱大有棺材摆放在朱府大厅正中,朱夫人流泪不止,两鬓斑白的她老来丧子,她整个人就像失魂般地瘫坐在棺旁不住地哭泣。朱员外也是脸色憔悴,眼睛红肿。他身旁的小妾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顺精神并轻声细语地安慰。
门外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吵声吸引里厅内众人的注意力,朱员正在疑惑中还未遣人出去查看辛之青便已经直接闯了进来。以他的武功,朱府所有小厮护院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朱成见有人闯入心中便猜测是县衙的人。如今看到辛之青后脸色一变,他悄悄地瞥了一眼朱员外后厉声呵斥道:“何人敢闯朱府?快来人,把他轰出去。”话毕几个粗汉又应声过来并把辛之青围住。
“朱员外,令郎的死别有内情,请听我一言!”辛之青看了一圈身边的粗汉后一个翻身直接来到朱员外跟前。
“你,你是谁?”辛之青一下便来到朱员外跟前,朱员外既有些害怕又有些疑惑地问。在座的人无不吓了一跳。
“朱员外,我是县衙的人,案情有变,官府查到令郎的死别有内情,请先把尸体送回衙门。”
“胡说八道!”还没等朱员外开口,朱成立马跳到跟前说:“官府早就找到凶手,人现在就关在衙门,你竟敢冒充官府中人在此危言耸听!来人,快把他轰出去!”
辛之青瞪了朱成一眼,反手便抓住了朱成的手,朱成吃痛大叫。朱员外慌忙阻止他。
“小兄弟!”
辛之青也不愿于朱府的人闹翻,他不屑地把朱成推到一边。
“爹!”朱成不死心。“大哥惨死魂魄不安,早日大师给大哥算过了今天乃是入土为安的最佳日子,可不能轻信此人耽误了呀。何况李大人是我们的亲房,他根本没有跟爹说过什么有可疑。难道就为着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的几句话就再开大哥的棺吗?”朱成说着便做出一番悲痛不已的神情,挤出眼泪并跪向朱夫人处哭着喊着说:“大哥死的好惨啊!”
朱员外对于辛之青的身份立马产生了质疑,这案件明明是府衙李大人审的,怎么突然来个县衙的人?
朱成趁机跟前来作法事的人使眼色,看到朱成的暗示后为首的人立马说:“朱员外,这贸然开棺必定会折损公子的福气,只怕使他死后无法登极乐呀。”
“这”朱员外听后思考片刻后便不再犹豫,直接拒绝了辛之青。
辛之青还想继续劝说阻止,作法的人对朱员外说:“朱老爷,时辰已到,可别误了吉时,起棺吧。”
朱员外点点头后作法的人大声呼道:
“起棺~”
朱府的人加上前来悼唁的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朱府往郊外走去,朱家人大声为朱大有哭丧。道士为朱大有在朱家的山坟处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到了之后负责抬棺的人小心翼翼地把朱大有的棺木放在预先已经挖好的坑中。就在棺材下地的时候,洪大人坐着轿子到了。
辛之青看到大人的轿子松了一口气,朱老爷一眼就认出了洪大人的轿子,他礼貌地迎上去招呼道:“洪大人。”
“朱老爷,请节哀。”洪大人从轿子出来后首先安慰了朱员外。
朱员外悲戚地低头叹了口气。
“朱老爷,令郎的事本官听后也感到很可惜。如今衙役来报此案找到更重要的线索,还请朱员外可以先暂停今天的下葬。”
“怎么?确实找到新线索吗?”朱大有有些意外,看来辛之青确实是衙门中人。
“不错。这位是本官手下的辛之青捕快。为着不误事本官先遣他过来告知朱员外。看来本官这部下并未把事情跟朱员外说清楚,实在抱歉。”
“洪大人哪里的话。是在下失礼了。”
洪大人对着衙役使个眼色,辛之青也加入大队,衙役们接手围着朱大有的棺木。辛之青跟薛捕头对视一眼,薛捕头对之青坚定地点点头。
这场乱轰轰的下葬终于终止,大伙回到府衙。两位大人碰面在房间里沟通一番后再次升堂。
李大人坐于正中主审位置,洪大人在一边旁听。
莫雪宜被狱卒带上公堂,她一进公堂便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立马便猜到此老人便是辛之青和薛捕头口中的洪大人。
“疑犯莫雪宜杀害朱大有一案,鉴于案中尚有疑点,如今本官与洪大人一起二审。”
“啪”李大仁把惊堂木一拍后说:“莫雪宜,你说有证据证明自己并非凶手,证据何在?”
“回大人,朱大有的尸体便是证据。”
“你详细说来。”
“是,大人。记得当日天香楼的伙计曾经说过,是看到我拍了朱大有一下他便倒地,请大人带他上堂对质。”
“嗯,带梁伯。”
梁伯腿脚不便,颤颤巍巍地走着,众人等了好一会他才来到。他被带到公堂后,莫雪宜开口说:“梁伯,你说当日是看到我拍了朱大有一下后他便倒地,是不是。”
“不错。”
“之后呢?”
