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妹妹
医院的上空，一架中型直升机悬停空中。
几名观察员盯着屏幕表情凝固，许默坐在后排同样表情复杂。
在他身旁，头发斑白的年迈老人摸着有些秃掉的脑壳，一时间不知如何决断。
“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实在不行还是让我出手吧。”
按照几人的推演，目标是普通的c级恶灵，属于污染中的低危。
然而系统对于哲的潜力预估等级为：b。
同等级下，灵媒的实力要远远大于恶灵，但眼下情况却恰恰相反。
“事实证明，【山海】也会出错。”
许默站起身子，一手扶着机门，准备随时从天降下。
“你要相信【山海】，更要相信那个孩子。
“没有时间了，他的肋骨很快就会被压断！”
还不等老人解释什么，一股澎湃的灵压覆盖了整栋医院。
……
与此同时，精神海。
【又见面了，于哲。】
这一次，并非简单的声音。
在于哲面前的，是一位活生生的男人。
他披着宽松简单的袍子，双手抄着袖子，眯起眼，微微勾起唇角。
“系统？”于哲暂时的喘了一口气，活动着麻木的筋骨。
【净土之内的时间是不会流动的，换句话说。无论你休息多久醒来一样会累。】
“那你拉我进来干什么，死前嘲讽？”
【差不多，我是来警告你，你很快就要死了。】
他装作可惜的样子咂了咂嘴，品味着于哲脸上细微的变化。
“那拜托你赶紧显灵好不好？有没有技能点或者抽道具什么的。”
【没有的。】
于哲沉默，男人从他身边一步一步缓缓踏着。
【不过，可以借你点东西。】
说着，他从袖子中掏出了几个繁密符箓布条包裹的椭圆蛋。
【这是凝聚了数千年的心血，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你要怎么报答我？】
“命给你，你要不要？”
【好啊。】
“你想要我还不给呢，谁家系统像你一样，真抠门。”
【明明想要不劳而获的是你，倒是你反过来教训我了。】
男人并不恼怒，只是莞尔一笑。
【还记得今天来的那人和你提出的三种观点么？】
男人竖起手指，缓缓开口道：
【一，让天下大同。】
【二，擒贼先擒王。】
【三，优胜劣汰。】
【其实，我这里还有第四种。】
【杀死所有灵媒，这个世界依旧可以保持平衡。】
“杀死所有灵媒，那恶灵还有谁能来处理？”
【不需要，同等级下灵媒的实力远大于恶灵，如果所有灵媒都不存在了，那些灵力都会回归自然，从而增强生态的净化能力。】
“你存在的意义该不会是引导我杀死所有灵媒吧？”
男人摇了摇头，【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据我所知目前这个时代能办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
【不久之后，你会见识到的。】
“不久之后我就死翘翘了。”
【这一次，我会帮你，但是有得有失，我要你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于哲，不要动歪脑筋。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无关痛痒。】
“那我答应。”
【很好。】
说着，他将一颗椭圆蛋扔在了于哲的跟前，于哲心中惊喜，却仍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其收入口袋。
【践吾故土，皆命以偿】
他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
白光乍现，精神海开始瓦解。
无数疲惫感争先抢后的涌回于哲体内，倦意压迫神经，筋骨仿佛从身体剥离了出来。
“哥哥，”有声音在喊。
听起来莫名的熟悉，同时让于哲充满了危机感。
于思琪？她怎么在这。
在他面前，所有的肉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瘠。
一个身影跳到肉人堆，用双手拨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随手抓起一股肉人，女孩不满的咂嘴摇头，顺手捏爆了它的头颅。
再抓起一个，手指戳穿眼珠。
直到遮挡于哲视线最上方的肉人被扔开，借着狭小的缝隙，他看清了女孩的脸。
“嘻嘻，找到你了！”
让于哲感到震惊的是，眼前挑起眉毛，朝她嘿嘿一笑的并非于思琪，而是陌生人。
女孩穿着黄白相间的袄裙，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衬得肌肤雪白。
她眼睛很亮，小嘴鼓鼓的，此时双手捧着脸，一副乖巧惹人怜爱模样。
“你，你是谁？”
“哥哥，”女孩仍旧重复着。
“哥哥抱。”
女孩一甩手，所有肉人撕裂成碎片。
她蹲在于哲身上张开怀抱，轻如鸿毛。
“我不认识你。”
女孩眉目低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我走好了。”
说着，她从于哲身上跳下准备离开，似乎是瞅好了时机，又一批的肉人聚拢了过来。
但它们似乎自动忽略了这个小女孩，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它们直奔于哲而来。
于哲又惊又恐，忍不住大喊：
“好妹妹！我怎么能不记得你呢，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呀！”
小女孩狡黠一笑，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
她踢着小短腿乖乖地走到于哲跟前，扬着小脸软软喊道：“于哲哥哥。”
难不成这就是系统送我的礼物？
于哲宠溺一笑，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明明一样可爱啊。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蛋。
“小家伙，你能帮哥哥甩开这些家伙嘛。”
小女孩没有开口，怯生生的点头。
她主动握住于哲的手，手心传来一股冰凉。
再回神，女孩五指伸并，狠狠插进了于哲的心脏。
……
……
“轰——”飞机上的人只看到无数压在于哲身上的肉人被奇怪撕裂，他怔怔蹲下身子。
灵压覆盖，于哲朝空中挥手。
长袖脱落，露出缠满绷带的小臂。
于哲的眼神变成了莹莹绿色。
迎面接踵而至的肉人，他大力甩手，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像是活了般飞去，缠绕在了一名肉人身上。
“去！”
于哲与小女孩的声音叠在一起，将那名肉人铅球般抛出，砸倒一片。
于哲原地打拳。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明显，这副身体现在是两人同时控制，因此于哲对妹妹这个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教它们打架呀。”
“为什么要这样做？”
“哥哥你不觉得它们很菜么，让它们变强然后再杀死，这才配得上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