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剑之壑
两日后，清晨。
“姐姐，你要走了吗？”姜别鹤面露不舍。
“嗯，玄仙门还有很多事，总不能老是让师傅操劳。”
楚玥瑶摸了摸姜别鹤的脑袋瓜，温和笑着，拉过他的手，脚尖轻点地面，腾身而起。
“走之前，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吓你一跳。”
“还有什么能吓到我，姐姐你别骗我。”
姜别鹤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只手还挠着鼻子，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
身后景色化作残影迅速被他们甩在身后，耳边呼啸起凛冽的风，楚玥瑶一头飘摇的发丝被吹到姜别鹤的脸上。
“姐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惊得都快说不出话了，这速度和云先生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也没有御剑而行，脚下只有山风呼啸。
“这才是真正的‘御风踏尘’吧……”
楚玥瑶呵呵轻笑，轻声提醒了一句，“抓好姐姐的手。”
她忽然停住，风声一滞。
只见她身躯微微下沉，脚尖骤然发力，虚空似乎有淡淡的水波涟漪荡漾开，一下纵身跃向高空，仿佛要与太阳肩并肩。
姜别鹤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飞向高空，又从高空缓缓坠下，再被一股力弹向高空，这种感觉就像在跳蹦床。
他低头一看，高度何止千丈，脚下的一切都变得极为渺小，他根本不敢松手，甚至还吓得两条胳膊都紧紧缠着楚玥瑶的手臂。
“好玩吗？”
楚玥瑶感受到他的恐惧，笑着问了他一句，随后跃起的高度越来越高。
“不……好玩！”
姜别鹤差一点就要嘶吼出来，却生生被猛灌进嘴中的狂风噎了回去。
两人的发丝在乱风中飞舞，束发的发带发簪早已不知所踪。
随着越蹦越高，姜别鹤好像慢慢适应了这种踩着空气蹦迪的快乐，他哈哈大笑，直呼刺激，却差点又被噎住。
“刺激！”
“快哉！”
“……”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就这么不断在天空中跳跃，天剑之壑似乎就在眼前。
“呼——”
楚玥瑶跳跃的身影停了下来，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身后少年提到身侧，脸上神色复杂。
她现在已经不在姜别鹤面前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她内心真正的柔软一面还是不肯展现，她觉得还差一个契机。
“快到了，走吧。”
“嗯！”姜别鹤发觉到不对，重重点头。
下一刻，半空中出现一条红色的仙路，炽烈的火光在跳跃，蜿蜿蜒蜒不知通往何处。
楚玥瑶松开握着他的手，赤脚轻轻踏在仙路之上，她目光一瞥，仙路上跳跃的火焰瞬间收敛，仿佛受到了压制，变得有些萎靡。
“走吧，路上亦有风景。”
“嗯。”
姜别鹤变得有些沉默，迈步行至楚玥瑶身侧。
仙路所处的高度不算太高，仅仅百丈。
仙路下，是一条深渊，将整片祖山密林生生劈成两半，前后连绵不断，越往前，深渊越是宽广无边。
“这一剑，为何莫名有些熟悉……”
“云尚是你什么人！”
“原来，你使的那一剑是他传下来的……”
“有你师傅当年的风范……”
银月的话似乎还有在耳畔回响，他好像说过，云先生曾留下的那道巨大剑壑还在……
姜别鹤目光深邃，他心里其实一直不愿意承认，云先生那副老顽皮的样子，真是天下第一？
楚玥瑶好像不是剑修，也许感受不到，但姜别鹤似乎能感受到，当年这里曾有一剑，惊天地，可称人间天剑！
“呼！”
不知不觉已经向前走了快百丈，姜别鹤的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爆响风声，他目光惊愕，盯着一处虚空。
剑气！
一缕极为微弱的剑气，似是时隔百年，终遇同类，正热烈的和它打着招呼。
纳戒内也传来剧烈的波动。
姜别鹤灵识探入其中，只见云先生所赠的那柄剑，或者说是借他的那柄剑，正峥峥颤鸣着，似乎急于冲破这片空间。
“铮！”
姜别鹤自纳戒中取出剑，它一声惊鸣，剑身微弱颤动。
同时，那道微弱的剑气迅速飞掠而至，冲进剑锋，与其融合，剑身的颤动更剧烈了。
“玥瑶姐姐，你认识这柄剑吗？”
姜别鹤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为何能引动这缕剑气？
“没见过，就是一柄普通的剑吧。”
楚玥瑶修为极高，似乎也难以察觉到剑身微弱的颤动，也许是姜别鹤作为半个剑修，所以才能察觉这极其微弱的共鸣。
“继续走吧，快到了。”
楚玥瑶等了姜别鹤几步，与他并肩走在这火红赤道上。
“咻！”
“咻！”
再次前行百丈，又有几道微弱的剑气被引来，只不过这次好像没有与姜别鹤“打招呼”，迅速冲进剑身融合后，剑颤动的幅度又大了些。
“原来是冲着它来的……”
还以为作为天才，能引动这缕惊人的剑气呢，他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复归平静。
“姐姐，是要去师傅当年剑斩祖山的地方吗？”
越行越远，他已经渐渐能感受到有强烈的剑气波动，也许，银月说的是真的吧。
“嗯？你知道？”
楚玥瑶有些疑惑，这小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事的，云老和他说过？
既然说过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带他来看看，云老那么要面子的人，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
怎么都想不通。
“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他心神大震，瞳孔都不由得放大，真的是真的！
姜别鹤不再言语，一路沉默，紧紧盯着赤道下的那条如渊的巨壑，如今已有十数丈宽。
每向前行百丈，姜别鹤就越能感受到剑气的凌然，同时更多散乱游离于天地的剑气汇聚而来，已有近五十道剑气汇聚在这把剑上。
楚玥瑶也有所感，不仅仅是凛冽的剑气，还有姜别鹤手中那把剑，好像越来越不凡了。
一路而来，已经行了五百余丈，前路正在慢慢偏离天剑之壑，开始呈现下行的趋势，隐隐可见尽头就在祖山脚下。
“玥瑶姐姐，师傅他，真的是人间第一吗？”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姜别鹤心里越来越没底，就那个不靠谱，爱装逼，脾气还火爆的糟老头。
就他？
人间第一？
这个问号似乎要画成句号了，甚至是感叹号！
楚玥瑶回眸，重新拉起姜别鹤的手，温柔笑道。
“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心思入微，两人又相处了半个月，一眼就看出了姜别鹤的异常情绪。
思绪间，他们到了。
从赤道上看下去，一条巨大的天渊沟壑出现在眼前，深渊两边被撕裂出无数道缝隙，密密麻麻遍布两侧。
这道沟壑以祖山山脚为起点，不断绵延了上百里，就像一道天地的疤痕，始终无法愈合，挥之不去。
轰！
轰！
凛冽剑气化为实质的剑光，似乎要割裂苍穹大地，不断有尖锐的破空声传来，或远或近，那是剑气的嘶鸣！
剑光弥漫在整条巨壑中，不断在周围窜动，或上或下，即使是在白天，也让人看得炫目。
光是远远看上一眼，姜别鹤内心剧烈震撼，剑气的嘶鸣声如雷贯耳，他只感觉有滚滚滔天的剑威疯狂席卷过来，如海浪拍堤势不可挡。
姜别鹤咋舌惊叹，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剑！
“天剑之壑！”