“之后,额”梁伯看了一眼莫雪宜处于对杀人凶手的畏惧有些怯怯地说:“之后还看到你对朱公子拳打脚踢。”
“哇~”堂下又响起一阵骚动,朱员外更是恶狠狠地剜了雪宜一眼。
“肃静!”李大仁拍了一下惊堂木维持公堂的秩序。
雪宜继续问:“拳打脚踢之后呢?你有没有制止?”
“小的不敢,小的是等她走了之后再去叫人的。”梁伯听雪宜如此一问,不想被人责怪他见死不救便急忙解说。
“诶,我走之后你直接去叫人?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去看了朱大有后才去叫人的吗?”
“嗯,是!是去看了一眼朱公子后再去叫人的。”
“那你去叫人之前,朱大有是还活着还是死了?”
“那时朱公子还活着。”
“大人!由此可见我并没有杀害朱大有。”
朱成听到雪宜的一通询问后在围观群众中一脸不屑,如此便能推脱自己杀人之罪吗?可笑。
“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朱公子就断气了!”梁伯听雪宜说后赶紧补充:“那不是你杀的还有谁?”
“你去叫人去了多久?”
“”
“啪”李大人见梁伯迟迟不回答拍了一下惊堂木警示:“梁伯,你离开朱大有多久?”
“很快,小人去前厅叫人后便带着人回去了。”
“很快就是多快?”雪宜紧紧问道。梁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大人,我们可以做个测试。”
“嗯?什么测试?”
“梁伯,你站起来,走到乡亲那里再走回来。”
梁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年纪老迈,走到围观的百姓之中已经花了好久,再走回来也花上好一段时间。洪大人见状,他立马就明白了案中的蹊跷。
“大人,您看到了,梁伯因为年纪老迈,他从这里就走到这里,”雪宜快步走到群众那里再走回去,“是比平常人慢上了许多的,这就跟梁伯刚进公堂一样。当日梁伯说他一发现朱大有倒地不起后就去找天香楼的其他人去后院。因为正常人正常的走路是比较快的,所以我们便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时间是很短的。而事实是!梁伯那天走了差不多有两盏茶的时间。相信大家都还记得,梁伯刚才说他清楚地记得,他离开之前,朱大有是活着的。”
“那朱大有当时是重伤,而在梁伯叫人期间重伤不治,你也还是杀人凶手啊。”李大人指了指雪宜说。
雪宜微微一笑:“还有一种可能是梁伯杀人啊。”
此言一出,公堂上一片哗然,梁伯更是喊冤连连:“大人明察,不是小人啊!”
“可是梁伯与那朱大有无冤无仇,他并无杀人动机。”李大人反驳道。
“大人,我只是想证明,梁伯走开的时间并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这个时间内足以让人趁四处无人的时候杀害朱大有。”
“这一切都还是你的推测,并无证据证明。”
“大人稍安勿躁,请大人带朱大有的尸体上来并传仵作。”
李大人快速地看了一眼朱员外,发现他神色虽生气但眼底也有些许怀疑,他让人带朱大有尸体上堂。
莫雪宜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衙役们把朱大有抬进来,一瞬间若有所思。不良久,她问仵作:“你当时验尸的时候说死者是被一支长约两寸的金针扎进脑颅死亡的。”
“是。”
“那你又是从哪里取出金针的呢?”
“当然是脑袋呀。”仵作面对面前这个女娃娃的质问略有不快。
“脑袋哪里?哪个穴位?”
仵作迟疑了一下,当时他摸到朱大有脑袋上的扎手的东西就把他拔出来,也没有仔细看,
如今面对莫雪宜的质问,他想起当日莫雪宜的话 便回道:“脑户穴。”
“你说谎!”莫雪宜大声斥责道。她看了一眼辛之青,辛之青拿来一把刮刀,刷刷几下给朱大有落发。
“有儿”朱员外心疼地叫出来声
很快,辛之青给朱大有落发完毕。莫雪宜让他抬起尸体,她指着朱大有的脑袋说:“大人请看,这分明是两个针孔。”
李大人和洪大人以及朱员外纷纷凑到跟前去观察,果然看到朱大有脑袋后是有两个小小的红点!
“两位大人,朱员外你们看,这才是脑户穴,也就是我扎的地方,而这,”雪宜往下大概两指距离说:“这是风府穴。”
“大人,医书有注:轻扎脑户穴可使人昏迷。而扎风府穴可致人即时死亡。”
“这”
“大人,如果有质疑,大可以请大夫过来,看看我说的这两个穴位是不是真的。”
“卢坚!你有何解释!”
“他能有什么解释?”雪宜愤愤不平地率先说:“当日他只是在朱大有脑内发现了此凶器,后面便再无详细检查。”
“小人”卢坚自知理亏,当日他发现了朱大有脑内的金针后便断定朱大有是被金针刺脑而死。他当时并未想到此案会有如此多的曲折便直接盖棺定论。
“大胆卢坚,竟敢草率验尸!拖出去重打20板!”很快,卢仵作就被带了出去。
李大人脑袋都大了,朱员外也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