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父母的角色也需要学习！
挂了电话。
赵季阳推开车门头都没回直接走到横幅跟前，伸手将挂在半空中的东西拽了下来。
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直直扎在闹腾的刘翠身上，让原本张牙舞爪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能聊了？”赵季阳单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着文质彬彬像个讲道理的文化人，可周身的气质却给人一种随时就能挽起袖子揍你的狂徒感。
舔了舔唇角，刘翠眯着眼睛打量赵季阳。
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能判断出赵季阳这号人物到底是为何出现的。
“你能做主？”刘翠瞥了眼后面的庞然大物。
越是名气大的单位，才越要名声。
沈念这样的凤凰女毁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毁了她引以为傲，可以在城市立足的工作。
这是她敢和沈念叫板的原因。
一个人要有弱点就好对付。
沈念最好找的弱点就是这份工作，一旦蒙了尘，再好的单位也会选择劝退。
“不能。”赵季阳依旧很淡然，文质彬彬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刘翠破口大骂。
“骂够了？”像是没听到刘翠的污言秽语，赵季阳不急不缓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直接拨了110出去。
“你干什么？”因为陈钧的事，刘翠对警察这个群体很敏感，她眼里有慌乱，手忙脚乱挂掉电话，满身防备的看着赵季阳：“你到底是谁？”
“两个选择，一个对面饭店谈，二警局谈。”赵季阳的视线瞥了眼被自己扯下来团在一起的横幅，猛吸了口气。“你自己选。”
“你就是那姘头吧？”刘翠猛地想到了什么，挣脱掉保安的手往赵季阳跟前扑，想要撕扯赵季阳下水。
她到底是伪装了多年的富人，家里确实也在市里有几套房，自然也知道低调的奢华是什么意思。
赵季阳浑身上下都不是便宜货。
攀咬一个是一个，沈家既然让他们不得安宁，那就一起沉沦。
“怪不得那小贱人敢这么折辱我家，感情你姘头有钱摆平呀。”刘翠趴在地上扬声开始渲染。
倒是很有自媒体的做派。
赵季阳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可以写自媒体文案的妇人，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司机。
被摁进警局的时候，刘翠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坐在警车上，死活都不愿意下去。
死死扣着警车门，骂随行的警察都是冒牌货。
正襟危坐在大厅里，等着门外闹够后，赵季阳这才起身往协调的办公室走。
“什么？你们是一伙的，欺负我年纪大不懂法，就给我乱扣帽子，我明明说的就是事实，怎么就是诽谤了？”
越描越黑型的，办案警察显然也是老手，一点都没有制止的意思。
全程都开着监控。
马不停蹄赶来的陈宏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翠被拘留了。
握着烟站在警局门口，陈红低着头等赵季阳。
“赵先生，我们谈谈？”陈宏佝偻的样子，看着很可怜，若不是自己作为亲历者，赵季阳怕是都要被如今的现象迷惑了。
“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显然你们不要。”
赵季阳压根就没有给陈宏开口的机会，甚至连沈聪学校那边，赵季阳也逮到了一群乌合之众。
事情处理很快，甚至都没有让当事人知道。
沈念从西北回来悄无声息。
赵季阳也是从官方公众号才得知的，当天下午就拎着沈念比较偏爱的香草味奶茶等在了门口。
被顾砚推了一下，沈念才看到马路对面的人，也没遮掩直接走了过去。
她虽然在封闭，但这边的有些事情，周悦还是提点到了。
站在车前，沈念接过赵季阳递来的东西，“谢谢你。”
“还这么客气？”赵季阳笑着拉开车门等着沈念上车后，转头对着顾砚的方向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两个男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赵季阳知道自己得到了沈念同事的认可。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车子启动后，沈念偏头找了个话题。
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伙伴。
以前和陈钧在一起，她每次都给自己规定了任务，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不尴尬。
“你们单位公众号上发布了消息，我推测的，本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顿了顿，赵季阳偏头瞥了眼沈念，声音低沉：“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吃饭的地方离赵季阳住的地方很近。
赵季阳有意介绍自己的情况，在一起这么久，沈念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
他了解沈念的性格，也不介意自己主动介绍。
