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妥协
“嫂子，你放心，我把天佑当成我的亲儿子看待。我给天凌买什么，也给天佑买一份，从来不在吃食上亏待他。”陈星说，“小孩子打架，如果我看到了肯定会阻止的，每次天凌推天佑，我都会拿扫把抽天凌的屁股。嫂子，你和大哥就安心地在外面上班赚钱吧。”
肖晓问道：“那妈呢？妈说她天天抱着天佑还要一手牵着天凌，天天五楼就这样爬上爬下。她说爬不动了。”
谁知，这时陈母却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天凌现在会走了，我也不用总抱着他下楼。”
肖晓：“？”陈母平时在她面前，行事都是麻利果决，怎么一到二儿子面前就犹犹豫豫，甚至有倒戈的倾向呢？
陈星见状趁热打铁道：“妈，你也放心，早上我和小琴谁有时间谁送孩子。小琴有半个月的时间是早班，晚上可以带天凌，不会让你太累的。”
肖晓说：“天凌经常打天佑，这一点我还是不放心。这件事我和你哥商量商量吧。”
谁料陈晨对此也不太在意：“小孩子之间打架能出什么事？”
“陈晨，你儿子现在没有还手之力，这是单方面被殴打。”肖晓气极反笑，“等你儿子以后性格变得软弱内向的时候，你别后悔。”
“肖晓，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你看我儿子才一岁半就这么高，个子肯定会很快超过天凌，到时候再打回来不就成了吗？”
肖晓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里面是不是装满浆糊。“呵呵，你这个当爸的脑回路还真是与众不同。哪有把自己儿子放在别人家贴钱当沙包的？我不去北京了，我要在家里带孩子。”
陈晨撂下狠话道：“那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在外面找女人。你不来，我可能明年就给天佑带个妹妹回来。”
“那到时候就离婚呗。”肖晓也不甘示弱。
“离婚？你说得轻巧。我看你舍不舍得天佑。”
肖晓把这一番话告诉肖母，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主意。肖母气得直骂这一家人不是人。
肖晓问：“阿妈，你能帮我带一段时间天佑吗？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寄生活费的。”
肖母却面露难色，一边叹气一边道：“你弟也老大不小了，听说他在外面交了一个女朋友，想要明年结婚。你也知道我家的条件，谁看到这个屋子还想嫁进来。你爸是想在老屋上面加一层，但你弟的意思是想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所以我和你爸这两年都要加把劲，多存点钱给你弟买房子。”
闻言，肖晓大吃一惊：“他才21，周岁才20吧，连结婚证都领不到，这么急着要结婚？”
肖母说：“谁知道呢？他说非常喜欢那个女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对了，你妹今年年底也要结婚了，我还要张罗着给她准备嫁妆呢。”
“阿妹也要结婚了？她什么时候订婚的，男方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不知道？”肖晓一时有些懵然。
“你妹和男方也是别人介绍的。男方家里只有一个已嫁到外地的姐姐，家里的房子装修好了，父母承包了几十亩地，比陈晨家的条件可好多了。订婚宴没办，准备年底直接结婚。男方家过了彩礼6万6，都给你妹妹拿去了。我让她交给我保管，这傻孩子非要说自己存着。唉……”
“她怎么不告诉我？”肖晓喃喃自语道。
听闻妹妹要结婚的消息，肖晓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不称职，故而某日把她约出来吃火锅。
“那个男人怎么样？”肖晓问道。
“还行吧。”肖二心不在焉道。
“那你喜欢那个男人吗？”
肖二反问道：“那阿姐，你当初嫁给姐夫的时候喜欢他吗？”
“有点喜欢。”肖晓不想否认这一点，“我看他长得还行，比较顺眼，结婚之前对我也很好。”
