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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牛蒲郎进京去赶考,杀人越货终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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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雨初歇,三人便向城外山中走去,只是越走越觉荒凉,周遭竟是毫无人烟,杂草丛生。娄小页虽心中打鼓,但想着自己和少爷两人,还能怕他一个不成?杜少卿则全然没有发现异常,心中只盘算着一会见到那女子,要如何规劝。

    果然,行不多时便瞧见一处宅院。只是这宅子怎得如此杂乱无章,东西丢得到处皆是,花草全然无人打理,院门更是被踹得坑坑洼洼,眼下还大敞开着。

    朱举人让他二人在院中先等着,自己则进屋回话。等杜少卿和娄小页进了院,正瞧见几名彪形大汉围着一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羔羊,一边割肉,一边烤。这血腥之态简直惊得杜少卿心头一揪,胃中一涌,不由干呕起来。再见这几人横眉冷对的看着他主仆二人,竟是比看那羔羊还要两眼放光。吓得杜少卿二话不说,拉起娄小页便往山下跑去。而此时,带着屋里人出来的牛布衣见人跑了,也急忙领着众人去追。

    杜少卿猜得没错,这里便是山中土匪的聚点。牛布衣进屋就是去寻黑老大,本想谈拢价格,将人卖给他。谁想几人出来一瞧,二人居然跑了。再看杜少卿的穿着、跟着的家奴和拿着的行李,便知二人非富即贵,这趟肯定收获颇丰,所以追得也格外卖力。

    杜少卿虽奋力狂奔,却慌不择路。眼瞅着就要追上来了,杜少卿一个趔趄,竟然摔倒在地,又滚出老远,背后的衣裳也扯出了一条大口子。

    娄小页一把将他扶起,掏出怀中匕首,打算跟他们拼了。对杜少卿道:“少爷,您先走,我断后!”

    娄小页本就身材矮小,哪里是这些彪形大汉的对手,更何况人家还人多势众。见他们即刻便要追至近前,娄小页将匕首往自己颈上一横,威胁道:“你们若是再追,我便死给你看!你们也不想摊上人命官司吧?”

    杜少卿刚想掉头就跑,一听他这么说,又折返回来,一把将他拽走。口中埋怨道:“你这是要断后分明是要绝后!回去我如何向娄管家交待!”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们要被擒住之际,山下竟有一队人马飞驰而过。杜少卿认出是官兵打扮,急忙高声呼救:“救命啊!官爷救命啊!土匪要杀人啦!”

    远处将士听到有人呼喊,急忙调转马头,向这边奔了过来。

    杜少卿还没喊完,便被赶上来的黑老大一脚踹上了后背,踹得他整个人又冲了出去,一头撞在老树上,巨疼之下,人事不省。杜少卿本就是个文弱公子,哪里经受过这等大罪,只是等他再睁开双目,却是惊讶万分,羞涩难耐。

    因为此时此刻,将他抱在怀中的,正是他最厌恶的情敌,赵丹丘。

    赵丹丘将一颗丹药径直塞入杜少卿口中,而后从军师梁为手里接过水壶,给他灌了下去。

    杜少卿眼下已完全清醒,急忙坐起身,撇开赵丹丘,质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赵丹丘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确保药物吞下。口中道:“恢复体力的丹药。”

    杜少卿见这药一下肚,果真周身泛热,神清气爽。急忙站起身,询问道:“莫不是赵将军救了在下”

    赵丹丘看着被绑得结实的山匪,眉头紧缩道:“不必谢我!”

    杜少卿抱拳拱手,躬身施礼道:“还是要谢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若不是遇到赵将军,想必我和小页就凶多吉少了。”

    赵丹丘看着衣衫撕裂,狼狈不堪的杜少卿,想到他毕竟是自己的昔日旧主,不由长叹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他的身上。而后道:“娄小页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我讲明,眼下我便将他们扭送至顺天府,交由尹大人处置。”

    杜少卿上前阻拦,“赵将军,不可。还有一事,小可仍需问清。”

    “好,杜少爷问便是。”

    杜少卿行至牛布衣身侧,见他躺在地上绑得结实,俯下身询问道:“你那三妹妹之事,可是真的?”

    牛布衣频频点头道:“是真的!是真的!若您不信,小人怀中有我舅父写的书信,杜兄大可取出来瞧。”

    杜少卿刚要伸手去拿,赵丹丘恐有诈,拦下杜少卿的手,换自己去取。见果真有信,便展开交由杜少卿观瞧。

    杜少卿看罢,对赵丹丘询问道:“这个……赵将军,性命攸关。可否让牛布衣先去劝阻他家妹妹,切莫寻那短见若是不放心,你我大可跟着,一同前往。”

    赵丹丘在一旁也看到信中所写,对杜少卿的提议颇为苦恼。“杜大少爷,人家都要取你性命了,你还要帮人家去劝慰妹妹您可否收一收这菩萨心肠,莫要再误入圈套”

    杜少卿抱诚守真道:“赵将军,这毒害小可的虽是牛布衣,但他家三妹妹却是和在下无冤无仇啊!若是我不知此事也就罢了,奈何眼下让我遇到,要是不管,恐午夜回魂心中有愧啊!”

    赵丹丘实在拿杜少卿无可奈何,抽出鞭子,对着躺在地上的牛布衣便是一鞭,打得他皮开肉绽,哀嚎连连。

    杜少卿诧异,“赵将军,你这是要如何?为何要伤他?”

    赵丹丘按住杜少卿的手,示意他莫要说话。而后不怒自威道:“说!”

    牛布衣哀嚎连连:“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您让小人说什么?”

    赵丹丘冷冷道:“说你是谁。”

    牛布衣竟是吓得周身一颤,心虚道:“小人……小人……牛布衣啊。”

    “啪!”赵丹丘手起鞭落,又是一道血痕。“说!最后一次机会!”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说便是。小人原名牛蒲郎,跟着祖父开个小香蜡店胡乱度日。小人平日也是喜欢读些诗书的,虽不能全看懂,但也仰慕那些学者。一日看到牛布衣,牛举人的诗,他竟与小人是同乡,这才想到要借着人家的名号度日。但是大人,您相信小的,小人着实未曾借着这名号作恶,不过是敬仰文人,心中崇拜罢了。”

    杜少卿一听,惊得瞠目结舌。“你……你居然冒用别人的身份?那上京赶考呢?”

    牛蒲郎羞愧道:“自然也是子虚乌有,可我家三妹妹的事果真是没有骗您,还望您一定准我快去劝劝她!眼下这人已经饿了五六日了,若是再饿下去,兴许就没命了!”说着牛蒲郎小鸡啄米一般,频频叩首,竟是将头都磕出血来。

    赵丹丘之所以对他身份起疑,是因为瞧见信上称呼,更从字里行间读出牛蒲郎并非文人墨客。见他言辞恳切,对一旁杜少卿询问道:“杜少爷,他事事欺瞒于你,你可还信他?”

    杜少卿思量片刻,缓缓道:“不如……咱们去瞧瞧?他说离此处不远。”

    赵丹丘见杜少卿去意已决,只得押着牛蒲郎往那村中去。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带了一队军中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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