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心之所向
第六十七章：心之所向
上天似乎眷顾陈泽，五公里越野他排名第五。单杠考核时天空下起蒙蒙细雨，科目临时更换为单杠一练习，陈泽总成绩排名第七取得名额。
朱政华很羡慕陈泽，“谁不渴望外训？”确定名额后，傅班长由衷的为陈泽开心，“去了就不要回来！”通讯员通知陈泽，“带上所有物品！”傅班长感慨，“这应该是调单位！”
陈泽的东西依旧少的可怜，两个行李箱就能装满，其中一半还是零食。陈泽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所谓搬家，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行。
陈泽很感激傅班长和朱政华，一直把陈泽送到通信中队，朱政华帮忙整理床铺。“豹豹！”陈泽立刻反应过来，“没什么，没什么！”
陈泽的新班长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三期士官，傅班长过去搭讪，“这是我们班的陈泽，以后还麻烦您多多照顾！”“别这么客气，我叫尹尚，叫我尹班长就行！”
尹班长很奇怪，“我们这里没地方放行李箱，多余的东西先放回原中队，以后需要再回去拿！”傅班长有点不理解，“不是调过来的吗？”尹班长笑了笑，“不是的，只是培训，不过有机会留下来！”
傅班长语重心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留下来啊！”陈泽开始收拾行李箱，把需要的东西留下。行李箱里的两罐茶叶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
陈泽的思绪回到下队前夕，他一共带了四罐茶叶，“新兵营已经解散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熊导和队长说什么也不收，幸好时方收了一罐，另一罐陈泽在六班长事件后打开的，那时候各级领导每天来队部。
傅班长很好奇茶叶，“我喜欢喝茶！”陈泽第一次和傅班长唠家常，傅班长开始很针对陈泽，两人的初识并不友好。
“你是安徽的啊！”
“你现在才知道？”
“我很想去安徽，那里胜产茶叶！”
陈泽坚持要把茶叶送给傅班长，“放我这里也没有用！”傅班长坚持拒绝，陈泽还是一样的说辞，“我已经不在七中队了！”
傅班长最后拿了一罐茶叶，朱政华不要，“我讨厌茶！”离开时，朱政华拥抱着陈泽，“加油！听班长的，不要回来了！”
痛苦生活中的陈泽第一次注意环境，这里特别大，大致划分为两部分，称为“山上”和“山下”。特战和三大队在山上，其他单位都在山面，因为两者有个距离接近两公里的三十度坡，并且山上确实有座小山。
小山旁边是家属楼，家属楼往前几分钟是招待所，堪比三星级酒店，陈泽曾经出公差去那里打扫过卫生。大礼堂在山下，各种文艺活动都在那里进行，一侧有个诺大的人工湖。
集训队有小三十人，房间是临时空出的两个班。
山上的房间个新兵一样很拥挤，这里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新。尹班长向大家解释，“本来应该是下铺床，但因为房间有限，只能用上下铺床凑合！”每个班级两间连接在一起的房间，大一些的是寝室，另一间是学习室。
尹班长超级好说话，“今天啥事没有，你们收拾一下，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通信是技术单位，保证自己的形象！不要每天脏兮兮的！”尹班长开会简明扼要，“培训两个月，中间会淘汰人。最终好的苗子可以留在通信！”
学员都是义务兵，一年二年各一半。上等兵大都没有架子，气氛很和谐，并且休息时间可以回单位。很多学员的单位离得很近，只有特战和三大队的学员来回要半小时。陈泽认识不少新兵，有些是原来十一中队的。
有的新兵想要逆天改命，发誓要留在通信。也有和陈泽一样的新兵，浑浑噩噩、不明所以。陈泽后悔着自己的二次入伍，因此这次二次入伍他只字未提。只有原先十一中队的学员知道这个事情，但他们似乎失忆一般，早已经忘记陈泽的存在。
原先七班的刘畅居然也是学员，“我现在在九中队，你肯定不知道！看你最近状态很奇怪！”短暂的聊天后，刘畅不敢相信陈泽的现状，他始终敬佩陈泽，“不是吧，你现在过成这样？”
刘畅是个乐观的人，陈泽在他的感染下，状态有些回暖，陈泽安慰自己，“乐观些，毕竟这里没有警棍盾牌，没有摔擒，没有冲刺和杠铃，更没有那些因为二次入伍的嘲讽！”
刘畅很关系陈泽，“你怎么走路是瘸的？”陈泽一脸无奈，“早操时候罚蛙跳弄的！”刘畅有些担心，“这得好几天缓和！”