“他也长得还行。阿妈说要8万8的彩礼，因为你结婚的时候没要，她总觉得男方不重视你，所以这次想要8万8，不过王兵家的意思是买三金，彩礼愿意出6万6。”肖二说。
“哦。”说到彩礼这事，肖晓就不想提陈晨家。当初订婚的时候只买了项链，因黄金比往年贵不少，就没买手镯，而是换算成了1万元的现金。这一万元拿来结婚用了。戒指是结婚前去买的。买回来以后，陈母还让她骗妯娌说是假的。这两年，肖晓发现她这个妯娌为人真不简单，凡事不自己出头，总是唆使陈星出面。还爱争风吃醋，陈母结婚前给肖晓做了一双鞋都会气得不吃晚饭。而陈星呢，对她是言听计从，总是在陈家父母前说是自己的主意，从不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而陈晨则是相反。肖晓有时真感觉到举步维艰。
肖晓不由得揣测：难道这就是自由恋爱和相亲结婚的区别吗？
肖二说：“这钱我不能给阿妈，否则我还能要得回来吗？他们只想把我赶紧嫁出去，好把儿媳妇尽快娶回来。”
肖晓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听阿妈说，那女孩今年会来我家过年，所以阿爸把家里又重新装修，在卧室里安了一个抽水马桶。他们和我要去年的工资，我没给，但是我给家里买了洗衣机和冰箱，就这样阿爸还骂我白眼狼。”她说，“姐，我和你不一样。他们好歹供你念完了高中，现在还能坐在办公室里上班。我却不一样，我连初中都没念完就出去打工，给他们挣了这么多年的钱，现在还骂我白眼狼？”
肖晓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我现在都不回家住了，我一回家阿爸就问我要彩礼钱。我现在住在王兵家，他家人对我还挺好的。”
“哦。只要那家人对你好就行。”看来这个话题是不能继续了，只能换下一个话题，“对了，阿弟的女朋友是哪里的？”
“河北的。”肖二擦干眼泪说，“我听阿妈说过，女方父母不想女儿嫁到这边来，想要让他们在河北那边买房子。”
“阿弟这也太小了。”肖晓说，“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就想结婚了？”
“不管他。他爱结就结。”肖二明显也不想提这件事。
肖晓不免有些唏嘘。他们这一代终归是长大成人了。
“你知道阿四又结婚了吗？”肖晓换了一个无关的话题。
“知道。”肖二说，“听说男方是入赘过来的。”
肖晓说：“是的，阿四前几天还和我说她怀孕了。她现在应该在家养胎，我这次回来就没邀她出来相聚。”
“嗯。”
“阿四这个人比较聪明，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肖晓说，“有时候吧，我就觉得我这个人真的是优柔寡断，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一直随着别人的意愿走。”
比如这次回来，她就无法说服陈家人。她恨这样的自己，但她又没有实力去反驳别人。
“姐，姐夫对你不好吗？”肖二问道。
“就那样吧。”说实在的，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如同一锅白开水，无论怎么煎熬搅拌，都是没有味道的。可能某一天，等水熬干了或者火灭了，才能偃旗息鼓吧。
她也不是没有期盼过，有一天那个人会爱上自己。但是这近三年的相守，她并没有感受到，他对她有多少情谊。之前，发现他手机里的秘密后，她气过恼过，也闹过，但最终是她成了那个笑话。索性，她再也不查看他的手机。不过，如果哪一天她发现他□□出轨，她会坚决地离开，绝不回头。
肖晓在家休息了十天左右，没有拗过陈家人，在陈星再三的保证下，她又回到了北京。临走之前，天佑依然是哭得撕心裂肺。
肖晓甚至想过，如果当初坚持让陈家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现在会不会就不用母子分离。
可惜没有如果。就算陈家愿意出一半首付，她父母也不会如小琴的父母那般愿意出另一半钱。只能他们夫妻二人自己努力，争取两年之内凑够首付买套房子。
想到两年后他们可能会有一个自己的家，肖晓对未来又满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