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开先生
“我明白。”
于哲深呼吸，点了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都不要把遇见我的事情告发出来，所以我挑了一家路边的小摊。”
这时于哲才注意到，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
道路两边是普通的平房，连监控都没有。
“不然，我会找你麻烦。”
说罢，陈言将刀扛在肩上。
隔壁摊桌上的游客大多喝的酩酊大醉，要么只管她是什么角色扮演，因为市区那边经常会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在镜头面前摆弄道具。
见她站在原地未动，隐晦表明，于哲只好作态。
“放心好了，我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很好。”
原地伫立片刻，陈言似乎想起了什么，重新坐回原位拿起了先前借来的纸和笔。
于哲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她写完那一连串的数字。
“这是？”
等陈言写完，递到自己跟前时于哲才询问道。
“我的号码。”
“你不是说……”
“你想多了，忘记你刚才说的话了么，下次再想那啥需要割掉的话，记得找我。”
陈言用白皙的手掌抚摸刀身，一丝不苟的解释起来。
“为了更加熟悉【斩杀】的效果，我引诱捕捉过很多恶灵，以及被恶灵控制的人类。”
“我将他们囚禁起来，为了追求更加精准，合适的力道，我缓慢的切割他们的头颅，四肢，乃至内脏……”
“但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砍掉他们的那个地方。”
说着，陈言不自觉的瞥了一眼于哲的小腹。
“因为他们让我觉得恶心，但你不一样，你是灵媒。”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这一招对付男性应该有奇效。”
她仿佛回到了先前那个样子，眼神冰冷，言语之中不夹杂一丝感情。
“你，你说的引诱捕捉？”
于哲想象不到，在陈言给自己科普的这些信息后，他天真的以为恶灵相当于这条食物链的顶端，人类是被捕食者，只有灵媒才有反抗的余地。
可没想到，陈言居然主动的捕杀恶灵，从而使自己变得更强。
那也说的过去了，她救下自己或许并非好心，而是磨练自己。
“对，引诱捕杀。”
陈言认真并且清晰的重复，“你是好奇我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么？”
说罢，她呼了口气，用手腕的头绳将长发束起。
于哲懵了，下一刻他看到陈言一脚踩在马扎上，挽起了裤腿。
深绿色的宽松运动裤下，显露出的是一条细削光滑的修长小腿曲线，白得反光。
“白，白丝？”
陈言一脸认真，朝着于哲竖起大拇指。
“对付那些被恶灵控制的男性有奇效，女性的话还好。”
“你可真是……丧心病狂啊。”
于哲可以想象，从她嘴里吐出的那些带颜色的笑话是从哪里学，以及用来干什么的了。
“总之，想割记得找哥，不花钱。”
“走了。”
说罢，陈言头也不会的朝着巷子尽头走去了。
当然，她没有买单。
于哲现在满头雾水， 烦躁和混乱盖过内心的恐惧。
买过单后，他将号码郑重地叠好揣进兜里，双手插在里面漫不经心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还尝试理清这些关系，然而越想越烦，索性戴上了耳机。
不知走了多久，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有些奇怪。
虽然这里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但他经常逃课来附近的黑网吧上网，也算得上轻车熟路。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但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道路的两边，歪歪扭扭的电线杆上挂满了乌鸦，破房子坍得只剩下一堵堵墙，整条街渺无人烟。
他摘下耳机，借着动作仿佛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道身影。
又来？！
心中保持着警惕，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身后那道身影似乎也快步跟了上来，于哲啐骂一声，将手机号码提前预拨准备报警。
关闭屏幕，他借着屏幕的反光朝后看去。
空无一人。
“哈喽，这位先生。”
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男人赫然拦住了他的前路。
是什么时候……
于哲一惊，下意识朝后退去，手指停留在电话的拨打键。
那是一个穿着休闲西服，身材笔挺的男人，浑身精瘦，骨头之间仿佛只靠着一层薄皮包裹。从男人的脖颈的露出来的手腕可以看到他的皮肤煞白，比他见过的白血病人更加骇人。
至于长相，男人带着头套。
头套上绘制着一颗绽放的菊花。
明明没有下雨，他却顶着一把黄色的大伞，看上去十分诡异。
他朝于哲作了一个绅士的鞠躬礼，像是一架灵活的木偶。
“你是谁？”
“不要怕，不要怕。”
男人急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变态，只是我的脸动过手术，怕吓到你。”
这句话很有效果，于哲稍微放松了一丝警惕。
“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花开先生。”
“艺名吗？”
“算是吧，”他尴尬的挠挠头套，“因为一场意外，我变成了这幅样子，治疗花了很多钱，所以在这里推销产品。”
“推销产品的话，你应该去人多的地方。”
“nonono，我这款产品是要看人的。”
说着，他往怀里套取，旋即摊开手掌。
于哲打眼一瞧，他骨节分明的手心处躺着一粒花籽。
“花之粒，有没有心动？”
“干什么用的？”
“会开花。”
于哲白了他一眼，谁家花籽不会开花，简直是开玩笑。
“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让鲜花开遍整座城市，”他举起双手，兴奋的舞蹈起来。
“让它们茁壮的超过高楼大厦！”
“我没有兴趣，你找错人了。”
疯子，一定是疯子。
于哲摆摆手，保持警惕的同时拉远了和男人的距离。
“不花钱，这一粒算我送你。”
在他的身后，花开先生朝他的方向大喊摆手。
“我今天看到一个小姑娘，长得可是和你很像啊，她见到我倒是很兴奋，还问我在cos谁？”
于哲怔神，停下来脚步。
“可我不懂她在说什么，于是只好推销我的产品，小女孩很爽快，买了一颗种子说要送给哥哥。”
“因为看他最近压力很大。”
因为花开先生的暗示，他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那个傻妹妹，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会……
“哎呀，只是我忘记提醒那个小姑娘了，这颗花籽千万不要吞下去，不然……”
“bong！”
他模拟着爆炸的动作，嘿嘿一笑。
“肚子会被炸开的。”
于哲攥紧拳头，怒意升腾。
他转过身，用威胁的口吻指着花开先生，咬牙切齿的警告：“我认识一个人，杀人跟切菜一样，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杀人？”花开先生吓得瘫软在地。
“帅哥，杀人可是违法的啊，花籽我不卖你了，再见，再见！”
他狼狈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