“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忽然被点到，沈念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你介绍得很细。”
“嗯，练了很久，也咨询了很多人，可总怕男生的角度和女生不太一样，忽视了你比较注重的点。”赵季阳抬手拢了拢沈念的头发，笑得温润。
沈念舔了舔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唇角，“那你呢？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有。”
沈念正襟危坐看着赵季阳，她的具体情况赵季阳基本都知道，能问的她也猜测不到。
“你问。”
笑着给沈念递了杯解腻的茶水：“我可不可以提前转正。”
沈念：“……”
原本坐在对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身侧，沈念的手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低着头耐心等待沈念的选择。
“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是氛围太好了，有些话不由自主从唇缝里遛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垂眸低笑的人，沈念忽然看开了，继续说道：“当初选择答应，心里其实抱着你会知难而退的想法，毕竟现在生活太累了，没人愿意在自己的不容易上增加别人的一地鸡毛。”
“所以就给我一场实景体验，随时做好放我走的准备？”赵季阳抬头看向沈念，视线落在窗外的院景上，渊远。
“是。”
“那现在呢？”乘胜追击是赵季阳的风格，他的追逐给沈念逃避的机会，却不给她远离的机会。
从重逢到现在，赵季阳一直都是如此的。
沈念从来不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懦弱的人，她在外人面前明明是强势的，想要什么会主动争取的。
可在赵季阳面前，那被掩藏在深处的东西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她其实是一个很喜欢躲避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重新开始？”
“好，请多多指教，女朋友。”
从饭店出来，两人是一起走回去的。
站在楼下，沈念看着灯火通明的房子，抿了抿唇，“要上去坐坐吗？”
“这次就不上去了。”赵季阳拍了拍沈念的头顶，语气依旧柔和：“阿念，不要强行要求自己做什么，随心所欲就好了，我等得起你对我完全敞开心扉。”
目送赵季阳远去的背影，沈念也在检讨自己。
她好像一直都处在试探阶段，从来不愿意多主动迈出一步。
她和赵季阳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在赵季阳的引导下被动选择。
在陈钧面前的那些底气，在赵季阳面前荡然无存。
“回来了，怎么也不上楼？”本就不高的楼层，沈浊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还在发呆的闺女忍不住出声提醒。
“趴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只是凑巧看完了全部。”说完沈浊端着自己的茶杯回了屋，面上也有些不自在。
作为长辈，他不仅观摩了女儿和未来女婿依依不舍的场景，竟然还出声调侃了，这不是他来着。
推开门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双人影，沈念直接走了过去：“下次自己坐车过来就不别带这么多东西了，等沈聪闲了让他跑一趟回去拉来。”
“没多麻烦。”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刘凤示意沈念坐在自己身边。
“这段时间我都在大西北，外界压根联系不上我，陈家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我今天也忘记问了。”沈念开门见山让刘凤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和沈浊是下午到的，楼下也有些只言片语，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陈家人年后来闹过，而且做法很下流。
“改天请季阳来家里吃个饭，即便现在你们关系确认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麻烦别人。”拍了拍沈念的手，刘凤双目全是认真：“从前我和你爸不懂，总觉得我们家境不如人，在人生大事上只要不添麻烦就是帮助你了，经历了陈家的事情我们也算成长了，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让男方知道，我们家从来都是一个整体，即便条件很差，也可以做孩子坚强的后盾，我们没有攻的能力，但绝对给你留下守的权力。”
“怎么还哭了？”做农活的手很粗糙，落在沈念脸上带着一股砂砾感，却格外的舒心。
“前些年，我们总觉得为人父母，把你们拉扯大就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从来没有想过为人父母也是要学习的，不是学习着怎么变强，而是学习着怎么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给孩子一个避风港。”这么长时间也够她和沈浊想通的。
其实最该想通的人是刘凤，沈浊只需要释放本性就可以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