陈泽躺在床上，其他人在窃窃私语，大腿的酸爽不断刺激着陈泽，使他难以入眠。陈泽忍不住回想，“我那时候住进十一中队七班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陈泽明显感受到刘畅的不快乐，“九中队对你不好吗？”陈泽以为他的苦痛和自己的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泽和刘畅的吸引着八中队的陆石，他是个超级消极的人，“八中队对我不好！”
通信集训很轻松，每天只有下午一小时的体能时间，其余全部时间都是培训。内容也很单一，就是背记密语。尹班长强调，“前两周都是密语训练，成绩差的会被淘汰！”刘畅听到淘汰两个字很是激动，“我想回中队！”
刘畅告诉陈泽，“我们班长对我可好了！队长非得要我来！”刘畅变得消极，“我要回去！”这种情绪传染着陈泽，让陈泽开始消极，“这种情绪似曾相识！”
刘畅回忆着九中队的好，听着他的描述，陈泽想起张本川班长和陈睿，这才是他二次入伍的目的啊！只是陈泽不能被退回，他承担不起，更丢不起脸！
陈泽最终必须回七中队，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提干，“留在通信只能算借调，无法拿到副班长命令！”刘畅不理解，“我听说可以的！”陈泽摇摇头，“我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只能靠自己！”陈泽的路很明确，他不能被退，也不能留下来。
学员在教室里背记密语时，楼上就传来“啊！”“呀！”“哒！”“嘿！”的嘶吼声，伴随着的就是天花板“砰！”的砸地声。每次尹班长就调侃，“你们回中队以后就只能干这个！”
每周排名一次，分为学习和体能。学习是笔试成绩和上课情况，体能只有五公里越野和单杠。每次体能训练陈泽全力以赴，但学习却表现中庸，“我不能那样引人注意！”刘畅和陆石都是垫底，陆石夸张的很，五公里跑了二十六分多！
尹班长很生气，“这么好的环境，密语都背不会！如果不想学，你们可以申请回去！不算淘汰！”刘畅犹豫再三，终于开口，“我申请回去！”
陈泽有点羡慕刘畅，因为他也必须回去。陈泽有些恐惧，“我回去的时候，体能该差到何种地步！训练又会被拉下多少！”陆石不能理解陈泽，“我想要留下来，但我爸说他认识通信的人，让我留队，可是我不想留队！”
全是义务兵的班级很好，每个人都一样干活做事。陈泽虽不算如鱼得水，但也悠然快活。他不巴结不诋毁，待人谦逊有礼，不卑不亢。并且陈泽表明立场，“我不会留在通信！”
只有连坐惩罚时候有陈泽，除此之外陈泽没有被罚过。陈泽和所有人都保持友好距离，不主动不刻意。空闲时间陈泽就看些提干资料，他努力把自己活成透明的模样。
陆石经常找陈泽聊天，陈泽常常开导他，“不能因为害怕畏手畏脚，这样以后会后悔！”陆石问陈泽，“你会退伍吗？”陈泽的不断颤抖，“说实话，我后悔了！如果选择退伍，还有五百一十六天！”
陈泽二次入伍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一些人知道，陈泽很坦然，“是的！”如果没有人问，陈泽就只字不提。陈泽明白，人们皆知皆不语。陈泽重来不觉得二次入伍是荣耀，国家并不重视二次入伍，他的父母邻居都觉得是耻辱。
陆石后知后觉，“你真是二次入伍？”当听到陈泽肯定的回答，陆石被吓到了，久久不敢相信，“怪不得你不一样！”
尹班长想留下陈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陈泽一直装作不知道。班里好几个上等兵直接夸赞陈泽，“这些新兵中只看的上你！”陈泽表示惋惜，“我必须要副班长命令，这个只能原中队能给！”
上等兵得知陈泽单杠卷身上不会，全都围着教陈泽。他们各种技巧都教过，演示、协助、推搡，陈泽就是不会，“你就差一点感觉！”陈泽没有把心思放在集训上，陆石也一样，他俩都是成绩不佳的学员。
集训期间淘汰过学员，陈泽和陆石每次都很幸运。陈泽多次劝说陆石，“留在通信中队是不错的选择！”陆石却不为所动，“你为什么不留呢？我是要退伍的！”
陆石身上有陈泽曾经的影子，陈泽明白，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不管怎么样，混日子是会后悔的！”旁人看世界，总是清晰的，陈泽突然发现，“我不是也在混？”
恶魔苦笑起来，“你现在才发现？”
陈泽也开始苦笑，“现在我们好像是一路的！”
恶魔有些委屈，“那又如何，决定权永远都在你的手中！”
“那我告诉你实话，我后悔了，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