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
肖晓问：“你结婚时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你说你会试着爱上我。我想问你，你现在爱我吗？”
“爱，当然爱啊。我们连儿子都有了，我怎么会不爱你呢？”陈晨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说，“傻瓜，我不爱你还能爱谁啊。别胡思乱想了啊，我带你去看电影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电影吗？”
二人就这样去看了电影。
其实，肖晓知道，陈晨说的爱，不一定是真话，就算是真话，爱的也不一定是她，可能只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只要他不犯原则性上的错误，她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然而，很快又迎来第二次争吵。这次是肖晓加完夜班回来，见陈晨还在家中未去上班，便问他缘由。没想到陈晨却这样说：“明天你和老板说辞职吧，天天加班，我晚上回来被窝里都是冷的，整天都不见你人。”
“这个工作挺好的啊，又不是天天夜班。我不辞职。”肖晓说道。这个工作不用给人端茶倒水，不用风吹日晒，只需要坐在电脑桌旁做好表格打印配载单，任务轻松又不费神。她只有高中学历，又不善言辞，销售工作不适合她，这份文员工作对她来说正好合适。
“天天那么点工资还有夜班，好什么好啊？”陈晨不满地道，“你辞职吧，我来养你。”
“你养我？说的好听，到时还指不定怎么嫌弃我。你若真的想养我，就不会让我和天佑母子分离。我天天想儿子都快想疯了。”她说，“不说了，我去洗脸睡觉。”
“我没烧水。每天早上才回来，想让我伺候你吗？”
屋里没有单独的水龙头，每次用水需要去走廊尽头的水池接水回来。肖晓见他真的没有准备热水，便拎着电水壶走出去。
她提着水壶回屋时，陈晨正拿着她的手机在翻看。
“你偷看我的手机？”肖晓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没有什么东西可看的。”
陈晨见手机上没翻出什么东西，便自告奋勇地给水壶插上电，然后腆颜靠过来：“老婆，我们好久没那个了。”
“现在是白天。”肖晓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吗？这几天你天天加班，每晚我一个人睡觉，真的很冷。”他委屈地控诉道：“哪有老婆让老公夜夜独守空房的？”
肖晓心里还是有点气恼，但自觉也有些理亏，便随了他的意。
她是想孩子了。她的钱包里放了一张天佑的百日照，这是陈母带孩子去拍的，老公的弟媳帮忙把图片传过来，她去印刷店打印出来后就一直放在钱包里。因为奶粉喂养的缘故，天佑有些虚胖，白白净净的小脸甚是可爱。
她日日念叨着“快点过年吧，快点过年吧”。
真的到了年末，肖晓又忙得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这日，她难得的下个早班，给陈晨发了一条信息：我下班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陈晨回道：今天要和朋友聚餐，你自己吃吧。
肖晓：现在就吃了吗？
陈晨：还没有。
肖晓：我也想去。
陈晨：你来干什么，都是大老爷们。
肖晓：哦。
结婚一年半，她还没有融入他的朋友圈。每次他和朋友聚餐都没有想着带她一起。肖晓也不在意，独自一人去吃了麻辣烫。
陈晨夜里十一点多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刚被朋友送回来就蹲在垃圾桶旁呕吐。
“这是喝了多少啊？”肖晓拿着热毛巾替他擦脸，搀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陈晨躺下后推开她的手说：“别碰我，只有我的老婆能碰我。老婆，老婆，你在哪儿？”
这话她听了像寒天雪地里走了许久忽然遇到篝火那般温暖。
她轻声说：“我在。”随后，她仔细地给他擦了脸和手。
然而，陈晨手机里跳出来一条信息立刻给这团篝火浇了一盆冰水。
“到家了吗？”□□头像是一个女人的图片。
她点进这个女人的空间，见她晒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他们去k歌的场景，上面有男有女，他的老公赫然在列。
“把手机还给我。”本来醉得不省人事的陈晨这时爬起来，拿走她手中的手机。
“醒了？”肖晓将毛巾扔在地上，冷笑道，“你不是说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怎么也有女人啊？”
“都是以前比较要好的朋友，你吃什么醋啊？老婆，我是最爱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晨又要故技重施来哄她。
“少来这些花言巧语的。我就知道你和朋友聚餐不带我有猫腻。”肖晓说。
“你怎的这么爱吃醋呢？”
“还不是因为在乎你。否则就算你在外面醉死了，我也懒得管你。”肖晓说完，捡起毛巾，端着盆就走出去了。
等她洗完毛巾和盆回来，陈晨已经沉沉睡去。
腊月二十六，放长假前夕，公司老总请员工们吃饭。饭桌上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一点酒。肖晓两瓶啤酒下肚，脸颊泛红，头便有些晕眩。饭后有几个男同事提议去k歌，女同事都喊着不去了，明天还要去商场给家人买衣服。肖晓却酒意上头，举起手说：“我也要去唱歌。”
有女同事拦住她说：“你就别去了，你今天喝多了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不回，我就要唱歌。”肖晓道。陈晨能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喝得烂醉，她也能和男同事去唱歌。现在男女平等。陈晨能做的，她也能做。
男同事们哄笑道：“好的，好的，我们带你一起去唱歌。”
随即，他们打车去往附近的ktv。
途中，陈晨的电话打过来：“喂，你在哪儿？这么晚了饭席还没散？”
“我们要去唱歌，你就别管我了。”肖晓带着酒意回道。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两瓶？不，两瓶半！”
“你喝多了？赶紧回来，别唱了。”
“不，我就要去。”
“你和谁唱歌啊？”
“同事啊。”
同事们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起哄说：“肖晓的老公，对吗？肖晓要跟我们去唱歌，你要来吗？”
“位置在哪？我去接你。”
男同事们把地址告诉了陈晨。
陈晨赶到ktv包厢时，肖晓正红着脸对着一个男同事傻笑。他径直走过去，拉起肖晓的手说：“跟我走。”
“我不走。”肖晓道。
“你喝多了，先跟我走，我们回去再说。”
“陈晨，我跟你说，你别管我。你和别的女人喝酒我都不管你，所以你也别来管我。”肖晓说。
男同事们见他们之间有情况，纷纷看过来。一位男同事劝道：“肖晓，你就跟你老公回去吧。要不，他该急了。”
“是啊，你不回去，我们也无法唱歌。”同事们纷纷劝导她。
肖晓顿时深感无趣，踉踉跄跄地起身，绕过陈晨向包厢外面走去。陈晨大步追上前，拽起她的手说：“别摔倒了，我来扶你。”
“谁要你扶？”肖晓试图甩开他的手，但没有成功。
“晓晓，别闹了，这里这么多人在看笑话。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让他们看呗，让他们笑吧，反正明天他们就不记得我们了。”肖晓说。
“唉。你还能走吗？我来背你。”陈晨站在前面蹲下身子。肖晓靠了上去。
陈晨掂了掂背上的人，说：“你好沉啊。”
“是你力气太小了。结婚的时候你背着我就没坚持到房门口。”肖晓抱着他的脖子道。
“那是你太重了。”
“哪有？”肖晓说，“我最近有在努力减肥。”
“减了几个月还是这么胖。”
“我哪有那么胖？生完天佑我还瘦了几斤好不好？”肖晓月子里因为便秘问题吃不下去饭，最后比怀孩子前还瘦了将近十斤。
“那是你自己不吃东西。”
“你嫌我胖，我还怎么敢吃啊？”
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幸好，他们也走到了陈晨朋友的车旁。
陈晨扶着肖晓进了后座，随即从另一侧上了后座。
“你不要吐在车上啊，这是我朋友的车。”陈晨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肖晓说道。
陈晨的朋友回头笑了笑，说：“没事。”
“我喝酒从来不吐的。况且，我还没有喝醉。我还能回去唱歌。”
“别唱了。再唱我怕你跟人家跑了。”
“那你下次带我去唱歌？”
“好。”
肖晓突然有些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骗我，你从来都在骗我。”
“我哪有骗你？”陈晨掏出纸巾给她擦泪。
“你骗我说，以后不跟别的女人聊天了，结果跑去跟人家喝酒唱歌了。”
“下次不去了。”
“嫁给你这一年多，你从来没有带我出去玩过，连陪我逛公园都不肯去。”
“公园有什么好逛的？不如在家看看剧。”
“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都是骗人的！”
“那我们下次去看电影。”
“上次看电影，你还睡着了。”肖晓说，“下次我们去唱歌。”
“你怎么就惦记着要唱歌啊，下次我带你去欢乐谷玩。”
“这是你说的？别又骗我。”
“嗯，不骗你。”陈晨将她的刘海拢到耳后，温和的嗓音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